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霖把手里的手機(jī)扔在桌子上，恨鐵不成鋼的瞪著江燁，搶過棉簽，說了他一句：

“你可真會找地方，傷口正中間你也去戳，粗手粗腳，輕點都不會嗎，又不是投籃?！?

蕭鳳霖讓符笑閉上眼睛，拿著棉簽緩緩的滑過傷口，如此反復(fù)，換了三根棉簽，扔在一邊手機(jī)響了起來，蕭鳳霖扔掉棉簽，不放心的叮囑江燁務(wù)必小心。

不用看來電，蕭鳳霖就知道是誰，走出教室，蕭鳳霖弱弱的喊了聲，“哥，怎么樣，要送醫(yī)院嗎？”

電話那頭，木凜沙啞的聲音里透著抑制不住的擔(dān)心:

“一定要帶她去醫(yī)院，我問了骨科醫(yī)生和外科醫(yī)生，初步判斷，她頭蓋骨可能瞌進(jìn)去，碎了一小部分?！?

蕭鳳霖靠在走廊上，望著不哭不鬧坐在凳子上的符笑，試圖問木凜是不是搞錯了:

“哥，如果頭蓋骨碎了，會很痛吧，她跟沒事人一樣，還安慰我們別擔(dān)心?！?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你現(xiàn)在就帶她去醫(yī)院，最好留院觀察幾天，記住，不管她說什么，都要帶她去，如果有必要，可以夸大其詞，嚇唬她?！?

教室里，符笑以手當(dāng)墊子，臉枕在手臂上，歪著腦袋老實的趴著，動都不敢動，她不想再體會一次棉簽戳在傷口上的感覺。

這一會的時間，她能感覺到額頭，好似有錐子錘進(jìn)骨頭，疼的她手腳乏力，額頭有水珠滾動。

趁著江燁換棉簽的空擋，她睜開眼睛，像老太太一樣緩慢坐起來，困難的撈起桌上用來包扎的紗布遞給江燁:

“江燁，你用這個。”

符笑感覺頭部離開手臂那一刻，天旋地轉(zhuǎn)，慢慢又歪了回去。

“符笑，我們?nèi)メt(yī)院吧，你臉色好差?！苯瓱钊ソ蛹啿嫉氖?，沒有接到紗布，看見符笑軟綿綿的趴著，關(guān)心又愧疚。

符笑想搖頭，但是不敢動，伸出兩根指頭，擺了擺，頭痛欲裂時，符笑還記得問江燁:

“江燁，那天游泳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那天去游泳的人……”江燁把知道的事情挑挑撿撿和符笑說了一遍。

符笑聽了，只覺得腦子亂的厲害，江燁無事，難道是有人為他背鍋，而自己這又算什么，想來想去，沒有想出個理所然來，符笑意識靜靜模糊。

江燁拿著紗布倒了酒精，問符笑要不要擦點止疼藥。

符笑沒有回他，又叫了聲，還是沒有反應(yīng)，湊到符笑跟前一看，雙目緊閉，額頭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扔掉手里的東西，江燁朝外大喊道:

“蕭鳳霖，快打電話叫救護(hù)車，符笑昏迷了?！?

江燁嚎了那一聲，想把符笑抱起來，又無從下手。

試探性的彎腰，輕輕把符笑頭抬起來枕在他手上，另一只手穿過符笑的腳彎，符笑就跟個沒有骨頭的娃娃，軟綿綿的攤在他懷里。

蕭鳳霖站在外面打電話，說了兩句，烏云沉沉的天空開始噼里啪啦下起大雨。

用手心接著滴落的雨滴，還在商量怎么讓符笑同意去醫(yī)院，江燁一嗓門嚇得他手機(jī)差點掉到樓下去。

對木凜說了一句，人暈了，掛了電話開始打急救中心的電話，打完電話，沖進(jìn)教室，對著開始往外走的蕭鳳霖道:

“你抱著符笑走到校門口就行，救護(hù)車一會就到，我去找找班里誰的抽屜里有雨傘，順便通知老班一聲，他應(yīng)該是住在學(xué)校的吧？”

原諒他只是個新生，不清楚老師動態(tài)。

江燁抱著符笑邊走邊回答:“符笑桌子的抽屜里有，老班住學(xué)校，你讓他通知符笑家人一聲，太晚了，她一般放學(xué)都回家了，她家人會擔(dān)心?！?

蕭鳳霖在符笑桌子最里面，找到一把折疊的整整齊齊的粉色雨傘。

拿著它，追上江燁，亦步亦趨的跟在旁邊，翻出老班的號碼，邊打電話邊把偷聽到的話告訴江燁:

“符笑說她爸媽今天回去晚，她中午上學(xué)忘記拿鑰匙了。”

江燁諷刺的一笑，拐了個彎，下樓時，抱緊懷里沒有知覺的符笑，揚唇冷笑:

“中午她走了，家里的大門都是開著的，而且她手上還晃著一把鑰匙，可能是看見外面要下雨了，讓別人先走了，結(jié)果自己遭了大罪?！?

蕭鳳霖?fù)?dān)心符笑，又有片刻無語:“她一直這樣單蠢可愛嗎？”

江燁加快腳步:“她醒過來，我會原文傳達(dá)你的夸獎。”

到了一樓，蕭鳳霖看了一下手機(jī)，分析道:

“這里離校門口近，我們過兩分鐘再往外走，救護(hù)車沒有那么快。”

江燁點點頭，他有點抱不住符笑了，符笑就臉看起來圓乎乎的，其實算得上瘦。

瘦歸瘦，又不矮，九十斤左右是有的，他從來沒有干過體力活，從樓上到樓下，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

他沒臉對蕭鳳霖說抱不動符笑，蕭鳳霖看起來也是個肩不能擔(dān)，手不能提的主，這附近就他們兩個人，蕭鳳霖他靠不住，只能自己咬牙撐著。

“我來抱吧?！笔掵P霖瞧著江燁額頭上的汗珠，好心的開口。

江燁喘著粗氣，逞強道:“不用，我抱得動。”

蕭鳳霖看著骨節(jié)都泛白的江燁，顧忌他的面子，沒有點明:“你這樣抱著她會不舒服?！?

蕭鳳霖輕輕松松抱過符笑，手里的雨傘被江燁拿了去，看著雨幕里狂奔而來的人影道:“那個人是老班吧?！?

江燁解開雨傘的扣子:“看樣子被嚇到了。”

一會功夫他們嘴里的老班沖到他們面前，急切的問:

“符笑怎么樣了，怎么會瞌到頭呢？”

江燁打開雨傘，簡單解釋:“老班，有點嚴(yán)重，我們叫了救護(hù)車現(xiàn)在準(zhǔn)備去校門口等?！?

雨傘舉到蕭鳳霖頭頂，江燁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這把雨傘遮不住被打橫抱著的符笑，小的有點離譜。

他目光落在老班手中那把大黑傘上:

“老板，我們換把雨傘，符笑這把雨傘太小?！?

擋不住橫著被抱出去的符笑。

老班立刻把雨傘遞給他，三個人在雨里并排向外走去，雨傘被砸的‘砰砰’作響。

三個人到校門口等了一會，救護(hù)車就到了，路上符笑一直沒有醒過來，三個人的臉色越來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