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這小事一樁。”

陳長文開口了：“只是，你要告訴你那同學，如果再借，那就沒辦法解決了，我們也是體制內的人，這只要不違反規定的，都可以幫一把，但如果涉及到規定，那我也無能為力，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這伙人，其實就是一個棄子而已，我們這次的打擊，其實里面已經有行當內的人物在操作。這些人不是些好貨，早已有人想要整治他們了，你這打死一個，就像是沖鋒號響起來了，那些人收到風聲，早就把落網的這些人拋棄，把他們和自己的關系撇的一干二凈了。”

“他們核心的人在南洋，是國外，我們管不到，公家的力量伸不出去。不過一時半會兒，他們也不會再朝著國內來了，就算來，也不敢再使陰招了。他們不是雇傭兵，沒那膽子。”

陳長文呵呵笑著：“還有一件事，你能把那個杜建義放倒了，可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雖然你也住院了，但他終究是死了，歸根結底還是你技高一籌。”

“當初漁相生讓我關照一下你，我師弟他是幾個月前來的，也就是說，你才練拳練了幾個月，恩.....你這資質很好，已經算得上是很好的了。”

“杜建義是個外功的好手，天生一把大力，虎形把式打的爐火純青，是這個放貸團伙的一號打手，當然這個團伙和它身后的那個勢力比起來，就像是豬和龍的差距一樣，根本就沒什么可比性，這貨雖然厲害，但是和會發勁的人比起來，還是不值得一提的。尤其是他還知道一些隱秘的事情，這種人在犯罪團伙里注定活不長久的，早晚都要死的，現在能有個全尸已經算是很好的下場了。”

“我這里有個活計，長寧，你有沒有興趣看個拳館？”

蘇長寧微微一愣：“看....拳館？”

“恩，中央國術院開辦的，教一些孩子們基本性的‘武術’。”

陳長文把武術兩個字咬的極重，似乎是在嘲諷一樣，對此，蘇長寧也聽出了他的話外音，是在嘲諷那些練著架子把式卻不能打的人，只是架子漂亮，實戰性極其有限的人。

“本來拳法沒有殺招和把式的說法，可到了現在，硬生生的要把拳法分出個殺招和把式來，這叫個什么事。正是因為禁令的頒布，不允許使用某些招法，把這些拳腳功夫剔除開了，而這些被禁止的，也就成了行當里所謂的殺招而已。”

蘇長寧默默想著，手機那頭，陳長文繼續說著：“你現在沒有多少錢了吧，練武的也要吃飯，去看那拳館吧，等于是鎮場子的，待遇當然是不會低了的。古時有句話，窮文富武，這話是不差的。雖然這放到現代卻是沒那么正確了，不過只要找對路子，那就沒問題。當然你現在的技巧還不能和練出勁的人比武。”

“不要想著和國術院有關系就不會有人去踢館，行當里的事情，行當里解決，國術院，也是行當里的。”

勁.....

蘇長寧聽著這話，想到之前在醫院里時，手背上發勁封閉針孔的時候，那確實是明勁，但是太過微小，不能用在實戰之中。

要把勁用在力上，這是明勁，是看得到，感受得到的勁，道門中講，明勁一發如土沉岳崩，有擒虎開山之力；換而言之，看不到，感受不到，但不發則已，一發如雷劈火燒，那就是暗勁。

“我有了些許感覺，我想再去找師父請教一下，師伯，再給我三個月，我就能把勁練透。”

蘇長寧開口了，嘴里念叨的師父顯然不是青衫道長而是用來打掩護的斜陽街城隍廟里的道人漁相生。

這話說出去，陳長文頓時微微啞然：“你.....這......已經知道如何發勁了？”

“是的，那是一種不好說的感覺，就像是用力，巧妙的，在一瞬間發力，聚力集中。我用這種感覺封住了手上的針孔，達到了和按壓一樣的效果，只不過太弱，還不能用在實戰中。”

“我想，這應該就是勁了。”

這一下聽到蘇長寧的描述，陳長文是真的驚訝了，他不曾想到，這個僅僅練拳幾個月的青年人，居然已經練出了勁感，這可真是萬中無一的――天賦。

一般來說，六個月，這個時候還在扎大樁，練招數、殺技的運用，勁還沒有到學習的時候。當然，也有天資聰穎的，能夠自行領悟出勁的技巧，這和平常的用勁是不一樣是，行當中的，練拳人的勁也就是叩開門戶，通俗點講就是能把氣血匯聚在一點，也就是使全身的力量聚集在一處。

人在平常使勁的時候，都通常說把勁用上，全身一起使力，實際上力還是分散的，不能整合扭成“勁的”，即使告訴了些許訣竅，依舊有許多人不得要領，那是因為身子不能與想法同步，達不到完美操縱身體的地步。

在同等條件下，不會用勁的人和會用勁的人搏斗，那是兩個概念的，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陳長文開口說話了：“你的意思是，三個月，三個月后你就能練出明勁？”

“不是練出，是練透。”

蘇長寧語氣篤定的，而陳長文聞言此刻微微的愣住了，思量一下，道：“這么說，你是答應了我的提議了？”

“是的，師伯。”

陳長文點點頭，對蘇長寧開口：“好，翻過了元旦，等年前來吧。來之前，你先來警局一趟，到時候你直接報你的名字就好了。”

“那時候，你們學校也該放假了，我很期待看你叩開門戶，使出‘勁’的瞬間。”

手機掛斷，蘇長寧把手機還給了林勸學，后者一臉懵逼的看著蘇長寧，過了半響，這才回過神來，對蘇長寧道：“猴哥，難道....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蘇長寧聽到他的話，頓時笑了起來：“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沒有什么武林高手，我只是會幾招把式而已，不能飛檐走壁，左腳踏右腳登天而行，更不能御劍飛行。”

話到最后，蘇長寧還給林勸學了一個神秘的眼神。

林勸學此刻尷尬的笑起來了，左腳踏右腳就能飛起來，這是一個梗，說的是小說里武當派的絕學“梯云縱”的施展方法，因為違背物理定律，按不住牛頓的棺材板了，所以才流傳開來，成了個調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