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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余生勿忘

那一年里,梁辰和喬伊短暫的相聚,卻未能給他們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緣分自是天注定,奈何盡信上天安排,他們只留給彼此一句話來。喬伊和梁辰心有靈犀的寫下這句,余生勿忘。一句,我愛你,終在落筆時,輾轉(zhuǎn)萬分,留在心中。

曾經(jīng)有過轟轟烈烈的故事,最后都免不了在時間里風(fēng)輕云淡。最后一場故事,在他們相聚時上演。喬伊不遠(yuǎn)千里來到梁辰的城市里與他相聚,她并不知道自己過去的意義是什么,也許一別四五年,她真的有點(diǎn)想念梁辰了。畢竟那是曾經(jīng)圍繞在她身邊的少年,梁辰學(xué)長的存在,或多或少都點(diǎn)綴過她美好的年華。

然歲月更替,每個人身邊都出現(xiàn)了新的人物。所以當(dāng)喬伊談起這位大叔時,梁辰鼻子一酸,整個人愣上一愣。他也許該料到。這幾年來,會有另外一個人陪伴在喬伊身邊,只是這個人從喬伊嘴里說出來時,梁辰?jīng)]想到自己會有這般失落。

“其實(shí)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他比我大九歲,所以也并不是真正的大叔。我只是習(xí)慣,他在我身邊。”喬伊意識到梁辰的反應(yīng)后,忙解釋道。“只是朋友嗎?”梁辰將信將疑,但這樣的玩笑,喬伊也不會說出來。“看來,你心中還是有我的。”喬伊笑道,隨即陷入了一陣沉思,這樣的梁辰,可還真像當(dāng)初的那個少年。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梁辰尷尬的笑了笑,想盡力緩和一下這尷尬的局面。“你還有什么話對我說,這時候便說出來吧。往后便不知還有沒有這樣的機(jī)會,可以坐在一起,向?qū)Ψ秸f出心里的話來。”喬伊想起來,大學(xué)那會兒的梁辰學(xué)長是有什么就說什么,如今他變得小心翼翼,令喬伊不習(xí)慣了。

“這些年來,我的心里一直有你,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從我重新追求你開始,彌補(bǔ)這些年來我對你的虧欠。”話說到如此,梁辰也知會喬伊的意思,這個時候不說,他們很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jī)會說出來了。

“想來,你并不虧欠我什么。你也不必為這些年不在我身邊而感到愧疚。我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因此你并沒有義務(wù)陪伴在我身邊。梁辰,你說的話,我知道了,我想,在我回去之前,我給你一個回復(fù)。”喬伊覺得自己是時候需要好好考慮一下,這樣也不枉此行的意義。

畢業(yè)四年多時間,家里人不斷催促婚事,而喬伊至今男朋友都沒有著落。有些時候,她真想隨便找個人嫁了就好,這樣心里就不會再有這么多牽掛,轉(zhuǎn)而再想一想,隨便找上一個人,何必不考慮一下梁辰呢,從大學(xué)時代就開始追求喬伊的他,喜歡的心情要比任何一個陌生人都要真實(shí)。

“那么你的情況是怎樣的呢?”喬伊饒有興趣的問起,說完了她的故事,也要了解一下梁辰的情況。“其實(shí)也沒什么可說的,就上次那段感情結(jié)束以后,就一直都一個人過著。”每當(dāng)提及此事,梁辰便永遠(yuǎn)忘不了那一次的錯過。“喬伊,那一次的事情,我一直想親口和你說句道歉,這也是我心里永遠(yuǎn)跨不過的坎。在你最需要陪伴的時候,我卻...”梁辰欲言又止,幾近哽咽。

“梁辰,忘了這件事吧。”喬伊拉起梁辰的手,善意的安慰他。若在那一次,他們相遇,那么他們會不會在一起呢。這個問題的答案,喬伊后來想通了。“即使那時,你接到了我的電話,那又當(dāng)如何。你切不可為了我辜負(fù)另外一個女生,你和她的愛情,豈會說散就散。我的出現(xiàn)是徒勞的,改變不了什么。于是我想通了,你或者我,都沒有義務(wù)去等待彼此,生命中會出現(xiàn)的人,總會在某個地點(diǎn)出現(xiàn)。要經(jīng)歷的事情,總會在某些時刻發(fā)生。這些道理,想來你是比我更早的就懂得了。”喬伊說的一番感悟,讓梁辰受教,這樣的道理他何嘗不明白,卻是不原諒自己,造就了一次錯過。

“我也感謝那次的事情,也許我的成長,就從那開始。”

一席話下來,兩個人都對彼此的近況有了一些了解,幾年的時間,讓他們有了足夠的時間區(qū)成長。后來無論遇到哪些人,經(jīng)歷了哪些事情,青春年少的時光,卻是一去不復(fù)返了。

一番敘舊之后,傷感的情緒陡然多了起來。于是午餐用過之后,梁辰邀請喬伊一起來到當(dāng)?shù)刂奈骱皡^(qū)。漫步西湖邊上,梁辰和喬伊聊著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瑣事,這般悠閑的時光,自畢業(yè)后便很少再有了。梁辰與喬伊很享受這種時光,因?yàn)樗麄兌贾溃乱淮伪悴恢呛螘r了。

席間夏青打來電話,詢問了晚上的時間,作為東道主,夏青主動了安排好了晚上的飯局。如是,喬伊的興致,就落到了夏青的身上。“說說你和夏青的故事吧。”梁辰掛掉電話,喬伊就馬上說道。避免晚上見面時不知所言,對他們有一些了解,總是好的。除此之外,喬伊自然還有別的心思。梁辰不知喬伊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夏青的故事,既然喬伊要求,梁辰便把他們之前的一些往事說了出來。

初入職場的梁辰,頗受夏青照顧,這種照顧源于互相的賞識。在那一批新員工中,梁辰也許不是最突出的那一個,但是他的一些解決問題的想法,一些對事情的見解,總能讓夏青耳前一亮。大約半個月后,梁辰正式成為了夏青的下屬職工。工作上諸多磨合之后,兩人的想法也經(jīng)常跑到一塊去,梁辰心里暗自欽佩這位前輩。那夏青也是對這位新人,諸多贊賞。

生命中遇到這樣相互欣賞的人,是一件很可貴的事情。他們之后的業(yè)績,一直都很不錯,這也少不了他們經(jīng)常加班加點(diǎn)的付出。但是令梁辰?jīng)]有想到的是,在他工作一年之后,這位優(yōu)秀的女上司,突然辭職了。一時之間沒有合適的人員補(bǔ)充,梁辰暫代了夏青的職位,這給了梁辰很大的工作動力。公司的新一輪員工進(jìn)來之后,梁辰也成為了新人的前輩,但后來的工作中,他總是有意或無意的想起,自己與夏青工作的情景。

“那你怎么沒有去問她為什么要離職呢?”喬伊若有所思的問道。梁辰搖搖頭,他后來問起了夏青這件事情,夏青并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說道,她不想自己太辛苦,就想換個輕松的工作。“所以你相信了嗎?”喬伊再問道。“嗯。”梁辰點(diǎn)點(diǎn)頭,這件事他沒有想太多。即使離開了一段時間,后來他們又重新聚在一起,開始新的奮斗,梁辰覺得就已經(jīng)很足夠了。

“那么,你還想過沒有,任憑你的一通電話,一個曾經(jīng)的職場同事,這般義無反顧的把錢投資到你的公司上,這種信任,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喬伊的再次發(fā)問,讓梁辰一下子錯然了,他一直忙著公司業(yè)務(wù)上的事情,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蘊(yùn)含其中的細(xì)節(jié)。

見梁辰答不上來,喬伊補(bǔ)充說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來幫你找到。”此行的目的,喬伊也想見一見夏青,畢竟女生的直覺,有時候是十分準(zhǔn)確的。在梁辰的身邊,陪伴他的人一直都有,他的木訥,可能造就了一些還未明了的遺憾。

晚餐是夏青安排的,在一家裝飾十分清雅的餐廳,這種風(fēng)格,喬伊也很喜歡。見到梁辰和喬伊走來,夏青熱情的迎上去,拉著喬伊的手,坐到自己身邊。“夏青姐,您太客氣了。”喬伊對夏青的第一印象很好,不僅是她的熱情客氣,還因?yàn)樗裉煲簧砬逍碌难b扮,讓人感覺年輕了不少。

這樣的裝束,梁辰很少見到夏青這樣穿著。“阿青,今天您穿的漂亮啊。”夏青淡淡笑道,“作為東道主,不能怠慢了遠(yuǎn)方來的客人,而且還是某人一直心心掛念的人。”言語之間,直指梁辰,倒讓梁辰有些許尷尬。

服務(wù)員拿上菜單,夏青自己點(diǎn)的菜,上菜之后,喬伊發(fā)現(xiàn),這些菜都符合她和梁辰的口味。“阿青,你怎么知道我們喜歡吃這些菜?”梁辰感到意外,不禁問道。“你們都是同一個地方待過,提前上網(wǎng)查詢一下,當(dāng)?shù)夭松奶攸c(diǎn),吩咐一下廚師就行了。梁辰,以后約女生見面,多學(xué)著這一招。”夏青說出自己的方法,倒讓喬伊感到敬佩,她確是一個講究細(xì)節(jié)的人。

“謝謝夏青姐的晚宴,晚上我想和您一起走走,看來您對本地比較了解,多給我講講這邊的故事吧。”晚宴之后,喬伊主動說道,梁辰也想一同前去,卻被夏青拒絕了。“女生之間說說話,你就不要參和了。我還想起公司有些文件沒有處理,不如你晚上去處理一下吧。”夏青順便給梁辰安排了任務(wù),怕他晚上無聊。“工作要緊,我有夏青姐陪著,沒事的。”喬伊附和道,這下梁辰無話可說了。

晚上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人群襯托著這個城市的繁華。夏青知道喬伊喜歡安靜,挑選了比價安靜的一條街道。“夏青姐,您的安排真是無微不至,比較梁辰要細(xì)心很多。”喬伊由衷的說道。“其實(shí)他在我面前經(jīng)常說起你,聽的多了,也便記住了一些細(xì)節(jié)。”夏青說道。

“聽了您和梁辰的一些故事,其實(shí)我挺羨慕你們的,可以一起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一起打拼你們共同的事業(yè)。”喬伊緩緩說道,她不打算對夏青隱瞞什么,有些她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她想替自己,也是替梁辰問出來。這些問題的答案,或許也與她將要給梁辰的回復(fù)有關(guān)。

“喬伊,我卻羨慕你,是梁辰一直掛念的人。那么多年過去了,我原以為大學(xué)時光的那些激情,早已隨著時間逝去,不在留念。而當(dāng)我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我才知道,他的心里始終都還保留著你的位置。這是誰也無法取代的。”

“難道你也不可以嗎?”喬伊這一問,讓夏青猛地一下子促住了。她是何其自信的一個女子,但在這個問題的答案上,她遲疑了。“夏青姐,你之所以義無反顧的過來找他,我想,離開的這幾年里,你也未曾忘記他吧。這是我想問的,我也會把這個問題的答案,轉(zhuǎn)答給梁辰。他這個人,有時候在感情上太木訥了。”喬伊也很想知道夏青的答案,她不知道夏青會不會做出回答,但是這個秘密,喬伊早已從夏青看梁辰的眼神中發(fā)覺了。

“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吧。我們兩個坦誠也好,我想你此行的目的,也是如此吧。我當(dāng)初離開的時候,想來給他一個更好的鍛煉空間。其實(shí),我怕久而久之,他會一直把我當(dāng)成前輩,當(dāng)成工作上的領(lǐng)導(dǎo)。恰到好處的離開也好,會讓人留念的。”夏青一席話,點(diǎn)破當(dāng)初突然辭職的真實(shí)緣由,只是沒想到,過了這么久,梁辰才想起來聯(lián)系她。但是她知道,他會聯(lián)系的。這份自信,夏青是相信的。

“夏青姐,你是一個有魅力的女人。能認(rèn)識你,我覺得挺好的。你知道嗎,我和梁辰見面時,我曾說在這兩天里,給他一個回復(fù)。我原本以為,我可以做出這個決定,但是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時,我心里卻沒底了。”這份難以把捏的感情,除了給梁辰一個交代,現(xiàn)在還關(guān)乎夏青,也關(guān)乎那個照顧她好久的大叔。

“有些事,你要相信一瞬間的直覺,你也要相信你的選擇是對的,你的堅(jiān)守也是對的。這是我人生的信條,活動灑脫,大概就如這般吧。喬伊,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祝福你。”說出秘密之后,夏青覺得自己心情暢快了許多,這個秘密,大概是她這輩子做的最不灑脫的一件事。

“我想此時他身邊需要的,是一個可以陪她打拼的女人。”喬伊略有所思,她漸漸有點(diǎn)明白,抉擇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一邊是擁有,一邊是失去,一邊是成全,一邊是遺憾。成長了這么多年,夏青還是拿不定這段感情的結(jié)局。

“西湖邊上有一座寺廟,據(jù)說請求姻緣的人,會得到神明的眷顧,當(dāng)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不如去祈求神明吧。”夏青建議到,人生難以做抉擇的時候很多,拋硬幣也好,祈求神明也好,在結(jié)果出來的那一刻,心里會有答案的。

第二天上午,喬伊和梁辰說道,想要去西湖邊上的寺廟看看,她想去求一支簽。梁辰不知喬伊的用意,但還是帶著她來到這座香火鼎盛的寺院。在進(jìn)去寺院前,喬伊終于說明了用意。“我想,把這段感情的結(jié)局,交給神明來做決定吧。在此之前,有一些事情的真相,我覺得你應(yīng)該知曉。”

喬伊的夏青的一些秘密告訴了梁辰,也許在以前梁辰只是有過些許的懷疑,有過不著邊的推測。但是當(dāng)真相被證實(shí)的這一刻,他的內(nèi)心里掀起了一陣波瀾。“梁辰,如果你不想進(jìn)去,我們就不去了,我想你再考慮一下。我們這么多年,也這樣過來了,余生里,卻了誰,生活還是一樣。”喬伊似乎有些看淡感情,畢竟這些年來,他們各自的生活都已經(jīng)過得很好,她不想因?yàn)樽约旱耐蝗怀霈F(xiàn),讓梁辰失去一個很好的伴侶。

“沒事的,既然來了,便去看看吧。”梁辰拉起喬伊的手,走進(jìn)寺院。喬伊跟在梁辰的身后,心里已經(jīng)逐漸生出了一個明確的答案。

寺廟里有許多像他們一樣的善男信女,喬伊這才覺得安慰一些,感情之事的復(fù)雜,也讓許多像他們這樣的人,難以抉擇。等排到他們進(jìn)去的時候,梁辰和喬伊一同走進(jìn)去,解簽人坐在前方,面前擺著兩個求簽盒。“請兩位各自搖動盒子。”

梁辰和喬伊互相看了看,便搖動手中的簽盒,掉落的一支簽,便是他們姻緣的結(jié)果。解簽人接過兩支簽條,看到上面的簽詞,緩緩念到:“男施主的簽字是,上簽:不思舊姻,求爾新君;女施主的簽詞是,上簽:再,斯可矣。”解簽人眉頭一緊,念起簽詞之意,卻是不適合在一起的解釋。

聽完這般解釋,梁辰和喬伊面面相覷,連神明也覺得他們不合適,才給出這樣的指引,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意吧。見到這對情侶模樣的兩人,解簽人為他們解讀這世姻緣。“神明的指引,正如簽詞的意思那般。但現(xiàn)實(shí)的情緣,可以化解簽上之意。上天眷顧每一對相愛之人,愿你們珍惜這一次化解的機(jī)緣。”

解簽人拿出兩塊木制的書簽,交給二人。“你們且把自己心中最真實(shí)的一句話寫給對方,神明會聽到你們心聲的,無論你們寫的是什么,神明會保佑你們,實(shí)現(xiàn)心中所想。”

接過書簽,梁辰和喬伊簡單的思索之后,他們拿起筆,寫下心中真實(shí)的話語,然后交給解簽人。解簽人一臉笑意接過書簽,往往相愛的情侶,都會寫上美好的字眼,訴說愛意。只是,這一對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余生勿忘。”兩個人留給對方的一句話,卻都是希望不要忘記彼此,卻未談及愛情之意。解簽人無奈的搖搖頭,把這兩句話交到彼此的手中,“這一世的情緣,注定是有緣無分啊。”拿著書簽,喬伊和梁辰走出寺院,心情卻不像剛剛那般沉重了。“希望神明可以保佑我們。”喬伊露出淡淡的笑意,這樣的結(jié)局未嘗可,余生勿忘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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