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耀日中學進行學習的時間已經臨近期末，白楹又不禁感慨，一晃眼她已經在這里度過了這么久的時光，而高考已然近在眼前。

在期末緊張的復習過程中，學校計劃把圣誕晚會和元旦晚會合并舉行，在學校官網發了投票以決定晚會主題。現在的學生們當然是更喜歡圣誕主題多一些，于是投票結果不出所料——更多的是圣誕。

剩下的事情學校并沒有插手去辦，而是由校學生會各個部門策劃布置的，所以場景布置的喜好全是按學生們的意愿來的。

耀日以校園面積大著稱，幾乎是全市最大的學校了，有專門為開晚會準備的建筑，能盛下上千人而綽綽有余。

建筑內獨立化妝間，此刻喬沐希正對著白楹說道：“走吧，都中午了，化妝去！”

——

化妝間里人很多，兩人躲進了廁所的小角落里搗鼓著，沒過多久兩人便從里間走了出來。

喬沐希化了個圣誕麋鹿妝，在鼻尖人中處打上陰影，淺棕色珠光眼影，配上絨絨的禮服，整個人都顯得俏皮可愛；而白楹只是化了簡單的底妝，勾勒出了柳葉眉，打了泛著鎏金的眼影，橘調腮紅，以及水潤微帶珠光的染唇液，身著喬沐希親自挑選的黑色調為主的晚禮服，跟平時的風格大相徑庭，卻是綻放了光彩。

......

此時大堂里已經被學生會成員們布置得井井有條，門口有好幾棵圣誕樹，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各式各樣的卡片和水筆，不少同學在卡片上寫下自己心里的話掛在圣誕樹上，喬沐希也立刻拉著白楹去體驗一下。

白楹在卡片上寫下短短的一句話：“希望高考只是一切的開始，我們加油。”

喬沐希也不知寫了什么，直接就將卡片掛在了樹上。白楹也效仿著將美好的祝愿掛上樹梢。

晚會辦得的比較開放，主持人只上場說了幾句主持詞大家就開始各玩各的了，女生們聚在各個角落自拍，男生們趁著這樣的好時機面對面開黑。

喬沐希拉著白楹拍了幾張照之后就開始帶著她亂竄：“我帶你去找俞年！”

白楹心中一緊：“找他干嘛？”

喬沐希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我就算再神經大條，我也該清楚你心里想的啥了吧，簡直太明顯了！柳如今生日聚會那次，站在你身邊我感覺空氣里飄著的都是檸檬！酸死了！”白楹無法反駁。

喬沐希帶著她竄了沒多久就在不遠處搜尋到了俞年的身影，白楹被她連拉帶拽地弄了過去。

俞年穿了正裝，整個人褪去一大半青春氣息，顯得成熟穩重起來，更加英挺。此時他旁邊還站著另一位西裝男，比俞年稍高一些，五官一樣英俊周正。

喬沐希跟俞年打了個招呼：“沒想到你也會來參加圣誕晚會啊。”

俞年轉過身去，剛想回答喬沐希的話，就注意到了她身旁的白楹，看到化了妝的她，不禁愣住。而白楹也在偷偷注目他，兩人眼神交匯出電流，嚇得白楹趕緊撇開視線。

旁邊的西裝男趕緊救場：“沒，他是為了陪我來的。”喬沐希這才看向他：“喔？你是哪位，沒見過啊”

西裝男撓撓頭，樂呵呵地回答：“我是傳媒大學的，俞年這小子跟我一個樂隊的，聽說你們學校辦圣誕晚會，讓他帶我來湊湊熱鬧，想著萬一碰上什么漂亮姑娘了呢，你看，這不就碰上了嗎，妹子加個微信？”喬沐希瞪他。

“沒有沒有，我就開個玩笑。”西裝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你好，我叫蕭聞鴻，幸會。”說著向喬沐希伸出手掌。

“喬沐希。”她伸手回握。

此時的俞年也早就將視線收回，不再看著白楹。看著他們兩人的尷尬，喬沐希趕緊說著：“走吧，別在會場里邊待著了，出去溜溜吧。”

四人便一同在傍晚校園內散步。

雖然過程很尷尬，但白楹還是覺得心里甜甜的，很滿足。

最后離開的時候，蕭聞鴻還是和喬沐希她們兩個交換了微信。

這么晚了，兩個男生自然擔任起了護花使者的身份，喬沐希不等別人出聲，直接就做了一把神助攻：“俞年，你送白白回家吧！我家近很快就到了，麻煩這位蕭聞鴻順道送我一下就行了！”

“哪有順道。”蕭聞鴻小聲嘀咕。

喬沐希面不改色，偷偷在他后腰處掐了一把。蕭聞鴻瞬間變了臉色，給自己禁了言。

——

白楹太緊張了，她在前面走著，俞年不近不遠地在她后面跟著，她偶爾轉頭去看他，可卻再也沒有收到他視線的回饋。就連坐公交車，俞年也坐在與她相隔一排后面的座位上，從頭至尾未曾相談。

到了白楹家樓下時，他才惜字如金地說了一句：“上樓吧，晚安。”眼神依舊飄忽。

“嗯，謝謝你送我回家，晚安。”白楹勉強笑笑，對他擺了擺手。

俞年不再回應，轉身便消失在夜幕當中。

白楹想，她的感情真是卑微渺小。

充滿挫敗感地回到家，無暇顧及身上的禮服沒有換掉，妝也還沒有卸，便直接倒在了床上，心中一團亂麻。

解開手機密碼，看到今天和喬沐希照的照片，她隨手在朋友圈發了一張出去，配上“圣誕快樂”的字樣，就將手機扔到了一遍。

幾乎就是同一瞬間，手機提示音響起，她頗為煩躁地拿起手機看向消息通知，是俞年，秒贊了。

她剛剛被澆滅了大半的火苗又莫名重新燃起，并且火勢更旺。

她不懂，為什么他可以一下子把她的心推得那么遠，又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拽了回去。

她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