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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天道

卿許微微挑眉,順手給自己倒了一碗酒:“羨慕我什么?難不成羨慕我滿臉雞屎,還是羨慕我每天都被我?guī)煾副┡埃俊?

閎宿坐到了卿許身邊,倒了一碗酒:“你師父那是為你好……”

卿許冷笑兩聲:“那雞屎呢?我給你說讓我三陪,那可是要收錢的!”

閎宿:“我把漠山派山庫給你好不好?”

卿許激動跳了起來,朝閎宿伸了伸手:“這可是你說的,鑰匙拿過來,明天我就把你的山庫搬空,算了,擇日不如撞日,就現(xiàn)在吧!”

閎宿抬頭對上了卿許那無邪的眼神,輕笑一聲,伸出手來,講卿許的手打了回去:“貪!”

卿許揉著微微發(fā)痛的手掌,罵罵咧咧:“什么叫我貪,分明是你先說的!”

閎宿看著卿許的神情,微微恍惚:“其實我有時候真的挺羨慕你的,沒心沒肺,生性涼薄,只要有錢就能逢人認爹娘……”

卿許微微歪頭:“這算夸?”

閎宿點頭:“當然算。”

卿許坐到了閎宿身邊,將碗里的酒一飲而盡,神情落寞:“已經(jīng)不止一個人說我生性涼薄了,我到現(xiàn)在還是不明白這到底算貶義詞還是褒義詞。”

閎宿端起碗來跟卿許碰了個杯:“中立,看你怎么理解了。”

卿許微微點頭:“我覺得也是,其實我也挺難的……”誰能想象到,自出生后,她就自帶二十歲的心智,她聽得懂別人的所有話,她卻說不了話,還要明天每天的忍受著因腦中樞未發(fā)育成熟,所以控制不了大小便的那種痛苦和恥辱感,還要每天每天的迎合著那些逗自己玩的人,裝作自己很開心的樣子,明天都要喝母乳,只能遠巴巴的望著桌子是的山珍海味,默默流口水……

好不容易會說話了,還要努力克制自己的話語,不能顯得太成熟,否則就要被當做怪胎。還要上私塾,沒日沒夜的背著那些枯燥無比的古文,她是真的看不懂啊……

到最后被強制性練武,學醫(yī),畫符,她可真是太難了,其實她骨子就是個想要混吃等死的小垃圾,最好是那種死都不用自己刨坑的,想想都美。

然后卿許就這樣被閎宿拉著喝了一天的酒,吹了一天山頭風。

卿許:“說實話,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

閎宿抿了抿嘴唇,良久不語。

卿許站了起來,佯裝往回走:“你不愿意跟我說,還拉我喝酒干嘛,真的是,走了啊!”

“別走!”閎宿一把拽住了卿許,“我說。”

閎宿伸手倒了碗酒,一飲而盡:“他……要成家了。”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閎宿臉頰上滑落,悄無聲息。

卿許眉頭微皺:“墨秀?”

閎宿微微點頭,端著酒碗,晃晃悠悠的站在了崖邊:“我們兩人相伴這么久了,我不相信他不知道我對他的情誼,有些事沒有答案就是最大的答案了吧,可我還總是抱著一絲幻想,先如今他都領(lǐng)上門來了,我……我其實早該認清的。”

寒風刺骨,卿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閎宿依舊朝著崖邊靠去,卿許正欲起身將閎宿拽回來,卿許卻渾身發(fā)軟,用上內(nèi)力也無濟于事。

卿許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卿許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閎宿一腳踏空,身形一晃,迅速向山崖下跌去,卿許慌了神,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好似背著千斤重物般被壓的死死的。

在閎宿的身影徹底隱去之時,卿許大喝一聲,猛的站了起來,夢醒!

卿許坐在山頭上,兩眼直直的盯著山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卿許伸手捻了捻眼角的淚花,回過神來,站了起來:“閎宿!”

空蕩無人的山上久久的回蕩著卿許的聲音……

墨秀聽完卿許的話,瞬間不安分起來:“我以為他都懂的,我真的很愛他……”

卿許:“愛他你還娶妻?”

墨秀:“嘴巴放干凈,那是我妹,那個宴會只不過是給認親拜師宴。”

卿許:“真是人傳人害死人……”

墨秀:“可那又怎樣,我們是名門正派,他是一代掌門,娶妻生子,發(fā)揚門派才是正道……”

卿許嘆了口氣:“正道?”

一雙手冷不丁的搭上了墨秀的肩膀,墨秀很是不耐煩的將肩頭的手給抖落下去:“姓林的,別得寸進尺了!”

“哦?”卿許輕笑,“回頭”

“回就回!”墨秀猛的回頭,一給無比熟悉的身影現(xiàn)于眼前,墨秀心如擂鼓般的擂起來,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墨秀努力的穩(wěn)住了自己的氣息,緩緩抬頭……

閎宿微微俯身,笑吟吟的望著墨秀喚了聲:“小呆子~”

墨秀立馬站了起來,撲倒了閎宿懷中,貪婪著呼吸著閎宿身上那熟悉無比的氣息。

閎宿伸出手來輕撫著墨秀的青絲,喉頭微動:“在我心里你就是正道。”

卿許看著緊緊纏在一起的兩人,默默的將頭轉(zhuǎn)了過去,喃喃自語:“非禮勿視,非誠誤聽,善哉善哉。”

易安看著卿許神情,默默走上前來:“師父也想要抱抱嗎?”

卿許看見異常作作的易安,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嫌棄的說到:“不要!”

易安揉著自己的衣角,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

片刻之后,卿許帶著數(shù)十號人下了山,站在山下的林晏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名冊飛快的翻動著,醉中是振振有詞:“對上了,全對上了……”

卿許看著林晏的傻樣,伸出手來對著林晏的腦門就是一記暴栗:“傻了吧。”

林晏:“我天,你真是個神人,你是如何得知是漠山劫走的人?”

卿許眉頭微皺:“這記功勞記你頭上,我有個事求你。”

林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義正言辭的說:“包我身上,有話直說,我肯定是盡我所能!”

卿許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良久之后,千言萬語都化為了卿許一個釋懷的笑容,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去,喃喃自語到:“因果輪回,天命難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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