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隊會議室里，方梵黑著臉，阿秦和易樂站在她對面。整個會議室里，都是一股陰沉沉的氣氛。熊蕓站在她旁邊，也不好說什么。

“這次送你們過去，也沒想你們能夠上場，看清楚一隊的戰術了嗎？”方梵問著，目光從兩人身上流轉。阿秦和易樂沉默了一下。

最后易樂道“我們沒有看清楚，當時只顧著看比賽了。一隊的戰術并沒有形成規定的模式。”

“我送你們去就為了看比賽？”方梵聽完，一副恨鐵不成綱的樣子，阿秦都感覺能夠看到她頭頂冒起的青煙。“我要你們去知道一隊的比賽是怎么打的，也好拿來借鑒借鑒。你們呢？一點都不上進，我看，也就這樣了。”

“隊長。”熊蕓覺得她的話過于嚴重了，輕聲提醒道。方梵不耐煩地看了兩人一眼，撫了撫額頭道“行了行了，出去吧，訓練去。”

阿秦和易樂灰頭土臉地走了。方梵打開桌子上的遙控，投影儀上正式投放著比賽的回放。

熊蕓看著坐在一旁“每個戰隊都有自己的作戰方式，你也不必非要比得上一隊，上次比賽還是沐隊替你去的。而且，你的隊員也不適合太強度的訓練啊。都是一個戰隊的。”

“上次我感謝她了啊。再說了，正因為是一個戰隊，老被壓著，才得努力往上爬。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的，懶懶散散。”方梵說得理直氣壯，熊蕓也不好反駁她什么，只好道“我先出去看他們訓練。”

“嗯。”

方梵點了下頭，回應道。

夜晚，以夜空之中星空為背景，陽臺上的星星燈交相輝映。月光撒下柔和的光暈。陽臺上擺放著長長的座椅，幾個人坐在一團，拿著一罐啤酒，一起舉杯，異口同聲道“干杯！慶祝我們省賽圓滿成功！”

沐簡純坐在寧天一的旁邊，她一喝酒，臉上就紅紅的，不適合喝太多，但偶爾一點還是可以的。

“祝賀你們。”寧天一舉杯，看著幾個隊員，十分誠懇地開口賀道。

艾媛道“也祝賀教練，這么好的寧教練，多虧了隊長三番五次的出國。”

“出國？”寧天一聽著，有些疑惑。難道她之前出國是為了他？

“那是因為國際友誼賽的關系。”沐簡純凝了艾媛一眼，轉眼對寧天一解釋。

艾媛看著她這情形，知道她不肯說，自己也就不多嘴了。

幾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吃東西，偶爾聊著自己上學時候的故事，自己追過幾個女孩子，或者被幾個人追。

“隊長我們都知道了。教練，你當時呢？以前應該有很多人喜歡你追求你吧。”艾媛問。

寧天一看著眾人一臉期待的眼神，輕笑了一下道“我沒被人追過。”

排除之前的粉絲，至少在讀書的時候，甚至大學都沒有。或許有，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啊？”艾媛一臉難以置信，寧天一五官端正，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這時候雖然多了份沉穩，但他長得好看，應該有很多人追才對啊。

“真的。”寧天一見她不相信，輕笑了一下，開口道。沐簡純一手撐著自己的下顎，看著寧天一道“大學的時候也沒有？”

“嗯…”寧天一略微思索了一下，印象里好像沒有女孩向她表過白。

“或許有，只是你不知道。”沐簡純道。

“嗯，可能。”寧天一看了一眼她，溫柔的話音伴隨笑容在燈光下越發明亮。沐簡純有些醉意，去洗了把臉再回來，隊員們已經有些困意了。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開始道“好了，困了去睡吧。”

一行人點了點頭，走了。清潔阿姨過來收拾東西，沐簡純，賀季以及寧天一幫忙。速度極快地把一片狼藉的場地恢復如常。

沐簡純站在陽臺邊吹風醒酒，賀季也累了去睡了。快十點的夜空之中只剩下一片寂靜，旁邊的星星燈一閃一閃的，寧天一走過來將它關掉，只剩下陽臺頭頂墻上的一盞白熾燈。寧天一走了過去，將自己身上的隊服脫下來披在沐簡純身上，深夜有些涼意。

“怎么不去休息？”寧天一問。

沐簡純看了他一眼“可能是白天睡過了，這會兒睡不著。”她說完，又將目光移回到他身上，有些遲疑地詢問“是你抱我回宿舍的？”

“嗯。”寧天一大大方方的承認，補充道“車上睡著總歸是不舒服。”

“謝謝。”沐簡純輕語說。兩人沉默很久之后，寧天一忽然開口問“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我的？”

“嗯？”她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可一回想，寧天一進過她的臥室，那么她桌子上的東西，他應該早就已經看到了。她垂眸，很快目光看著遠處夜空中朗朗的明月。

“很久了。具體時間，我也記不清了。”她其實記得，只是她現在感覺自己還不能說，如果她說了，寧天一一定會認為自己是帶著目的性的去接近他的。“你看到了我桌子上的東西？”

“嗯。很久之前QP戰隊的人物形象衍生品。”寧天一回答。接著他看著沐簡純道“你還留著。”

“嗯。一直留著。”她道。她怎么可能不留著呢，這是她最喜歡的立牌了。

“退隊和退網之后。我很少看到了。”他看著寂靜的夜空與不遠處的萬家燈火，廣告牌上的霓虹燈，都在他的眼里，此刻暗淡了幾分。

“嗯。所以我會好好珍藏的。”她道，很信誓旦旦的樣子。寧天一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沐簡純但是很多年后，再回憶起來，發現這個時候的自己，原來身后并不是空無一人。

兩人互相凝視了一眼，隨即各自笑了笑，轉眼看向別處。沐簡純和他聊自己大學時候的故事，寧天一跟她聊自己第一次打比賽時的糗事。

此刻，沐簡純的酒已經醒了大半，她本身就沒有喝多少。一直到凌晨的鐘聲響起，兩人才并肩走了進去。沐簡純站在房間門口，寧天一的房間在她對面。她聽到寧天一道“簡純，晚安。”

她聽著這兩個字，傻傻地愣著沒有動，直到聽見一聲關門的聲音，沐簡純才回過神來，剛剛是他在喊自己的名字嗎？這是寧天一第一次這樣喊她，戴著溫柔又不怎么曖昧的語氣。

沐簡純打開門，走了進去準備關上門的時候看著對面的那扇，輕言道“晚安，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