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之秘語
- 劍武裁天
- 芝麻糖包子
- 3300字
- 2020-02-25 08:00:00
通過四名風影族少女的敘述,再加上風木、風弧的補充,陸野四人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距離臨荒都護府不過三百余里的風影族,地盤不大,族人也不多,全族一共只有九百來人,除去老弱婦孺,青壯戰士有近兩百人,而修行者則更少了,只有數十人。
距離最近,實力較弱的風影族,自然成了南平國,或者是臨荒都護府掠奪西荒的首要目標,當然也是“試水”西荒五族的舉動。
這次前來風影族“收稅”的臨荒都護府騎兵甲士,有三百多人,由左右都護長帶隊。被陸野一刀撂倒的騎兵首領,就是右都護長。
至于左都護長和其余騎兵甲士,則是押著風影族族長風無痕先走一步,往臨荒都護府返回。
最開始時,面對來勢洶洶、披堅執銳的都護府騎兵,風影族全族上下倒也不懼,反抗也是必然的。
但是族長風無痕為了不讓族人有過多的傷亡,再戰下去則有滅族之虞,畢竟實力懸殊太大了,于是停戰,選擇了束手就擒。
“逃稅抗稅”的族長風無痕被擒,其子風虎則一頭扎進了莽域深處,想尋找一些奇物異物,用來當稅金換回父親。
莽域兇險,自不必說。
否則以南平國貴族們的貪婪,哪里還會向貧瘠的西荒下手?早就親自向莽域揮刀了。
作為南平國的控制地,各種資源短缺、生產技術極為落后的西荒,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扶持和救助,反而突然被征收巨額的稅費,這就是逼迫西荒,用人命去填莽域這個大窟窿,以換取珍貴的材料來滿足自己的貪欲。
臨荒都護府為了拿風影族開刀,繼而震懾西荒各族,這次調派的兵力足足占了整個都護府總兵力的三分之一,而且左右都護長全都上陣,可見對于此戰的重視。
經過一番短暫的激戰,雙方各有傷亡,而由于風影族的勇悍,都護府一方的傷亡數反而較大。
左都護長押著自愿被擒的風無痕族長前往都護府,也算是立了一大功;
而右都護長損兵折將不說,還被左都護長以押送重犯的理由幾乎帶走了所有兵馬,他自己則什么都沒撈著,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就在右都護長郁悶地帶著十多名親信往都護府返回,恰好經過一個小山村。小山村不大,只有十來戶人家,雖然說地處山坳,比較偏僻,數十個村民卻也都是風影族的族人。
這時,一名親信說道:“聽說風影族男子擅騎射,女子擅歌舞。”
聽到這里,右都護長心中一動,隨即起了心思。
風影族男子的騎射本事,他們剛剛都已領教過了,吃了不少苦頭;而女子出色的歌舞天賦,卻無緣一見。
他們只從都護府都督大人那里聽說,南平國的某些達官貴人,府宅中蓄養的歌姬舞女中,就有來自風影族的少女。
物以稀為貴。
風影族族小人少,距離南平國內地又很遙遠,而且為了控制和封鎖西荒,南平國設了一個關隘——西峽關,通關手續極為繁瑣嚴密。
數量稀少,道阻且長,所以風影族女子在南平國貴族圈內一直是有價無市,而某些擁有者,則是得意洋洋,成為各種炫耀和引以為傲的資本。
“我只想帶上幾名風影族的女子,回去在上峰面前也好交代。”
有了四名風影族少女的控訴,還有風木等人的補充,右都護長知道不容抵賴,只好實話實說。
“卻不想那些村民跟瘋了似的,不等我把話說清楚,一上來就玩兒命。”右都護長回想起前不久的那一幕,目光帶著些許的懼意。
“村里的青壯都不在,可能還在天風寨……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婦孺。可是我們也不能不還手而坐以待斃……”
右都護長的聲音越來越低,神色頹廢,或者是因為傷勢,更多的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你們這幫畜生就屠了整個村子,除了這四名女子!”陸野實在忍不住了,又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五年了,但是以前的記憶與認知,令陸野還是難以接受這種極為野蠻殘忍的行徑。
而且在這五年中,藍山寒帶著陸野曾經不止一次的來到風影族,或路過去莽域,或在族中住幾天。
面對西荒各族,風影族也是較為熱情好客。陸野認識了族中不少人,當然還有他的朋友,風虎和風弧。
感情就是這樣一點點的建立起來的。
屠村一事,被奉命前來迎接藍山寒的風木二人發現了,悲怒之下,隨即循著蹤跡拍馬追趕而至。
見風木二人不顧死活的阻攔,右都護長產生了老貓戲鼠的想法,假裝與風木二人約斗,三局兩勝制,權當是消遣,反正在他看來,不管輸贏如何,風木二人都是死定了。
于是便發生了先前的一幕。
“嗆!”
陸野刀出鞘,眼睛都紅了,就要沖著右都護長當頭劈下,卻被藍山寒阻止了。
“將這五人帶回天風寨。”
藍山寒也是氣得不輕,但顯然只有他較為冷靜。
“傷馬處理掉,尸體就地掩埋。一切等見了風秋祭司再說。”
包括右都護長在內的五名騎兵,剛被陸野一行押回到天風寨,立即便被憤怒的風影族族人淹沒,活活撕成了碎片。
這一切,已與陸野等人無關了。
此時他與藍山寒,已經在天風寨中的一間竹屋內,二人對面還坐著一個枯瘦的半百老者。
這位老者,自然就是風影族的祭司——風秋。
油燈如豆,屋子里散發出淡淡的竹子清香。
“對于臨荒都護府的首次突然發難,藍山祭司有什么看法?”
“以物代稅?老夫認為此事沒這么簡單。”
“對我風影族,南平國還想如何?”
“恐怕不僅僅是風影族,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我們整個西荒五族。”
藍山寒端起竹碗喝了一口。以苦竹凝結的露水泡的茶很苦,卻有不錯的明目安神之效,屬于風影族存量不多的特產。
“接下來,我們西荒五族還要面臨服兵役、獻戰馬、開鐵礦、運物資等一系列的戰事后勤保障,也就是向南平國輸血。”
藍山寒微微一笑,笑中帶著明顯的冷意。
“西荒五族,雖然貧困,但各有特色。老實說,資源我們不缺,缺的是各種技術和底蘊。而且,南平國對我們下手來得太早了!”
藍山寒幽幽一嘆。陸野不知是不是錯覺,看到在昏暗的油燈下,藍山寒像是暼了自己一眼。
“風影族族人是最好的輕騎兵;藍山族的藍山駿馬天下聞名;火羽族憑借取之不盡的猛火油而讓南蠻不得寸進西荒一步;空族的綿延空山,雖然草木稀疏,卻是北蒼大陸上最大的鐵礦場。”
說到這里,藍山寒扭頭望向北方,目光像是穿透了竹屋。
“至于雪族,勇猛強悍,有著出色的戰斗天賦。他們是天生的士兵和戰將。”
“而現在老夫最擔心的,還不是以上所述。”藍山寒的神情凝重了許多。
風秋問道:“還有什么事令你更擔心?是……無痕族長嗎?”
藍山寒沒有回答,皺眉沉思。良久,才抬頭對風秋問道:“你覺得南平國除了要我們西荒為其輸血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目的?”
“其他的目的?”風秋有些疑惑,“寒潭苦竹嗎?可是寒潭靈力消散,苦竹也枯萎多年,這早已是天下皆知的事。”
風秋搖頭苦嘆,道:“寒潭靈水延年壽,苦竹青葉見真我。我風影族的兩大靈物不得天佑,二者相生相伴,一死皆亡。否則,我族焉會如此式微?而且,臨荒都護府的人,已經查驗過了,苦竹和寒潭,都已經廢了。”
陸野原本有點困乏,想睡覺,但風秋的話立馬讓他來了精神,敢情風影族以前還有這些神叨叨的玩意兒?
聽到風秋這樣說,藍山寒皺眉,沉吟不語。
忽聽風秋又說道:“難道……是因為‘無痕神冊’?可是無痕神冊早在我族剛剛遠遷進入西荒之時,就已經下落不明了。我風影族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執念太重,所以歷代族長便以‘無痕’為名。”
“若是無痕神冊尚在,我族族長豈會與神冊同名?這不是禍水自引嗎?捂著蓋著都不嫌多呢!”
風秋氣急之下,聲音也大了起來。
“而且,無痕神冊只是高階修士眼中的至寶,南平國即便得到了,又有何用處?莫非……莫非……”
說到這里,風秋神色一變,不由地看向藍山寒。
藍山寒微微搖頭。此時他的神色倒是輕松了許多。
“倒不至于有山門宗派敢違背‘北蒼修真公約’。關于風無痕族長此次被抓,南平國的意思估計有兩個可能。”
北蒼修真公約,陸野倒也聽藍山寒說過。那是整個北蒼大陸所有的修真宗派簽訂的一份公約,規定元境以上修為者,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手段介入凡俗世事,包括各部落、各種族、各國家之間的糾紛、戰爭等等。
這份公約的監督者是所有的宗門,而執行者則是北蒼大陸上實力最強的山門——元武盟;公證者也是赫赫有名的正陽書院。
“一種可能,南平國只是單純的想要我們為其輸血;另一種可能,則是某個山門宗派向南平國隱晦地表達了無痕神冊一事,或許是南平國也想借機攀上高枝兒。”
藍山寒這么一分析,事情倒是越來越清晰。
“既然苦竹寒潭已廢,無痕神冊下落不明,眾所周知的事。所以,南平國與那個神秘山門的此舉,無非是摟草打兔子,順手而為。撈著了算是意外之喜,沒撈著也不會如何失望。”
說到這里,藍山寒看向陸野,微微一笑。
“你……你想干嘛?”
陸野頓時惡寒襲身,一驚之下,差點兒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