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凱奇回到家中，獨自一個喝起了悶酒。

“怎么？工作不順心？”艾蓮娜坐在旁邊，關心道。

“嗯……本來想安穩發展公司，慢慢進階職業，結果事情自己找上來了，心煩。”

“有危險啊，那就別去了，辭掉工作我們到貝爾定居好不好？”

“……就是這樣，我應付的來，之前麗莎聊過些苗頭。”凱奇反過來安慰嬌妻，貝爾城海腥味太重，游玩一兩次可以，常駐謝絕不敏。

“葡萄園忙的怎么樣了？”

“已經成了，我想著還有什么要種的一起弄好，省的將來麻煩。”艾蓮娜掰著手指頭十分可愛。

“種個搖錢樹吧！”

“哈！你啊，在擔心那個拉緹爾把咱家吃窮嗎？”

“玩笑而已，你真美，寶貝兒。”

艾蓮娜作了個羞羞臉，聊起家常：“對了，米雪兒有事麻煩你，一階之后。”

“她？最近很乖的樣子，你知道什么事嗎？”

“哎呀！忘了上上次諾蘭奶奶說的了？”

上上次，有嗎？

艾蓮娜指著自己的小腦殼，講道：“她因為某些原因遺忘了自己的童年，現在想要通過入夢找回來。”

“噢……噢！對！”

凱奇恍然大悟，之前米雪兒已經一階，他無法入夢探索，一階后就可以了，和拉緹爾的情況一模一樣。

“怎么，還有事？”凱奇見小美人欲言又止，催促道：“一次性說完，給個痛快噻！”

“我上午和諾蘭奶奶通過電話，想著等你忙完公司的事，去貝爾城出海游玩幾天放松心情。”

“挺好的，然后呢？”

“奶奶說，幾個月后就是貝爾拍賣會，讓我們那會兒去。”

凱奇悠悠一嘆，抓緊嬌妻小手道：“來這里一年了啊，過的好快。”

“嗯……”

他輕輕掛弄她的鼻梁，寵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煉金一件奇物，替你的諾蘭奶奶撐場子？”

“這可是你說的啊！人家沒要求。”小女人彎彎眉毛，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哼！老太太也是這個意思吧！”

“臭魔鬼！你喊誰老太太？”

“她本來就是個老太太，我說的有錯？”

“可惡！那你反悔了？”

“吶，就要看某人到底有多大決心嘮！”

……

他們早早的“休息”了，剛過午夜，凱奇哄睡疲憊不已的嬌妻，他今晚還得去一趟烏瑟監獄。

星辰聯邦沒有死刑犯，凡是觸犯巫師規則的，最多關進監獄而后送往異世界當敢死隊，僥幸活下來的真沒幾個。

至于為什么破壞規則，無非利益得不到訴求等等之類，各式各樣的人太多了。

凱奇白天已經和麗莎談妥，他可以挑選這批敢死隊所有人員，不止限于六十四這個名額。

這里就能看出，從諾蘭到格林再到巴魯一家三口，他們都在巫師規則允許內，不遺余力的幫助凱奇強大，原因嘛簡直太多了。

烏瑟，號稱聯邦最大的監獄，防備最嚴密的地方之一，比某世界的阿卡姆瘋人院強太多了，這么一想，他還有些小興奮。

凱奇到的時候，沃夫他們早等多時，第一輪篩選剛過，接下來要老魔鬼親自上陣。

一間寬敞的審訊室，煤油燈搖曳生輝，左右各兩個門，夢魘評審團橫坐一排，像極了前世某個歌唱比賽現場。

沃夫敲門進來，附耳凱奇說“準備就緒”，凱奇點點頭示意開始，帥大叔接著走出房間，轉化儀式就定在監獄之內，他需要忙碌的事還有很多。

“1號，進去！”

“開始了！大人物來了！”

“我們有機會嗎？讓讓！”

“嘎吱！咚！咚！咔！”

“啊……！”“肅靜！”

左側鐵門打開，仿佛天堂之門又或者地獄之門，喧囂撕打不絕于耳，訴說著門外罪犯內心的煎熬。

鐵門關閉，喧囂隔絕。

進來的是一個侏儒！

“他”或者“她”面容模糊，四肢不規則扭曲，小小的還沒哈里斯大，肩膀上那塊“1”號牌都帶著血腥的味道。

凱奇深深看了眼小侏儒，超凡的他早已度過以貌取人那個階段，這位怎么說呢，還算對他胃口。

“你為什么是1號。”

“監獄長讓我們排隊，我跑的最快，大人！”侏儒聲線嘶啞，依舊聽不出男女。

“你很優秀。”凱奇掃閱資料，確定侏儒是男性后，繼續問道：“取悅邪神……公開制造爆炸？簡短說說你的故事。”

“是！我希望侏儒得到認可，偉大的認可，他們歧視的眼光讓我憤怒，邪神給予我力量，所以我信奉祂。”

“爆炸之后呢？僅僅如此？認真回答這個問題。”

“我……想，炸毀整個博瑞，證明自己的價值，然后投入深淵，在那里侏儒族終將崛起！”

“啪！啪！啪！”

凱奇連連鼓掌，以他現在對情緒的掌控，可以確定侏儒沒有說謊，這踏馬真是個人才！

“那么現在，取悅我，我給你半個機會，活下去。”

凱奇剛剛說完，侏儒小狗般的竄到辦公桌下，他親吻著大人物的腳面，刺耳卻富含韻律的贊美響起。

“我為您而生，為您而死！偉大的執掌者！……”

“哈！撐過儀式，你會獲得所有。”凱奇撫摸小侏儒，道：“你，只在我一人之下。”

“贊美您！我可以要求更多嗎？”侏儒小心翼翼道。

“我欣賞你的貪婪，請繼續。”

“吉格有很多兄弟，他們是否可以信奉您？慷慨仁慈的主！”

凱奇搖頭笑道：“命運帶你找到到了我，而我的視線內，一只侏儒已經足夠，你難道不是他們的王？”

“是的！是的！……”

右側鐵門打開，沃夫安排小侏儒退場，2號罪犯走進審訊室，是個凱奇不認識的種族。

“攜帶武器擅闖市政廳？請說出你的故事，朋友。”

“巫師毀滅我的故鄉，我要索隆血債血償！”

“抬走！下一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奇人倒真有幾個，被凱奇一一錄取，但他總覺得差了點什么，沒那位1號先生驚才艷艷。

“77號！進去！”

一個普通人類走進審訊室，他身上沒有防護措施，就是個普通人類。

凱奇查看資料，職業礦工，已有56位女性遭遇毒手，且專殺女人，警備部花了很大功夫才抓到他。

“你為什么殺女人？”

“……”

對方顫抖著很害怕的樣子，凱奇眼睛一轉，示意凱瑟琳詢問。

“我也是女人，你想殺我嗎？”女祭司巧笑倩兮，嫵媚極了。

男人搖搖頭，躲閃的眼神看了凱瑟琳幾眼，又接著點點頭。

“噢？為什么要殺她，回答我，我可以考慮你的要求。”凱奇笑了，因為他看到了驚喜。

“漂亮女人，不好。”

“為什么不好？”

“偷男人……”

男人嗓音沉悶，凱奇覺得他可能患有社交恐懼癥，一股濃郁黑霧翻騰，這樣就可以了。

“你的目標，都是出軌女性？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么這樣做。”

魔音蠱惑，男人眼里的凱奇如同神靈般耀眼，他哭泣著跪倒，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我無法休息，我很痛苦！非常痛苦！啊……”

“殺掉她們，別人就不會像我這樣痛苦了！”

“神啊！請帶我走吧，結束這份折磨！……”

回答，簡直完美！

就是三觀缺失，可能和文化程度存在很大關聯，也可能男人天生如此，神經過于敏感。

凱奇自問，誰都無法去體會別人的痛苦，這點他沒資格去評判男人的對錯，他的錯誤是觸犯了巫師規則。

“你的名字，男人。”

“桑斯特，偉大的神！”

“我賦予你懲罰罪惡的資格，你是否應允，繼續未完的使命？”凱奇伸手虛指，反五芒星陣當場畫下，野性直覺告訴他，這次轉化必然成功。

“我……我，愿意！”

“轟！啊……”

火種驟然升騰，反五芒星陣隨之大亮，桑斯特呻吟著不見絲毫痛苦，“希律律”夢魘到來，他注定成為惡靈騎士。

“桑斯特，參見冕下！”火光里，男人聲音冷酷，前后轉變很大。

凱奇經歷過這些，轉化種族非常神奇，前塵往事相當于風干褪色的老照片，所謂超凡就是如此。

“以后，你跟隨凱瑟琳做事，下去吧。”

“是！”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篩選，一個小時很快過去，凱奇一共錄取100多人，這還是他精益求精的結果。

還剩半打資料，湊足108把交椅戳戳有余，繼續干吧！

“526號！進去！”

一位如凱瑟琳般妖嬈的女人走進，她的臉型更加立體，腿很白很長，看著非常有性格。

凱奇努努嘴，女祭司“嘖嘖嘖”驚嘆道：“美人兒，你真漂亮！”

“滾！老娘對女人沒興趣！”

“哼……！站街女，教唆數十個男性搶劫、殺人？就這些？你真沒品味。”凱瑟琳嘴巴有毒，陰陽怪氣的。

“你有意見？”

“砰！注意你的態度！”

凱奇抬手制止潑婦罵街，這樣真心耽誤時間，他噓著眼道：“想死？還是想活？”

“人家想活，大人。”女人嗲嗲的，勾引男人的手段太過低劣。

“說出你的故事。”

“那些哦！就是個游戲啦，站街女怎么了，照樣把他們玩弄于股掌之間。”

回答介于90分之間，這個女人同樣是普通人，凱奇虛畫反五芒星，感覺應該能成。

“你怎樣看待自己，又怎樣看待男人，包括滾床單的態度。”

“滾床單？好有文化噢！”

女人搔首弄姿，嗲道：“感覺很棒，那些奴隸把老娘伺候的很舒服呢！”

“人家想要得到更多！更多！搶劫殺人算什么？遲早有一天，索隆也要對我俯首稱臣！”魔鬼魅力之下，女人有些得意忘形了。

總之，這是個胸懷天下的女人，甭管她用什么方法，敢想就值得培養，就是眼界太小，多讀書沒壞處。

“轟！”

“啊……！”

“以后你跟沃夫。”

“贊美您！冕下！”

女人臉色潮紅的走了，她對自己坐騎頭上的犄角挺感興趣，是非常感興趣。

………………

“632號！進去！”

“四階？是條大魚啊！”

進來的是個半獸人，敢死隊中職階最高一位，很難想象四階居然鋌而走險，干這些無聊的勾當。

“我知道你，魔鬼。”

“所以，你的選擇？”

“我臣服，冕下！”

凱奇心里樂開了花，疑道：“能告訴我原因嗎？為什么搶劫拍賣行？”

“有一樣材料是我進階所需，只要拿到他，我就是五階半神，聯邦不會追究半神任何責任。”

“噢……沒錢，沒勢力，沒朋友，你怎么活到現在的？”

“我有傭兵團，K154異界戰爭中全滅了。”

“我很抱歉，老兵，你的名字呢？”凱奇真誠道歉，接著道：“轉化后你將重回普通超凡，沒問題吧？”

“科比，聯邦不缺戰士，我沒別的選擇。”

“見解透徹，那么來吧！”

“轟！……”

半獸人浴火重生，他被凱奇任命為夢魘傭兵團團長，繼續干自己的老本行。

凱奇感嘆，很多人就是缺個機會，只要給他們機會，那必然是風云際會，龍游博瑞。

上頭這四個就是典型，還有女祭司凱瑟琳，雖然接觸較短，但她已經籠絡韋魯斯，準備和沃夫掰掰手腕了，一男一女的分配，就是凱奇的制衡措施。

后半段沒啥新意，轉化儀式還算順利，職業者成功率非常高，凱奇的手下正式破百，整整151個夢魘族惡靈騎士。

侏儒吉格，冷男桑斯特，艷女羅賓，他們將同韋魯斯，特羅姆一起構成惡靈騎士金字塔中層。

高層則由沃夫，凱瑟琳和科比擔任，隨著凱奇心念轉動，絕對意志籠罩，垂直管理已然成型。

凌晨四點，一隊黑焰騎士張揚飛出烏瑟監獄，他們停駐片刻，似是緬懷死去的曾經，而后漫漫翱翔天際。

151人，邪惡且雙手占滿鮮血，或許以后同樣不會改變。

但，他們每個人都有其獨特的意志，這股意志可以對抗漫長時間帶來的腐朽，可以完成心中認定的信念，更可以堅定奉行凱奇所頒布的規則。

或好或壞，早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未來。

……那個夢中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