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父皇!您都病成這樣了,怎么不早些召兒臣回來?”龍卿扶住自己的父親,焦心不已。
由于皇帝將殿內的侍從們都遣了出去,他只能倚靠著龍卿的支撐,一步一步走上自己的位置,再慢慢坐下去。龍卿攙著父親坐下,正當他準備轉身走到下方時,卻被父親抱住了胳膊。
“就在這坐下吧,像尋常父子一般陪為父坐在這。”皇帝的聲音顫抖著,見龍卿還有些猶疑,繼續道:“隔墻有耳,你該懂的。”
聽罷,龍卿便順著意坐了下來。
皇帝撫著兒子的后背,突然間覺得自己的手有些使不上勁:“朕若早些召你,你就肯回來了?這次朕是覺得自己真的撐不住了,你該回來幫襯你大哥了。”
“這是應當的,兒臣跟隨師父學習輔佐之術多年,明白該怎么做。只是,父皇您春秋鼎盛,這事該往后再議才是。”龍卿想要起身下拜,卻又被父親摁下了。
皇帝連連擺手,緊鎖的眉頭像是個死結,怎么也打不開:“罷了罷了,這事先不提了,倒是你的親事,朕想讓你和太子一同辦。”
龍卿一聽,心中咯噔一下,師父的話再次在腦中回蕩不絕。他想說什么卻最終也沒說出口,只是低聲詢問:“兒臣都聽父皇的。”
“都聽朕的?那朗寧侯請求將女兒嫁給你,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咳咳!”皇帝似是被兒子逗笑了,緊接著又咳了起來。
龍卿慌忙輕拍了幾下父親的后背,待他緩了緩,才開口道:“回父皇的話,兒臣想請父皇為兒臣出面,向夷陵侯的小女兒提親。”
“就該這樣嘛,你我父子,心里怎么想的,該直言的時候切不可有半點猶豫。”皇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事還真是有些難辦,上官氏的女兒們還真都讓人掛心。不過,既知你的心思,此事朕會好好思量的。”
“兒臣明白,兒臣謝過父皇!那……大哥會娶夷陵侯的長女嗎?”龍卿為父親留下的這份不確定感到不安,卻又明白此刻不宜沉默,于是試探道。
“他是太子,婚事可不能隨隨便便由著他了。倒是連你都知道他的事了,看來他還不完全是個榆木疙瘩嘛。趕快去你母妃那吧,她恐怕一早就在等你,太子和柔兒也已經在那了。”皇帝嘆了口氣,如今一聽到“夷陵侯”三個字,他便覺得頭疼不已。
同樣為自己婚事犯愁的上官惜鳶緊緊抱著自己的姐姐,想從姐姐口中得到點消息。
“姐,聽說你通過了太子妃揀擇的前兩輪,就等著陛下下旨封你做太子妃了!太子對你的情誼,這事肯定八九不離十了。”上官惜鳶的眼前描繪出了一副金光閃閃的圖景來,心里別提有多激動。
“別胡說了,若旁人聽到定是要笑話的。選太子妃不比旁的,光是待選之人的出身就都不一般,就好比輔國公府的大小姐姜悠,遂寧侯府的大小姐舒瀾等等。”上官惜鷴嘆了口氣,她有些迷茫,自己究竟為什么會對這個位置那么留戀。
上官惜鳶見姐姐目光呆滯,以為她擔心選不上,便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將話題切換了一下:“好姐姐,你那事就‘盡人事,聽天命’唄。說說我吧,你這么些日子在爹娘身邊,知不知道爹娘對我有什么打算?”
可是上官惜鷴一開口,上官惜鳶便絕望了:“京城怎么有這么多家公子啊?不是說聽說我在山中習武都沒人敢來提親了嗎?怎么這兩年還那么多?”
“這些倒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爹娘似乎一點也不想你嫁入皇室,爹娘看中的幾家都是在朝中沒什么響動的人家,尤其是……”
上官惜鷴似乎要說到重點了,卻被上官惜鳶打斷了:“不會是看上零陵侯家了吧?蕭適息那個花花公子我才不要嫁,回頭給我冒出個三妻四妾,我可能會變成殺人犯的。”
見妹妹這般張牙舞爪,悶葫蘆似的姐姐也樂開了花。不過笑過之后,兩姐妹都陷入了沉默。在他們看來,爹娘的心思似乎比未來的命數還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