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倩把手機放回小西服口袋，返身走回會議室。助理張浩還在安撫著情緒明顯有點激動的客戶。

“張律師，我是冤枉的，我這么老實的人，怎么會搞剽竊呢，你們一定要幫我的！”

“好的，陳先生，您的訴求我們都明白，等我們研究好案情，在好好一起商量辯護思路。”

“小張啊，我是知道你們瀚華是有名氣的，我這次真的全指望你們了！”陳先生說著站起來，膝蓋一彎就想要下跪了。

姜倩連忙上前一把拉住客戶的手臂，微笑著把他按回椅子上：“您先放寬心，您這樣的情況其實并不特殊，也不是沒有勝訴的希望。只是您先要冷靜下來，把所有的細節都回憶清楚，協助我們把證據搜羅好，才是當務之急。”

陳先生連聲稱是，在姜倩的循循誘導下又組織出了一些細節，然后千恩萬謝地告辭離去。

“姜姐，還是您女王氣場強大。”張浩一邊幫姜倩整理著文件，一邊笑道，“我說半天不如您一句話。”

“貧嘴。”姜倩專注地翻看手上的案情陳述，“小張，你是搞專利的，你覺得這個案子有沒有勝算。”

“難說，畢竟對方申請專利在先……”張浩聳聳肩，正要發表意見，卻突然被姜倩打斷。

“咦，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案子很多細節跟幾年前那件著名的技術侵權案很相似！”

姜倩把手上的資料攤到張浩面前，指了幾處讓他細看。

“果然，姜姐火眼金睛啊！”張浩看了一會兒，有些興奮地道，“那宗技術侵權案可是幾乎能被列入法學院教科書的典范，有這先例，咱們這案子想要勝訴，幾率應該不小。”

姜倩打開電腦網頁，著手搜索當年那個案件發布在網上的公開資料。張浩湊在旁邊，得意道：“姜姐，不瞞你說，這個案子，還跟我有些淵源呢。”

“哦？說來聽聽。”姜倩斜睨他一眼。

“勝訴方的代理律師，是我學長。”張浩做了個夸張的手勢，“當年BJ律師界有名的大神寥輝！”

“廖輝？”姜倩被這個名字吸引了注意。

“姜姐，你應該聽說過吧？”張浩談起自己偶像整張臉都開始發光，看到姜倩點頭回應，便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他在咱們學校那就是個神話，量子物理和法學雙學位，還是提前修完的學分，沒畢業就過了專利代理人資格考試和司法考試。你不知道我們在他后面的那幾屆，活得那是多抬不起頭啊！”

“這么說，那件案子，是他一個人經手的？”姜倩也有些吃驚，“雙證律師現在全國都不到400個吧，專利代理人資格證必須得有個理工科學位才能考，他就因為這個修了雙學位？”

“你知道后來我問他啥要考雙證這么折騰，他怎么回答的么？他說，好玩。”張浩拍著大腿，“你說他還是不是人啊！”

“有些人一輩子到不了的高度，有的人卻可以輕松跨過去。”姜倩點頭同意，“可以，這很學霸。”

“可不是嘛！姜姐，不是我吹牛啊，咱們這京城里，估計真沒他搞不定的案子。”張浩臉上那股得意勁，像被夸的人是他自個兒似的。

“分明吹牛。”姜倩被他的樣子給逗樂了，轉頭看回電腦顯示器上的網頁搜索結果，一邊瀏覽一邊隨口問：“話說回來，這么牛叉的人物，怎么突然一夜之間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什么消息了？”

張浩攤攤手：“大神的想法，凡人無法理解。也許是想提早退休也說不定呢？”

收藏了幾個有用的頁面后，姜倩又在搜索欄輸入“廖輝”。結果出現的條目寥寥無幾，幾條和關鍵字匹配的結果，還都是一些同名的其他人，更不要提和廖輝相關的圖片和照片了。

“還真干凈啊……”姜倩摸了摸下巴。

張浩搔搔頭：“呃……大概是因為學長他是想徹底隱退，所以找人清洗了網上的痕跡吧。”

“這才叫人間蒸發。做事手腳干凈思維縝密，而且人脈也廣，這個廖輝真的很厲害。”姜倩感慨，隨后又問，“那他現在呢？出國了嗎？”

“沒有，還在國內。”

“有機會還真想認識認識這位傳奇人物。”姜倩微微一笑。

“這容易啊！”張浩一拍大腿，“我有他電話，這幾年遇到專業問題我還會去請教他。這次咱們這個案子，我看我還得繼續騷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