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綏的事情暫時先放一放，現在末國的細作已經進入皇城，當務之急是把這群人找出來一舉殲滅。

“回稟楚公子，這院子里什么都沒有，也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確定無誤？”

“屬下可擔保。”

尹溫妍和楚遠亭二人對視一眼，疑惑和焦慮爬上了二人的面頰。

尹溫妍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也無非是屋中暗藏機關將他們一網打盡，可現如今竟然什么都沒有，這也太出乎意料了。

“這……現在該如何是好？”尹溫妍沒了主意，看向楚遠亭他也正擰著眉在思考。

忽然有馬蹄聲傳到尹溫妍耳中，那條小巷里似乎有人正騎馬在奮力極馳。她將手握在了劍上，隨時準備應戰。

那人從巷中現身才發現是衙門的衙役，他已經氣喘吁吁。

“不好了！出事了！”

尹溫妍一個箭步上前扶住那衙役，催促他趕緊說明情況。

“那幾個殊色閣來的姑娘出事了。”

“出什么事兒了？”尹溫妍心中大驚。

“您們去看了就知道了！”

尹楚二人接過衙役的馬往衙門趕，楚遠亭的腿傷還沒痊愈，尹溫妍自覺坐在了前面。

衙門門口還是沒什么人，可他們剛落地便覺察到里面的氣氛已經不對了。本來井然有序的衙門竟非常嘈雜，隔著門都能聽見里邊亂作一團。

二人從小門往衙門里去，一進門便看見幾個衙役拿了棍子將先前的幾個姑娘制服在地上。那些姑娘的手腳都已經被上了鐐銬，沉重的黑色鎖鏈因為摩擦而發出令人發怵的聲音。

“這是怎么了……”

尹溫妍想走上前卻被楚遠亭拉住了。

那幾個姑娘的狀況明顯不正常，單不說衙門不會無故苛待，就是她們臉上那些橫流的唾液都足以證明確實發生了什么。

“這是怎么回事？”楚遠亭將尹溫妍護在身后，向站在一旁的大機器寺丞問道。那寺丞本是在調查銀票的事情，這會兒也先他們一步回到了衙門。

“有人發現送去的飯菜沒動就進去查看，幾個姑娘像尸體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那人走近探鼻息，卻被其中一個姑娘咬傷了。”寺丞皺起眉頭，看著地上拼命掙扎的幾人，有些沒來由的惡心。

“然后呢？”

“然后這幾個姑娘就這樣了，像瘋狗似的逮人就咬。”寺丞指了指旁邊幾個人，“他們都被咬傷了。而且這幾個姑娘好像已經完全聽不懂話了，也不懼怕疼痛。”

“所有被咬傷的人都來我這里，我要檢查傷口。”尹溫妍大喊一聲，幾個挽起袖子和褲腿的人慢慢向她這邊聚集過來。

尹溫妍也不嫌棄，一撩衣服便蹲下湊近了其中一人的腿。那人傷的是小腿，黝黑的皮膚上一排牙印，整塊肉幾乎都要被咬掉，應是制服過程中傷到的。

“郡主使不得。”那衙役撲通一聲跪下了，也顧不得腿上的疼痛，與尹溫妍拉開距離磕了兩個響頭。

尹溫妍本在端詳傷口，被這么一折騰倒是嚇了一跳。她全然沒在意過自己郡主的身份，若不是這會兒說起，她只怕早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腿上有關鍵的線索，倘若不讓我查看，事情耽擱了你擔得起嗎？！”尹溫妍厲聲呵斥，很快有人上來架住了那受傷之人，尹溫妍再次湊近去觀察起那人的傷口。

傷口確實沒什么特殊，無非就是這一口咬得太狠了些，不像普通姑娘家應該有的力道。尹溫妍在心里默默想了想，若是自己咬應該也可以有這個效果，不過畢竟自己是妖，那幾個姑娘都是地地道道的人。

尹溫妍又招來幾個受傷的人查看，他們傷的程度差不多，都是幾乎要被咬掉塊肉。

“我去仔細檢查了那幾個姑娘。”楚遠亭走到尹溫妍身邊，將手用手巾來回擦了好幾遍，“雙眼已經混濁失去了意識，力氣極大沒有痛感，而且見人就咬攻擊性很強。”

“像中毒嗎？”

楚遠亭搖頭：“我對毒所知甚少，但如果是中毒，這種毒應該是稀罕無比，且從前從未現世過。”

“為何？”

“戰斗力強又沒有痛感，最適合用在戰場上。只要查清楚他們的脾性再加以利用，我相信那將會是一支無往不利的軍隊。”

“你的意思是她們會自己選擇攻擊目標？”尹溫妍有些驚訝楚遠亭的想法。

“我隨便猜的，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楚遠亭說者無心，尹溫妍卻是記在了腦子里。雖然聽起來荒謬，可這也不是絕無可能。以末國那種國力都敢與大興開戰，那他們一定有什么秘密武器。

說不定這些毒就是必勝的關鍵。

“現在該怎么辦？”尹溫妍問道。

“把所有被咬的人單獨隔離起來，派人守著他們，每半個時辰像寺丞大人匯報一次。”楚遠亭看向一旁的大理寺寺丞，那寺丞也贊同楚遠亭的做法，拱拱手帶著手下去辦了。

那被制服在地上的幾個姑娘似乎都安靜些了，尹溫妍不顧楚遠亭的阻攔靠近她們，她們也沒有表現出特別強的攻擊欲望。

“從發病到現在過了多久？”尹溫妍問道。

“約莫一個時辰。”

尹溫妍伸手在其中一人眼前晃了晃，那姑娘仍是耷拉著眼皮一副沒精神的樣子。尹溫妍見狀膽子也大了起來，伸手將那姑娘的眼皮翻起，已經沒有先前那般混濁了。

“所以發病的過程可能只持續一個時辰。”楚遠亭還是擔心尹溫妍，可拗不過她非要自己查看，于是只能寸步不離地站在她身邊，以免出什么意外。

“那發病的契機是什么呢……”尹溫妍喃喃道，將頭轉向了一旁的衙役，“她們發病前可有什么異常？”

“沒注意，之前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兒。”

尹溫妍又將目光收回到幾個姑娘身上，她們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有兩個已經開始吐出簡單的字符。

“你之前說得對，如果發病時間只有一個時辰，那么只要掌握了發病規律，用在戰場上絕對是一支奇襲的隊伍。”尹溫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