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很快就回來。或者你們也可以去帝都看一看大賽，對你們能力開發還是有點啟示作用的。”

程曉在宿舍門口千念澄和諾音告別，她們知道他要參加大賽，也都表示理解。

“不出意外的話，我和小音都會觀摩這次大賽。”千念澄點頭道。

畢竟是一年一度，集結各校精英參加的大賽，對于能者來說是個值得觀摩的活動，學校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應該會組織各年級精英集體去帝都，雖然不能參加大賽，但在觀眾席上看一看也是極好的。

而千念澄和諾音在大一新生里無疑是十分受到重視的，更何況程曉還是她們的親傳老師，雖然有點水分，但拿幾個名額還是沒問題的。

“那么就帝都見了。”

程曉回到駕駛座上，緩緩搖上車窗，啟動汽車向前駛去，漸漸地在后視鏡上看不到她們的身影，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諾音揮手告別和千念澄的微笑。

“你在想什么，笑得這么...蕩漾。”

秦無雙默默從后座探出腦袋，從這個方向看到正負駕駛座中間的鏡子中反射的景象，程曉不知道為什么臉上掛著微笑。

要知道現在車里就他和程曉兩個人，這個微笑讓他感到很害怕，主要是程曉要做什么他可能反抗不了。

“蕩漾你個鬼啊，話說你沒車嗎？非要坐我這輛老奧迪。”

程曉反應過來后不滿地吐槽道，你要說秦無雙沒錢，打死他都不信。

能者做到這個地步了整個幾十萬的不是輕輕松松？買一輛普通的車怎么說也夠了，太貴的其實又用不上，還極有可能沒買幾天就壞了。

畢竟能者又不是坐在辦公室敲敲鍵盤就可以了，很多時候都是去做任務維持生活和進一步修行的，這就意味著能者經常戰斗，總不可能每次都把車開得遠遠的，那么勢必會被波及。

“我窮啊。”秦無雙不假思索地答道，然后拿起身邊的背包放在腿上，在里面翻找東西。

“呵呵，我信嗎？別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我還不知道？”程曉從旁邊的凹槽里摸出一瓶口香糖，單手撬開瓶蓋，就這樣倒進嘴里，大概有個五六顆。

放回原處后，程曉邊嚼邊說道：“靈王的孫子，嘖，怪不得你以前那么作死都沒事，最多也就記個過而已。”

秦無雙是校長靈王的孫子，而且還是唯一的親人，這件事學校沒幾個人知道，程曉以前也不清楚。

但他從秦無雙的刀法中推敲出來的，他知道秦無雙的導師，其實并不用刀，這就說明秦無雙其實另有師承。

巧了，上次程曉在競技場上就覺得秦無雙的刀法跟自已的很像，而他就是從老肖那里學來的。

更巧的是秦無雙姓秦，而校長靈王就叫秦天靈，這個細節程曉以前沒怎么在意，姓秦的多了去，難不成各個都和校長有關系？

但秦無雙還真有關系，老肖的老師是華靈的校長，這件事程曉是知道的。

這一切連通起來，換誰都明白這事的貓膩，于是程曉耐不住好奇心就跑去老師那里求證，旁敲側擊之下，程曉果然...被自已老師看穿了。

當然老師也沒跟他說什么，講完秦無雙的身世后，只是告誡程曉一定保密這件事。

“我那是憑自已實力贏來的，要不是我夠優秀，能那么容易放過我嗎？”秦無雙淡淡說道，語氣卻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程曉有點意外，他還以為秦無雙會狠狠炫耀一把，但事實是秦無雙的態度很冷淡。

奇怪，按秦無雙以前的作風來看，不應該啊。這家伙異能量漲個一千卡的都到處炫耀，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不可能是個低調的主啊。

程曉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追問，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沒什么資格過問。況且調查秦無雙的身世就已經侵犯了人家的隱私，這事是他做得不太仗義。

“你不好奇嗎？我為什么從來不跟人講我是校長的孫子？”

秦無雙似乎撕開了一包薯片，嘎吱嘎吱咀嚼聲程曉可以很清晰地聽到，但他并不在意。

自已車里，沒必要那么拘謹，秦無雙在里面吃東西更顯得車內有點人情味，就像諾音之前在車里鬧騰一樣，程曉更喜歡這種氛圍。

“你不說，我也不強求你說，這是你的私事。”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跟我爺爺有點矛盾。”秦無雙抓起一大把薯片放進嘴里，眼睛去看向窗外。

現在已經在高速上了，成排的灌木綠樹不停倒退，偶爾可以見到遠處的房屋和稀疏的農田。

“華靈十五年建校你知道吧？那個時候華靈所處的區域是一群兇獸占領著。”

程曉點點頭，這個他當然知道，只要是熟讀校史的師生都清楚。

“我爺爺帶隊負責剿滅那群兇獸，但是卻受到了阻礙，被一只王級和數只近王級的兇獸包圍，脫不開身。”

“那個時候我爸媽還沒死，和一群高級兇獸拼死搏斗，最后因為寡不敵眾被兇獸群殺死了，那個時候我六歲，站在遠處親眼見證了我爸媽的死亡。”

程曉默不作聲，他當然知道這些事，因為老肖告訴過他了。

聽起來似乎沒什么，但程曉還是不敢置信，那個時候世界到底是多么混亂啊？隨便一群占山為王的兇獸里還真有一只王級兇獸，王級是那么多的嗎?

現在華國的王級能者才多少？十根手指都數得出來，至少明面上就是這樣。

十五年前華國腹地里竟然有一只王級兇獸，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程曉不清楚過去的事情。

倘若他知道，就一定不會這么奇怪了，十幾年華靈那片地方嚴格來說不算是華國腹地了，那個時候華國遭受異族重創，失去大半的疆土，所有的強者要么死在戰場上，要么都龜縮在以帝都為中心兩三百萬平方公里。

幸好入侵的異族只是尋找能源礦脈等重要戰略資源，沒有大規模開啟對殘留人類的清洗行動，否者，生靈涂炭那都不能用來描述慘狀了。

后來加上西方同盟的幫助，再次收復失地，并且在華國邊緣城市建立了更堅固的要塞。

“可這跟你和校長鬧矛盾有關系嗎？”

在程曉看來，秦無雙應該是對自已父母的死心懷怨念，可校長當時的情況看起來也不是能救援的樣子，成不了校長和他關系的導火索吧。

“在外人看來當然沒有，爺爺他是英雄，可在當時的我眼里，整個世界都崩坍了。”

“你知道小時候別人對我說的最多的話是什么嗎？那就是你要想你爺爺學習，成為華國的頂梁柱，因為我爺爺是靈王，無敵的能者。”

“可那年我就不這么認為了，王者真的無所不能嗎？可就連親人死在面前都救不了，算什么無敵，算什么王者。”

秦無雙沒再繼續說了，如今他也能明白自已爺爺當年的無助，可是那年產生的見解如今根深蒂固，他其實早就不怪校長了，那種情況還能救得了他父母，那只有神仙了。

程曉也明白為什么秦無雙和校長的關系不好了，這件事他先是以旁觀者的身份來看，自然很理性。

可把自已帶進當年那個六歲的秦無雙時，親眼看見自已爸媽死在面前而無能為力，恐怕早就心里崩潰了吧。

校長無疑背了口黑鍋，秦無雙的爸媽死了他心里不難受？那也是他的兒子和兒媳，他恐怕比秦無雙更傷心更自責，后來一直沒有緩和自已和孫子的關系，想必也是心中那一份愧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