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戈天歌來到瘋人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了。此時林恩正坐在瘋人院的大廳中，手里拿了一本《蛋白質晶體學》正看得津津有味。

“來了？”

在發現戈天歌到來之后，林恩并沒有將自己的注意力從書本上轉移出來，只是在看書的同時，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

“來了。”

戈天歌快速回了一句，然后迅速來到了大廳前臺的位置。

“如果無聊的話，柜臺下面有書，可以打發時間。一般來說，一晚上不會有太多病人。”

在發現戈天歌沒有事情可做之后，林恩懶懶散散地說了一句，然后便不在注意戈天歌，而是全神貫注地看起了手中的《蛋白質晶體學》。

聽到林恩這話，戈天歌往柜臺下一瞅，然而這一瞅，就讓戈天歌當場有些頭腦發暈。

因為柜臺下確實有書，只不過這些書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夠看得懂的。

戈天歌只是瞄了一眼，就看到了《毛球定理》，《最優控制理論》，《線粒體生物學》，《非平衡態熱力學》，《非線性動力學》等一系列所有字自己都認識，但連起來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的書籍。

這些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這也就是你能夠看得懂吧？！

戈天歌默默地將林恩口中的書放回了原位，自己則呆呆地坐在前臺的位置上靜等七點的到來。

再過了十幾分鐘后，林恩似乎手中的書看完了，然后抬頭看了一眼正在發呆的戈天歌。

“你知不知道今晚需要干嘛？”

林恩合上了手中的書籍，然后沖著戈天歌問了一句。

“不知道。”聽到林恩的詢問，戈天歌只好乖乖地回答，因為他確實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么，在這之前也沒有人跟他說過。而且，現在他的心里更想知道如何解決自身的問題，而不是今晚會發生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失控’？”

似乎戈天歌的這個反應并沒有超出林恩的預料，所以在聽到戈天歌這個回答之后，林恩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又向戈天歌拋去了一個問題。

失控？！

這個詞一下子讓戈天歌的神經繃緊了，他沒有想到林恩竟然會突然提到這個詞匯。

“知道！”戈天歌認真地答道。“我聽加洛大人說過，進化者在服用了過多的進化藥劑之后，會出現一定的‘失控’現象。”

“確實是這樣。”林恩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贊同戈天歌所說的話語。

“難道今晚發生的事情會跟‘失控’有關？”

見林恩提起失控，戈天歌不僅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是有關。”林恩將手中的書放在了椅子上，然后站起來伸了伸懶腰。“今晚是我一周之內唯一開門的一天，這一天就是我收治‘失控’患者的日子。所有的患者只能在每周三的七點到十二點來我這里問診，其余的時間我概不接待。所以，每周三的時候我這里必須開門營業。”

說到這里，林恩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戈天歌。

“以前來這里的患者接不接待都是我說了算，既然你來了，這種麻煩事就交給你了。”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所有的患者一旦確定接收，那就一定要救治。只不過，因為這是你接收的，我可不一定插手。”

“我只會接手我所感興趣的患者，其余的救死救活就是你的事情了。”

“還有，千萬不要輕易得罪這些病人，能找到我這里的，可都是這個宇宙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你一旦救治不當，出了什么后果就自己承擔吧。”

林恩說這話時的語氣就像是在說自己今晚吃了什么一樣隨意，但在戈天歌聽來，林恩完全是把自己往火坑中推。

“當然，我也不會完全不管你，我在白芒星的時候，發明了一種叫做‘血療’的治療方法，對‘失控’癥狀還是比較管用的。”

“只不過，我對‘血療’還是沒有完全掌握，我現在只能確定它有用，但是它具體為什么有用，我現在還沒有研究出來。”

“所以，如果你完全沒有辦法的話，可以建議患者試試‘血療’。畢竟，相比起其他完全沒有把握的治療方法，‘血療’還是有一定的治愈機會的。”

血療？聽著這個名字，戈天歌就覺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就在戈天歌還在思考‘血療’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治療手法的時候，掛在瘋人院大廳的發出來“當當當”地響聲。

戈天歌朝著鐘表的位置看去，只見指針已經穩穩地停在了“七”這個數字上，而分針也恰好停在了“十二”這個數字上。

七點了！

瘋人院收治患者的時間到了！

隨著七點的鐘聲響起，戈天歌覺得大廳內的燈光都暗了一些，并且，四周的溫度似乎也降了不少。

此時瘋人院的大廳就像是等待生豬的地下屠宰場，安靜，陰冷又昏暗。

而林恩此時也認真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瘋人院的大廳門口，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人出現在了瘋人院的大廳門口。這個女人似乎是第一次來到這里，站在大廳門口，神情緊張地向里面張望。

戈天歌正想跟來人打招呼，就被林恩用一個眼神給制止了，似乎只有等這個女人跨進瘋人院大廳的大門，才算是前來尋求救治的患者。

在過了幾分鐘之后，這個女人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然后深吸了一口氣，跨進了瘋人院大廳的大門。

一進大門，女人原本就緊張的神情變得更加緊張了，似乎是害怕著什么一樣。

還沒等戈天歌開口詢問，這個女人倒是率先開口了。

“請問，現在是林大夫開門的時間嗎？我……我想找林大夫咨詢一些事情。”

女人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是并不妨礙她聲音的悅耳程度。

戈天歌看了一眼旁邊的林恩，只見他并沒有看那個女人，而是眼睛還是望著門口，似乎眼前的這個女人并不是他所等待的患者。

見到這種場景，戈天歌在內心嘆了一口氣，然后沖著那個女人說道。

“坐吧，先說說你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