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長公主陸挽歌,乃當今皇后之女。她自幼聰穎,長的可愛,嘴也甜,又是嫡女,自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
六歲那年中秋宮宴,陸挽歌貪玩,爬到了御花園的假山上。可她上得去,卻又不敢下來。只是那下人都被自己給譴退了,現在喚回來,好像有些丟臉吧?
如此一想,陸挽歌有些苦惱,就那般用手撐著頭,坐在假山上發呆。
過了許久,陸挽歌終于遠遠的看見了一個人影,仔細打量了一下,她卻發現,是自己不認識的人。
“喂,你是何人呀?”看著那個人影從自己面前經過,陸挽歌忍不住開口詢問。
若是被這個與我素不相識的少年郎救下去,應該不算丟臉吧?看著眼前的少年郎,陸挽歌心想著。
那少年郎模樣長得極好,就是有幾分柔弱。聽見好像有人喚自己,循著聲源,他抬頭便看到了坐在假山上,長得粉雕玉琢的陸挽歌。
“我叫冉頌。”少年郎回答道,“那姑娘你又是誰呀?”
“本殿下當然是公主啦。”陸挽歌有些自豪。
只見冉頌裝作滿臉不信,搖了搖自己手里的小扇子,頗有幾分大人的模樣,“我才不信呢。”言罷,轉身便要離去。
“唉唉唉……”陸挽歌連忙喊住他,“你別走啊,我跟你說呀……”可能是害怕冉頌就這么走了吧,陸挽歌立馬報上了大名,又說出了自己的封號
聽到她說完,冉頌嘴角微微勾起,又轉身,爬到了假山上面。其實剛剛說要走,不過是覺得陸挽歌可愛,想要逗逗她罷了。
“原來你是長公主呢?”
陸挽歌毫無形象地翻了了白眼,“我都說我是公主了,你還不信。對了,你是什么身份啊?”
“我是兵部尚書嫡子。”看著眼前長得可愛的人兒,冉頌毫不客氣地摸了一把她的頭。
“喂喂喂……誰允許你摸我頭的?”
“就摸,怎么了?”
“你你你……”
陸挽歌和冉頌兩個人,就這么坐在假山上,小打小鬧的,一起談天說地,說些有的沒的。
聊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必須走了,冉頌干脆利落地跳下來假山,“公主殿下,我要走啦。”
“喂喂喂,你就這么拋下我一個人?”沒走兩步路,陸挽歌就在冉頌的后面喊著。
“嗯?”又轉身看著她,冉頌問:“那公主想怎么樣啊?”
聞言,陸挽歌小聲嘟喃了一句:“好歹把我抱下去啊……”
“噗嗤……”雖然陸挽歌說的極小聲,卻還是被冉頌聽到了,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原來堂堂的公主殿下,竟在假山上不敢下來啊。哈哈哈……”
“混蛋,你再笑試試!”陸挽歌氣紅了臉。
“哈哈哈……”冉頌毫不猶豫,再次大笑起來。
陸挽歌突然有種想要扶額的沖動,為什么這個人可以“賤”到這種地步?
不過這笑歸笑,冉頌還是重新爬上假山,把陸挽歌給帶下來了。
也就是這樣,冉頌和陸挽歌算是認識了。
他們二人在次見面,是陸挽歌七歲那年。
冉頌一次無聊,就陪著他母親來宮中探望母親的好友。可不曾想,那母親的好友,竟就是皇后。
那次入宮,冉頌剛好就碰見了不想習字的陸挽歌。
而見到好友來了的皇后娘娘,上前拉著冉頌母親的手,連連訴苦。那訴苦訴的呀,說陸挽歌老是貪玩,不愛學習,怎么怎么的……這所細數的,皆是陸挽歌的缺點。
一旁的陸挽歌聽得委屈巴巴的,可還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畢竟,她母后可是父皇寵著的人,她得罪不起啊……
“對了,這是頌兒吧?”聊著聊著,皇后終于看到了一旁站著的冉頌了。
“是啊。”冉頌母親笑笑,“頌兒的字寫得可好了,要不日后讓他多來教教挽歌?”
“好啊好啊……”皇后一口答應下來,全然不顧一旁陸挽歌哀怨的小眼神。
就這樣,冉頌便經常陪伴著母親入宮,順便教教陸挽歌習字。只不過每每教陸挽歌之時,她總是不服氣地頂頂嘴,這時,兩人總要小打小鬧一會兒。
陸挽歌八歲那年,字好不容易寫好看了吧,又被皇后逼著要熟讀四書五經。這下好了,除了太傅教之外,又是冉頌來教自己。
只不過陸挽歌實在覺得這四書五經無趣枯燥得很。每每拿起書,她就總是犯困,想要睡覺。
有一回,她實在忍不住了,就冉頌出恭的功夫,她便趴在那桌子上,睡得死死的了。
冉頌回來后,看到趴在桌子上的陸挽歌,推了推她,又喊了幾聲,“公主?公主?醒醒……”
喊了好幾聲,發現并沒有什么用的冉頌,看著那張熟睡的臉龐,若有所思地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水,朝著陸挽歌的臉上畫了去。
等到陸挽歌終于睜開眼后,就見到了在自己一旁認真看書的冉頌。
“喂,冉頌……”陸挽歌伸手戳戳冉頌,卻不想冉頌見到她那張臉后,卻在那兒使勁地憋著笑。
有些奇怪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又看了一下手,發現上面竟是黑黑的墨水。
“冉!頌!”陸挽歌朝著冉頌大吼,一步步朝他逼近,“你!完!了”
深知情況不妙的冉頌,連忙站了起來,跑了出去。出去之間,還沖陸挽歌做了鬼臉,“有本事你來抓我呀!”
士可忍,孰不可忍!
不管三七二十一,陸挽歌立馬就追了出去。便追便喊著:“冉頌,你個王八蛋,給我站住!”
于是乎,整個皇后宮里的人,都看見那臉上頂著一只烏龜的長公主殿下,在院子里追著冉頌不放。惹得一個個的,忍俊不禁。
皇后和冉頌母親見了,也沒說什么,只不過是捂著帕子偷偷笑罷了……
后來的幾年里,冉頌和陸挽歌都是打打鬧鬧著度過的。按照皇后的話來講。他們兩個呀,就是一對活脫脫的歡喜冤家。
比如,上回冉頌在陸挽歌臉上畫烏龜這事,她一直念念不忘。終于有天,經過她軟磨硬泡,求著皇后陪自己去尚書府,皇后答應了。
冉頌有午睡的習慣,她去的時候午時剛過,冉頌正好在睡午覺。于是乎,他在冉頌的臉上畫了一只豬。
再比如,那日他們二人去游湖,突發奇想要玩飛花令,結果肯定是冉頌贏了。陸挽歌不服,拉住了他要再來一次。
結果冉頌不愿了,兩人拉拉扯扯之中,就落入了湖中。好在他們二人都會游水,并無大礙。只不過是游上來后,兩人的嘴都沒停過。
又比如,陸挽歌十三那年,太后六十大壽。她和冉頌一樣不喜熱鬧,兩人就一前一后的悄悄離開了。
原本陸挽歌想嚇嚇走在自己前面的冉頌,卻不曾想他卻突然轉過頭來,也不曾想自己忽然腳底打滑,就那么整個人撲倒在冉頌身上。
看著突然放大的,近在咫尺的對方的臉,兩人的耳朵都悄悄的紅了。
好不容易起來后,陸挽歌怪冉頌突然回頭,冉頌又說,誰讓陸挽歌不安好心,想嚇唬他。
冉頌十八那年,陸挽歌也已經十六了,兩人都到了該娶妻,該嫁人的時間段了。
其實冉頌母親和皇后,——早早就把他們二人看成了一對。奈何他們二人打打鬧鬧的,愣是沒感覺到什么。
所以,冉頌母親和皇后,打算下猛藥。
于是乎,在幾日后,冉頌突然聽到了陸挽歌要嫁人的消息。而陸挽歌,我聽到冉頌要娶妻的消息。
不知怎的,聽到對方要嫁娶的消息,兩人的心皆是一痛。隨即顧不了那么多,一個朝宮里趕來,一個朝宮外趕來。
兩人就這么,在宮門口華麗麗的相見了。
“你要嫁人了?”
“你要娶妻了?”
話音剛落,兩人突然一笑。
“沒有。”
“沒有。”
默契的說出一樣的兩個字后,他們都在對方的眼里,看出了絲絲情誼。
他們之間,應該就是日久生情吧?更何況,歡喜冤家,終成一對嘛。
而遠處,身為幕后主使的二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滿意的點點頭。
在某兩個深藏功與名的人的幫助下,圣旨翌日便傳來的。一月之內,冉頌和陸挽歌,便成婚了。
婚后的日子,依舊是打打鬧鬧的。
不過,冉頌對陸挽歌,多了幾分寵溺,也多了幾分遷就;陸挽歌對冉頌,多了幾分體貼,也多了幾分溫柔……
陸挽歌十七那年,冉頌從刑部侍郎,升官,升成了刑部尚書。而幾月后,陸挽歌開啟出現惡心,嘔吐,愛吃酸的現象。
冉頌這可擔心得不行,急急忙忙去請了宮里的太醫來,這一把脈才知道,原來啊,他要當爹了!
孕期的那段時間里,陸挽歌的脾氣總是喜怒無常地。但冉頌絲毫不介意,就愿意寵著她,遷就她的小脾氣。
那一日,冉頌在府中大擺宴席,要給陸挽歌慶祝十八歲的生辰。卻不曾想過,陸挽歌竟就要生了!
把陸挽歌送回了屋,穩婆,太醫也都來了。聽著屋里陸挽歌撕心裂肺的喊聲,冉頌心疼的要命,卻也只能干著急。
“冉頌,你個王八蛋!”陸挽歌在屋里聲嘶力竭地喊著。“本宮再也不要給你生孩子了!”
而在屋外急得團團轉的冉頌,聽了后,連忙應著,“好好好,生完這一個,以后再也不生了!”
“冉頌,你混蛋!”陸挽歌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好好好,都是我混蛋。”冉頌又急忙應著。
“冉頌,你給我滾,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聽著陸挽歌的聲音,冉頌心驀地疼了一下,他暗暗想著,生孩子太遭罪了,以后可不能讓陸挽歌生了。
可能是沒聽到冉頌的聲音,陸挽歌急了,又喊了聲,“冉頌,不會我讓你滾,你就真走了吧?”
聽了這話,冉頌連忙回過神,“沒沒沒,我還在呢……”
“哇嗚……”伴隨著一聲嬰兒啼哭,孩子終于生出來了。
冉頌一喜,急忙沖了進去。而見他進來,穩婆和太醫都連忙向他道喜,“恭喜駙馬爺,是個千金。”
冉頌只是“嗯”了一聲后,緊緊地握住了陸挽歌的手,又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娘子辛苦了……”
而陸挽歌露出一下笑容后,終是因為太累,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夜幕已經降臨了。一睜開眼,她就看見了抱著孩子,坐在自己床邊的冉頌。
冉頌把孩子遞給她,她逗了幾下,發現孩子笑了。內心有一處地方,突然變得柔軟了起來,陸挽歌看著孩子溫柔地笑了。
“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呀?”她問。
“嗯……”冉頌低頭略微想了一下,又抬頭深情地看著陸挽歌,“就叫‘冉慕’,如何?”
“冉慕……冉慕……慕兒……”陸挽歌念了三遍之后,又笑著對冉頌說,“好名字。”
而冉頌順勢摟住了她,兩個人在一起逗著小冉慕,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
最好的十八年華,和最好的你在一起,生下了我們最愛的愛情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