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獅鷲咬傷了她？”杰洛特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位女子，隨后向著托蜜拉問道。

“你說蓮娜？是啊，她晚上跑去樹林，被獅鷲襲擊了。”

“她晚上……在樹林里走動？現在不是戰爭時期嗎？”

托蜜拉嘆息道：“這了跟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約會……愛情總是讓人做傻事……她的傷口正在愈合，但她還是活不了了，因為血液已經流進她的大腦，我的藥劑已經無濟于事。”

杰洛特想了想，隨后道：“我可以用我的藥水，讓她沒那么痛苦，燕子藥水可以抑制出血……”

托蜜拉看出了杰洛特神色之中的遲疑，她問道：“不過？”

“人類不適合用獵魔人的藥水。”

托蜜拉道：“反正她已經活不了了。”

杰洛特點了點頭：“我知道，但如果用你的藥劑，至少她還能安詳地死去。我是擔心，讓她服用燕子藥水，萬一出了什么差錯，到時整個村子都能聽見她的哀嚎。”

托蜜拉沉默良久，點頭道：“我明白了，你決定吧。”

杰洛特點了點頭，也沒告訴托蜜拉自己究竟是如何決定的。

隨后他又開口問道：“你聽說過一個叫克萊兒的女人嗎？曾經住在這附近。”

“聽說過她？何止是聽說過……克萊兒是我朋友，是我在白果園唯一親近的人……但好的丈夫沃克跟莊園主人起了爭執。之后他被迫帶著家人住進了森林里，開辟新的定居點……莊園主人帶著隨從去那兒想說服他們回來。他們原來打算好好說說，不用暴力、沒必要流血，但……結果你也看到了。聽說克萊兒對莊園主人兒子孚羅利安惡語相向，讓他非常惱怒。但事實沒人知道……”

杰洛特感慨道：“這么一座小村莊里，居然有這么多不幸的事。”

“每座村莊都是，再小都一樣。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不過我們也不需要因此以淚洗面，這個給你，算是一點安慰吧。”

托蜜拉拿出一些黑藜蘆花瓣和一些鬼針草菇遞了過來。

杰洛特收了下來。

“謝謝……說說你自己吧，你有什么故事？”

托蜜拉嘆了一口氣，“我的故事很悲傷。你知道艾爾蘭德的梅里泰莉神殿嗎？”

杰洛特笑了，“問我知不知道？我都數不清我去過幾次了，也數不清南尼克修女幫我治療過幾次了。”

托蜜拉道：“我們肯定是錯過了。我在南尼克修女的帶領下，學習過如何成為一名醫者。”

“唔……她們收留我時，我才十歲。和上課比起來，那會兒我對戀愛更感興趣。”

托蜜拉在屋子里走動著，似乎是在回憶，“有那么個男孩……格斯拉夫。他工作時總打著赤膊。學徒們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看得走路跌倒、弄翻東西。我為了他離開神殿。我們一起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夏天，結果他還是離開了。”

“南尼克拒絕收我回去。我的父母什么都沒說，只是給了我一件旅行斗篷和一小包金幣。我旅行了很久，想打個讓我覺得安全、覺得被他人需要的地方，最后我到了這里。故事就結束了。”

杰洛特點了點頭，他見托蜜拉情緒低沉，也不愿多談此事，便回到了正題，“我在找鼠李草，你知道附近哪兒有嗎？”

“嗯，這種草長在河道最寬處的河底。你應該知道，這種草只要離開水，就會……”

杰洛特道：“臭氣沖天，甚至比腐尸還臭？我要的就是這個……想要獵殺獅鷲，就需要鼠李草作為誘餌。”

托蜜拉道：“我記得……多年前橋下有水鬼，搞得人心惶惶，所有村民都想請個獵魔人來幫忙……現在是誰雇得起獵魔人來獵殺獅鷲呢？”

“彼得·薩爾……什么什么隊長。”

托蜜拉冷笑一聲，“是嗎？黑衣人居然開始為人民著想了，真讓我欣慰。”

杰洛特道：“尼弗迦德人最為看重秩序，尤其是軍隊之中，秩序遠比起混亂，能再給他們更大的利益……不過，雖然恩希爾是個混蛋……但這個隊長不太一樣。”

托蜜拉卻不以為然，“軍隊里都是一樣的人，他們只會奉命行事。”

杰洛特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不是本地人，對吧？”

托蜜拉深深地看了杰洛特一眼。

杰洛特繼續道：“你的內心十分苦悶。一個人一輩子住在小屋里與世隔絕，應該不會有這么多負面情緒。”

托蜜拉點了點頭：“你說對了……你一定很急吧，不然你可以等獅鷲再次出擊，沒必要用誘餌。”

杰洛特道：“我猜你一定可以和我聊得很愉快。”

“改天吧。”

杰洛特告別了托密拉，開始往河邊走去。

他一邊走著，一邊開始準備煉制燕子藥水。

燕子藥水的原料有三種，分別是矮人烈酒、白屈花和水鬼腦。

矮人烈酒和水鬼腦都是覺的煉金材料，他在蘿卜的身上都有準備，而白屈花則更為常見，在路上隨意就能找到。

杰洛特收集完足夠的白屈花之后，就開始用特殊的手法煉制燕子藥水。

他很快就把燕子藥水煉制完成，打算找到鼠李草之后先回到托蜜拉那里，讓蓮娜服下。

杰洛特收起了煉金的工具，便繼續向著河邊的方向行走，河道最寬的地方距離在白果園村的西側，杰洛特走到那里并沒有用多少時間。

他用金色的豎瞳打量著河道底部，很快就找了深水之下的鼠李草。

杰洛特進了水中，摘下了鼠李草。

他并沒有直接把鼠李草帶出來，而是先裝進了一個小瓶子。

這樣，鼠李草和水就沒有分開，在真正將它取出來之前，鼠李草并不會散發出臭氣。

杰洛特出了水，用伊格尼這印把身上的水弄干凈，隨后準備離開，這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噢，下次我絕不會隨便借別人東西了，我發誓！”

杰洛特循聲望去，只見說話的是一位穿著藍色衣服，五十多歲的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