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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島城賊王

大鐘和秦海正都覺得莊曉過于好心了,隨便就給了那個小混混二百塊錢。莊曉卻不在乎:“我們鎮子上有很多這樣的小混混,沒什么本事,膽子也不大,平日里偷雞摸狗很討厭,可是我三哥說,他們也是人,你拿他們當人看,他們心里都知道。我們鎮上的小混混所長都不服,但是肯給我三哥面子,就因為我三哥拿他們當人看。”

一番話雖然沒有說的大鐘他倆心服口服,卻也不好意思再說什么,好在錢也不多,就由她去了。

隔天上班的時候,莊曉找陳勉說了第四個人的事情,陳勉想了想,把大鐘叫進來:“這些日子,你跟莊曉一組,去查查第四個人的事兒。”莊曉挺高興,陳勉看看她,囑咐道:“摸排的時候,注意工作方式方法,還有,別有心理負擔。”

莊曉聽說能出外勤,高興得啥也顧不得了,答應著就出了門。

大鐘有一段時間沒有跟莊曉單獨搭檔,此時心里也有點小興奮,出門問她打算怎么查。莊曉上了車給老嚴打電話,掛電話就報了個地址:“先去接上嚴師傅,他有辦法查。”

大鐘雖然不知道為啥要去找老嚴,但是這一路看莊曉倚著座椅瞇著眼,似乎心情頗佳的樣子,放心之余,還不忘好奇一下:“怎么才隔了一天,你的心情這么好了?發生了什么好事嗎?”

莊曉看看大鐘,斜勾起嘴角:“沒什么,就是突然想開了,我是誰?我小時候在我們鎮上號稱不倒翁,就是沒有什么事能打倒我的意思。怎么如今當了警察反倒患得患失的,都不像我了。”說著自己還笑了一下,莊曉調整了姿勢,下巴仰得高高的:“師兄,我昨天在家里反復思考過了,我自打進了警校以來,一直都是謹小慎微,高標準要求自己,生怕不夠資格當警察。可是我就這樣小心,這不也沒提前轉正嗎?所以說,有的時候不能太過執著,我之前就是太執著于警察的正式身份,卻忘記了關注自己應該做的事,當警察,最應該做的,不就是破案嗎?我破案就是了,管其他事兒干嘛。”

或許是莊曉一直以來懂事體貼,乖巧討好的表現讓大鐘忘記了,莊曉自小就是跟著她三哥摸爬滾打長大的,見過各種底層生活,本來也不可能是會被挫折輕易打倒的人。更何況,莊曉在警校那種環境待了四年,身上一定會有拼搏的沖勁,必定比其他女生來的豁達。

至此,大鐘才真的確定,莊曉是想開了。

老嚴給的地址真的很不好找,大鐘開著導航在老城區的小路上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個進不去車的小胡同口,才看見老嚴站在路邊。

“嚴師傅您怎么了?不舒服嗎?”老嚴上了車,莊曉見他臉色有點發白,關切地問。

老嚴長長出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但愿我退休前,再也別碰上這種案子了。”

莊曉覺得奇怪,還想問的時候,老嚴卻把話題岔開:“丫頭,為什么黃英雄跟于和朗都不會是真正進場偷竊的人,一定會有第四個人嗎?”

莊曉點點頭:“小方他們幫我分析過展覽館周圍的監控,案發時間前后,于和朗跟黃五爺都沒有出現在監控內,他們的車也沒有出現過。那個時候,黃五爺正在文化街收拾關店,有路邊監控拍下。而于和朗如果是真正進場偷的人,那么他一定會發現監控上的那個破綻,會讓黃唯生補救的。”

老嚴聽罷,有一會兒沒出聲,半晌嘆口氣,似乎是為難又似乎是下定決心:“也罷,就賭一把吧。”說完拍拍大鐘,“開車,帶你們去見個人。”

大鐘聽了地址,倒也沒著急發動車子,“什么人?”

老嚴看看這兩個年輕人,輕輕吐出幾個字:“就算是賊頭子吧。”

大鐘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老嚴:“賊頭子?咱北島還有賊頭子?”

老嚴點點頭,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嚴肅:“當然有,而且還是二代的賊頭子。”

“賊頭子也家傳?”大鐘更吃驚了。

老嚴有點疲累地靠在座椅背上,瞇縫著眼睛:“賊也是有江湖的,也分高低上下,所以賊頭子一直都有,沒啥奇怪的。現在要去見的這個賊頭子,是從他師父手里接過的位子。能力嘛,比不上他師父,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找到人。上頭催著找失物,于和朗那兒證據不足,沒法弄回來審訊。我也不喜歡跟這些人打交道,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已經拖了這么久,只怕再拖下去,可能真的就流失海外,找不回來了。”

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莊曉和大鐘什么都沒聽明白。老嚴睜開眼,看兩人還在眼巴巴地望著他,不由得奇怪:“怎么還不走?聽故事呢。”

“不是,老嚴,我沒弄明白,我們是去找賊頭子,讓他把做這個案子的人交出來?”大鐘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理解了老嚴的意思。

老嚴點點頭,臉上的表情猶疑不定:“試試吧,不一定能找到。”

“就算找到,也肯定不能交出來吧,既然是賊頭子,怎么能把自己的手下交給警察呢?”大鐘根本不信。

“肯不肯交出來,那得我們當警察的想辦法。我現在愁的是,這個賊頭子有沒有本事找到人。時代不一樣了,以前的賊頭子靠技藝,現在的賊頭子更像混道的,不見得底下人就個個敬服,若是剛剛案發,找人倒還容易些,如今過去這么久,難說。”老嚴真是擔心會找不到人,或者找到了人,東西卻不在他手上了。

莊曉想開口,卻覺得自己被老嚴說得一頭漿糊,都不知道問什么好了,這個事兒,真是,挺超出想象的。

老嚴滿腹憂愁,大鐘一頭霧水,莊曉不明所以。三個人就這樣去找賊頭子了。

沒有想到,所謂的賊頭子,其實不過是一個十分平凡的中年人,瞧著四十歲上下,相貌沒有任何特點,真是扔人堆里都找不到。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賊頭子開了一家廢品回收站,又舊又破的那種,倒是生意很好,不斷有人來賣廢品。

中年人見到老嚴,熱情地跟見到自家親戚似的:“嚴叔,什么風把您吹來了?快進來快進來,您看我這兒亂糟糟的,都不好意思讓您。”

一個賊頭子,對一個警察喊得那么親切,這場面看起來實在是有點違和。莊曉立刻就想起來劉萍說過,島城的賊祖宗都怕老嚴,看來不是瞎說的。

天氣太熱,廢品回收站的氣味太難聞,屋子里就更不用說了,不比站在院里好多少。老嚴也沒啥閑心跟他扯篇,直接說:“我剛去見過你師父了,有個事兒你得辦一下。”

一聽到他師父,中年人的臉色立刻肅穆了:“您說。”

“西海岸丟的那個古貨,是誰干的?人給我。”

中年人遲疑了一下:“叔,這事,不好吧。”

老嚴冷冷地看著他:“我跟你說不好使,后面就得你師父親自跟你說了。”

中年人似乎對師父十分敬怕,臉色變得有些發白,半晌才應道:“叔,您稍等。”

中年人到院子里打電話,大鐘和莊曉互視一眼,這么簡單嗎?

還真就這么簡單,中年人打完電話,回頭給了老嚴一張紙條:“叔,我們是有規矩的,這人交給您,您別折騰他,成么?”

老嚴點點頭,“你告訴他配合點,正常辦事,不折騰他。”

中年人似乎心有不甘,不過也沒說什么。老嚴帶著莊曉和大鐘走了。

直到上了車,大鐘和莊曉都有點不敢相信。“嚴師傅,怎么這么容易?”

“跟他打交道容易,難的不是這個人。”

“是他師父么?”莊曉很會察言觀色,提起他師父,那個賊頭子就有點不自然。

老嚴點點頭,似乎不想多說,但是架不住這兩個年輕人好奇,刨根問底,尤其是大鐘,好像老嚴不說明白就不開車了。

“沒什么,他師父雖然現在隱退了,但是老賊王的威信在那兒,有時候比這個賊頭子說話還好使。”老嚴簡單地解釋,但是讓人聽起來更不可思議。

“賊王?怎么會有這樣的稱呼呢?警察不抓他嗎?”莊曉一臉的正義。

“當然抓,他師父97年嚴打的時候就進去了,判了十五年,在里面瞎了一只眼睛,瘸了一條腿。”

“然后呢?”莊曉愕然。

“然后出來了,現在還是賊王。說話好使,辦事有用。”

“怎么還是賊王呢?”不光莊曉覺得不可思議,就連大鐘也驚奇了。

“不是,嚴師傅,若還是賊王,那就再抓他呀。咱們是警察,怎么可以放著賊不抓呢?”莊曉急著問。

老嚴看她一眼:“賊王不是那么好抓的,當年為了抓他,我當時的搭檔,犧牲了。”

莊曉和大鐘神色一變,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更何況,自他出來之后,我們再也沒有抓到他的把柄,沒有證據再把他抓起來。”老嚴有些疲累地靠在了座椅背上。

就像現在這個案子,那么多警察忙了好幾個周,最后卻要通過賊頭子來找進場偷竊的那個賊,聽起來真的很不可思議,其實背后的原因就是警察沒有抓到手的實際證據。莊曉突然明白老嚴現在的心情,有深深的無奈和淡淡的屈辱。無論這一輩子抓過多少賊,無論別人怎么說島城的賊祖宗都怕他,無論那個號稱賊頭子的人如何親熱地喊他叔,對于老嚴來說,作為一個警察,這樣的人,這樣的場面,是他不想應付,卻不得不應付的。

“嚴師傅,我冒昧問一句,您跟賊王談交易了嗎?”莊曉看著老嚴,雖然理解他選擇這樣做的無奈,但是也有點擔心。

“警察是不會和賊做交易的。”老嚴淡淡地說。

莊曉其實很想問,那你怎樣讓賊王把人交出來?可是看著老嚴那滿臉的皺紋和眉間深深的疲憊,突然又問不出口了。他在想那個犧牲的搭檔嗎?那是個什么樣的人?這是莊曉第一次聽說身邊警察的犧牲,這個時候的莊曉還不更事,并不完全理解犧牲這個詞,對于活著的人意味著什么。

有了名字,有了賊頭子的安排,找到那個賊幾乎是輕而易舉的。把人拎回市局不久,就有了口供。這人名叫趙明明,很年輕,不過二十七歲,當賊卻有八九年的光景,也犯過案子,不過涉案金額過小,蹲了兩年大獄就放出來了,出來就重操舊業。他對于老大出賣他十分不忿,言語間也頗為不服,認為警察沒本事,沒拿到證據就抓人。

不過趙明明還算識時務,交待問題倒痛快。據他講,是有個人從微信聯系他,給他兩萬塊錢,讓他那天到西海岸的展覽館去換一個文物。錢、替換品和進出路線放在西海岸一家健身會所的儲物柜里,鑰匙郵寄給他。他當天所做的,就是在指定時間按照已經探查好的路線進入展覽館,打開展柜,把替換品放上去,把文物拿走,出門之前把文物上的標簽剪斷,將剪斷的標簽和文物一起重新放回了健身會所的儲物柜。

現場盜竊過程還原出來,警察馬不停蹄就去查監控,追蹤快遞,然后發現,快遞寄件人的身份證號是假的,無法追蹤。微信聊天記錄就不用說了,跟黃唯生的一樣,沒有任何辨別身份的信息。而健身會所的監控視頻顯示,案發前后,健身會所每天進出幾十人,其中赫然就有黃五爺。通過調查,黃五爺跟于和朗都是這家會所的會員,也就是說,兩人都在這家會所擁有固定的儲物柜,趙明明用的那個,是黃五爺的。

看起來,案情是往前推進了一大步,可還是沒有證據把于和朗跟案子聯系起來,所有的線索又指向了黃五爺,黃五爺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文物已經賣到海外去了。眾刑警都覺得他在睜眼說瞎話,可是偏偏沒有任何辦法。

下班時間早過了,島城刑警隊的幾個年輕人都沒走,圍在白板前討論。自打接了這個案子,白板上的內容不知換過幾回,可是每一步都好像被算計好了,辛辛苦苦查出證據,偏偏無法指向警察最懷疑的那個人。

“總不至于這個于和朗真的是無關的人吧?”小胡難得主動留下來加班,大約心里也是頗有點不服氣,當初二十五分鐘這個線索可是他發現的,他還一直以為這是個重大線索呢。

“怎么可能無關?黃五爺都那個年紀了,會跑到年輕人聚集的潮流健身房去健身?就算他想去健身,還用跑到西海岸那么遠的地方?”秦海正抱著胳膊,坐在桌子角上。

“現在就算我們高度懷疑于和朗,實際上,并沒有能把他拘回來的證據。我們正面接觸,暗中監視,于和朗硬是沒有什么破綻。”周大宇這幾天一直跟他們組長待在西海岸,非常清楚于和朗的行蹤,“如果再想不出辦法,后天他就要跟他們公司的律師一起,飛香港談判了。”

“不能讓他去香港,萬一文物真的在他手上,他從香港跑了怎么辦?”

“如果后天之前,我們有證據證明他跟案子有關,就可以扣下他。”周大宇聳聳肩。

這話讓大家都有點泄氣,證據證據,要是有證據,這么一大幫子警察,還站在這兒愁什么?

“那個趙明明你是怎么找到的?他的口供可信嗎?”秦海正懷疑地問大鐘。

怎么找到的趙明明,大鐘心知肚明,但是這個過程也讓大鐘作為警察的自尊心受到了些打擊,他避重就輕地回答:“趙明明的口供是可信的,他回憶起了作案當時展柜上有個白色光點,就是影視城反射過來的光線,那是個意外情況,如果不在現場,估計是不會知道的。”

莊曉自那日跟老嚴去找過賊頭子之后,就對這個案子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之前莊曉一直認為,警察是無所不能的。只要用心,只要時間足夠,沒有破不了的案子。可是現在,這個案子大家都很努力了,也確實一步一步在進展,只是總得不到最后的結果,文物找不到。

“為什么剪斷了真標簽之后,要把真標簽和文物一起放到儲物柜里,讓趙明明隨便扔了不是更好?”莊曉在白板上真假標簽畫了個問號。

眾人一時沉默,確實,這個標簽已經斷了,按照標簽生產廠商的說法,就是個廢標簽,為什么不扔了?

“這個真標簽是不是剪斷了也還有用?”小胡喃喃地問。

“有什么用?”大家問他,小胡哪里知道有什么用,連忙搖頭。

討論一陣,什么也沒討論出來,眾人一籌莫展,整個刑警隊辦公室都籠罩在了低沉的氛圍中。這個時候,莊曉的手機突然響了,一個陌生號碼,莊曉接起來,又是那個好聽的男聲:“莊警官嗎?你好,我是顧南城。”

顧南城?他怎么會給自己打電話?莊曉一時愣住,沒有回答。顧南城在電話那頭等了幾秒,“喂?”

莊曉這才回過神來:“顧先生,你有事嗎?”

顧先生,在場眾人立刻都支棱起耳朵關注起來。當初顧母投訴莊曉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導致整個刑警隊都對姓顧的格外敏感,跟這個案子有關的還有幾個顧先生。大家反應過來電話對面的人是誰之后,心里想的都跟莊曉一樣,顧南城為什么給莊曉打電話?

“莊警官,我有事情想跟你談,不知道你現在方便嗎?”顧南城在電話里說。

對于投訴這件事,莊曉雖然想開了,但不代表她能心平氣和接顧南城的電話:“跟案子有關就方便,其他事沒什么可談的。”

顧南城一噎,他也知道自己母親做了什么事,對莊曉是心懷一點歉意的,沒有計較莊曉跟他說話的態度:“是案子的事。”

莊曉都想掛電話了,聽顧南城這么說,就順著話:“那你說吧。”

“我想,如果能有辦法找到真正的標簽,會不會對你們有幫助?”

這個問題莊曉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她不是很懂,顧南城見莊曉沒回聲,急忙在電話里解釋起來:“黃唯生沒有辦法破解標簽里的加密算法,他只是做了一個空標簽來替代,如果原先那個真標簽還在,或許我們有辦法把它找出來。”

“呃,那個標簽不是剪斷就廢了嗎?”

“的確,如果剪斷了天線,或者直接剪到了芯片,標簽就廢了,但是如果只是剪掉了電源,標簽不向外發射射頻信號,但是內部芯片和天線的回路沒有斷,我們還是可以通過主動掃描的方式來找到它。”

這個莊曉就完全聽不懂了,她愣了一會兒才問:“找到它,然后呢?”

顧南城默了默,“所以我打電話來問你,能找到的話,對你們會不會有幫助?”

顧南城這段時間其實過得很辛苦,因為出了這個案子,導致很多客戶對他的RFID系統有質疑,使公司蒙受了不少的損失。顧南城一直在努力挽回,焦頭爛額的。而他跟易兆峰商量出找回標簽的這個辦法,其實并沒有把握,完全就是賭一賭,只不過是因為之前顧母投訴的事情,讓莊曉受了委屈,顧南城心里有點過意不去,純粹想幫莊曉點忙。

可惜的是,莊曉也不知道找到標簽對破案會不會有幫助。她握著電話,有好一會兒沒有回答,眼神從眾位同事的面上劃過,可惜大家都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給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議。最后,莊曉的目光落到了白板上,她自己剛剛畫的那個問號。

電光火石之間,莊曉突然想到了自己剛才問的那個問題,如果沒有把真標簽隨意扔掉的原因,就是怕真標簽會被人找到呢?

想到此處,莊曉當機立斷對電話里說:“顧先生,如果您有辦法,請您幫忙把真標簽找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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