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門扇敞開,一個面帶笑容的羞怯的女孩出現在他們面前。那女孩有一雙又圓又亮的眼睛,就如同人人艷羨的某種寶石一般,透露著神秘的光澤。不知怎的,上官惜鳶望向她時,覺得她的笑容像是僵住了一般,而且越來越多的不自然爬上了她的面頰。
更不可思議的是,上官惜鳶順著林秋暮的視線看去,她所“忌憚”的對象正是自己的姐姐上官惜鷴。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先開口打破了這尷尬地情境:“秋暮姐,你說說我們都多久沒見面了,還有舅舅做的菜!”
“可不是嗎?”林秋暮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眼神有不自覺地滑到了上官惜鷴的臉上,“鷴兒妹妹我也許久沒見了,聽奶奶說你快要入東宮了。”
“咳……我倒希望能一直待在府上,還能和表姐你,還有妹妹時時見面。”上官惜鷴似乎始終沒有注意到她的怪異,只是沉浸在自己的顧慮之中。
說了好一會話,上官惜鳶他們期待已久的菜肴才一個一個地端上桌來。南宮氏怕他們拘謹,干脆就讓長輩們都別進去打擾。
注視著這些色香味俱全的珍饈,上官惜鳶像是在欣賞著一件件藝術品一般,仿佛就這么一直看著,她就可以飽了一般。
“多吃點吧,這些都是我爹的拿手菜。聽奶奶說,太祖皇帝當初最喜歡爺爺和爹做的菜了,可惜當今圣上……”林秋暮說起這些,一肚子的驕傲與委屈,如同喝了熱湯又吃了冷食一般,別提有多難受了。
上官惜鳶卻不以為然:“只要大家都喜歡吃就好,你看廣陵樓生意多紅火。”她一手用筷子夾著燉好的獅子頭,一手那湯匙舀著湯羹,忙得不亦樂乎。
瞧著她這般,林秋暮和上官惜鷴都忘記了該吃些什么,都掩著面竊笑著。
“秋暮姐,你在京中這么些年,可有定親?”還是上官惜鳶自己打破了喜悅的氣氛,她最近滿腦子就是這件事,自然三句離不開。
“鳶兒……”
林秋暮的臉色逐漸暗了下來,但還是開了口:“放眼京中,有幾戶如我們家這般尷尬的處境?怎么會有人愿意與我定親?”某種感情從喉嚨里迸發出來,這樣的悲傷似乎積壓得太久了。此時的她,恨不能將所有話都向上官惜鳶他們吐露出來。
“秋暮姐……你別太悲觀了,可能只是緣分未到。鳶兒近來自己正愁這事,所以逮著誰都想問,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沒想到上官惜鷴一開口,林秋暮的反應更激烈了:“表妹,你讓我說……爺爺雖說是有爵位,可豐食伯算什么,說來說去不還是做菜的嗎?我爹在太祖皇帝時倒是尚食,可如今不過是廣陵樓的大廚而已。再說奶奶,她是當家的,本出自衛國公府,是先皇后的姑姑,即便家族敗落了,她的眼光還不肯一變,幾位富商來提親連門都沒給進。”
“奶奶是疼你,自然要好好替你把關。你看我們的婚事奶奶可管?她連問都懶得一問。”上官惜鳶中途想攔她卻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好不容易見她停了,趕忙打了個圓場。
林秋暮苦笑著望向上官惜鳶,沒多說什么,然而她的目光總是不經意地瞄著上官惜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