楊玖的心情屬實不佳。

今天是初賽，發揮不錯，本應該為充滿了驚喜的一天。可最開始先是吳茵給了她一個下馬威，而后她又碰巧看見了貌似唐遇懷前女友的人。

盡管還不能夠確定，但一想到可能是，楊玖本來還高興一些的心情又開始忽上忽下的了。

不過趙程曦好心叫她出來一起玩，楊玖不想負了別人的心意。

于是沉靜下心，兩個人還是開開心心地吃了一場。

趙程曦倒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也看得出來楊玖情緒不高。所以整個飯局里一直活躍氣氛，也讓楊玖心情開心了不少。

不過就在結完賬趙程曦去上廁所的功夫，楊玖掏出手機，看到微信群里999+的消息，整個心情再次跌倒了谷底。

現在她完全明白，自己沒有看錯了。那就是唐遇懷的前女友，夏青青。

“怎么了，小寶貝？”

趙程曦出來，看著一動不動的楊玖，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楊玖反應過來，連忙擺擺手，

“沒事沒事，咱們走吧。”

楊玖勉強扯出了一個微笑，跟著趙程曦，魂不守舍地朝學校的方向走去。

趙程曦還有些詫異，剛才還好了很多，怎么上個廁所的工夫，整個人又變得魂不守舍了？

可是走不到兩步，她卻突然停了下來，一臉詫異地指著玻璃窗內。

“誒，你看那是不是唐主席？”

楊玖下意識抬頭，卻正好瞧見笑靨如花的夏青青，還有一個熟悉的背影。

楊玖當然知道是誰，這個背影就算是多久她都不會忘記。

心里頓時恍若排山倒海般，鬼使神差，楊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好像手不聽大腦的使喚。

她從兜里掏出手機，給唐遇懷打過去了電話。

耳邊的電話“嘟嘟”響了幾聲，楊玖看見那邊的人從兜里逃出來了手機，接聽了下來。這邊，溫潤的男聲也傳了出來。

“喂，楊玖？”

呵，不叫小布丁了，叫楊玖了。

張了張嘴，剛想問他現在在哪兒，可是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又拐了回去。

是啊，自己現在什么都不是，憑什么問他現在在哪兒，跟誰在一起？

她楊玖，管不著。

“我，我明天晚上排練，你要過來嗎？”

話筒那邊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又傳出來有些猶豫的聲音。

而這邊的唐遇懷眨了眨眼睛，有些犯難。

自己剛答應夏青青明天帶她去轉一轉，一方面盡地主之誼，一方面也算是為過去鄭重其事地賠禮道歉。

畢竟夏青青只是過來表演，馬上就會走。

而且為了避嫌，夏青青也答應自己再帶幾個同性和異性的好友一起。

都到這個份上，唐遇懷不好推脫。

“emmm，我明天可能有點事，改天行嗎？”

“沒事，你忙。”

楊玖盡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正常，可是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早已開始不停地顫抖著。

迅速掛掉電話，楊玖只感覺心里仿佛被一缸陳年老醋傾盆而下，眼眶里的眼淚有些止不住地往外涌著。

她迅速低頭，小跑到一個無人的巷子里，緩緩蹲了下來，抱住了自己的頭。

不能哭，楊玖你不可以哭。

你這也太沒骨氣了。

可眼淚就是不聽使喚，一個接一個往出冒。楊玖擦了又擦，卻怎么也止不住。

楊玖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她這是害怕。

對于吳茵，她只是覺得忌憚，但是兩年的時間，唐遇懷也沒有跟她在一起，這就證明楊玖還是有機會的。

可夏青青不同，她貨真價實的跟唐遇懷在一起過。

楊玖真的很害怕，她現在還記得那段日子，那時候的她，不再能找得到唐遇懷，走到哪兒都碰不見他。

焦灼，失落，無力同一時間都淹沒了那時候的楊玖。

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唐遇懷再跟她在一起，她該怎么辦。她不能再想從前那樣，裝作自己還小，不懂感情。

她明白，無論唐遇懷再選擇誰，她的心都會徹底瓦解，碎成一片又一片。

...

“小寶貝，你到底怎么了？”

趙程曦有些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剛才楊玖的一系列操作，她整個人都屬于懵逼的狀態。不過可能是小說看多了，電石火光之間，有一個奇怪的念頭蹦出了腦子。

如果這一切的巧合都不是巧合的話...

趙程曦緩緩蹲下，有些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楊玖。

“小寶貝，你是不是喜歡——唐主席啊？”

縮成一團的小家伙一頓，然后抽泣聲變小了許多。

好了，看來是猜對了。

趙程曦也默默蹲下，舉起手躊躇了半天，最后還是輕輕落下，有節奏地拍了拍楊玖。拍了很久很久，直到抽泣聲越來越小，直到最終沒了聲音。

楊玖微微抬起腦袋，揉了揉有些紅腫的眼睛。

“謝謝你啊，我感覺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沒事沒事。”

趙程曦也不知道說什么好，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楊玖，只好也蹲下來，算是陪陪她。

兩個人就這樣過了好久，直到楊玖終于從抽泣，漸漸恢復了平常。

“我其實，很早就認識唐遇懷了。”

趙程曦盯著地面上的磚頭縫，默默聽著。

“我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我上初一。”

趙程曦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楊玖，這一點她沒想到，原來他們認識了這么長時間。

“我暗戀他，但是我明白我不是他的菜。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我眼睜睜看著他交往了女朋友。”

楊玖苦笑了一聲，

“你應該能明白，人都會抱有那種僥幸的心理。我也是，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明明知道對方拿我當妹妹，可是我還是想追隨他。”

趙程曦有些心疼地抱了抱楊玖，還不停地拍著她的后背。

“會不會有什么誤會啊，比如說，他并不是拿你當妹妹之類的？或者他有沒有什么對你特別的地方。”

楊玖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誤會，”

“要說特別的話，就是他真的對我特別好吧。”

“可是我真的不想猜了。

我曾經看過一篇帖子，里面說暗戀是世界上最苦的感情。我現在終于算是明白，為什么了。”

遙遙無期的等待，若有若無的希望，比一刀的絕望，更難熬。

“我一個人喜歡了他可能有七年，我不想喜歡他了。”

趙程曦拍了拍楊玖，把她抱緊了些。

“好，”

“那我們就換一個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