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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意

羅揚最近被上機課弄得頭疼,程序大作業一個接著一個。簡丹由于跟著老師做實驗項目,比他還忙些,陪他的時間少之又少。

到了晚飯時間,羅揚提前去機房門口接簡丹。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子,看見里面有四五個學生坐在電腦前正敲著鍵盤,指導教師背著手,正對著一個同學的屏幕指導著什么。簡丹位置在靠窗一側,手搭在鍵盤上,正敲著字母。他又往前面一排掃了一眼,熟人,頓時青梅竹馬這四字讓他感覺頭又脹了起來,連帶著什么兩小無嫌猜這樣的句子也跟著討厭起來。感覺這朵烏云罩在了他的頭頂,想甩都甩不掉。由此可見有緣能相見的更多是冤家,因為冤家路窄。

羅揚在門口等了約有十多分鐘,簡丹出來時候,他正低著頭看著腳尖,手抱著臂膀,靠在走廊的墻上發愣。

簡丹從背后拍了下羅揚的肩膀,“帥哥,看什么呢?”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讓羅揚馬上抬起頭來,看著眼前人,心情又猛然間舒暢起來,仿佛剛才的陰霾都消失不見,不過是大腦的偶然當機。“下課了啊?走吧,吃飯去!”

簡丹回頭跟后面鄭辰宇打了個招呼,“辰宇哥,我先走了啊!”

鄭辰宇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沒有說話,轉身回了機房,直接收拾東西去了食堂。

羅揚在前面倒退著走,拿著手機對簡丹拍照,“一會兒吃什么?”

簡丹跑上前,拉住羅揚胳膊,“別拍了,我帶你去吃吧!”

“帶我去哪里?有驚喜嗎?”

“哪來那么多驚喜,天天都想什么呢?”

“天天都想你啊!一看你就沒想我!哼!”

“想你要掛在嘴上的嗎?快走!”

“走,走!真兇啊!”羅揚被簡丹拉著手,不久之后,來到一個西餐廳。羅揚沒弄懂簡丹要做什么,“你帶我來這干嘛?”

“吃飯啊!”

“你要帶我吃燭光晚餐?不像你的風格!”

“我什么風格?”

羅揚推開門,讓簡丹先進來,隨手又關了門。“你就像路邊大佬,隨時要給我來個背摔的那種!”

“我看著像那么不愛你的人嗎?”簡丹回頭問羅揚。簡丹跟著前面服務員,服務員把二人領到已預訂好的位置。

二人在靠窗邊位置坐下,簡丹根據二人喜好點了一圈,最后把菜單遞給了服務員。服務員接過菜單便去準備了。

簡丹重新拾起剛才的話頭,坐直身體稍微前傾,胳膊支在桌子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羅揚,“接著剛才話題,我看著像那么不愛你的人嗎?”

羅揚被對方的認真追問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不過他還是決定豁出去了,于是他閉上眼睛,不怕死的從嘴里擠出一個字,“像!”。

簡丹聽著對方嘴里蹦出來的字,有點訝異,又有點說不上來的滋味。她開始懷疑自己在感情表達上出了問題,難道她給別人的感覺一直都是無動于衷的?冷漠的?雖然自己并未覺得,也可能自己反應遲鈍?她腦子里有生以來一堆問號聚集在了一起,開起了討論大會,最后也沒個答案。

她認為自己是愛羅揚的,看不見的時候,會想起,發呆的時候,會想起,會想著以后和對方在一起。但是對方好像需要不斷的反復確認,在這情感里患得患失。

簡丹無奈地說道:“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又忘了?

她又自嘲地笑了笑,有點沮喪。看見桌子對面的人仍闔著眼睛,又有些心疼。她站起身來,用手撐著桌沿,堵上對方的唇,點到即止,便分開了。

羅揚被嘴上柔軟的觸覺嚇了一跳,他的心陡然加速跳了起來,唇上的溫暖感覺瞬間傳遍了全身,臉也有些微紅,同時他心里暗自忖度著,“是不是對方愛自己也和自己愛對方一樣深,原來自己誤會了對方嗎?”

想到這個吻,他又感覺自己像被灌了蜜糖,從嘴一路下去,暢通無阻的甜到心。這時心里又開始歡呼雀躍,猶如百靈鳥在心里面開了場演唱會。

想到這些,他開始嘴角翹起,笑開始在嘴邊蕩漾開來,他緩緩睜開眼,只見對方已經坐下了,正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羅揚認真的看著簡丹,雙手拉起簡丹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手,對著手背輕輕吻了一下,看著簡丹說道,“愛你!”

簡丹說:“先吃吧!”

“好,一起!”羅揚答道。

簡丹喝了口果汁,不一會兒從包里拿出個盒子,“羅揚,送你個禮物吧!”羅揚正忙著幫簡丹切牛排,聽到自己還有禮物,感覺有點意外,他理所當然的認為,今天只是吃個便飯。

羅揚雙手放下刀叉,眼里露著驚喜,“真的嗎?送給我的?”

簡丹把盒子遞過去,“嗯,你看看!”

羅揚接過遞過來的盒子,是一個定制珠寶的牌子,他有點激動,他知道訂制的價格比較貴,猜測簡丹可能把自己拉小提琴賺的錢花了。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只見里面躺著一對兒白金手鐲,兩個手鐲都鑲嵌著碎鉆,內圈刻著兩人名字的首字母,鉆石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此刻他不僅覺得心是甜的,更多的是感動。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總是單方面感情付出,現在他徹底的看到了對方那顆包裹嚴密的心。曾經認為對方心底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現在打開了發現那里都是自己的影子。

羅揚聲音有些發顫,嗓音啞啞的,“簡丹啊”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對我的感情。”

簡丹也有些窘,看著對方這么激動,自己倒不知道如何辦才好,“呃,可能是我不太會表達,讓你誤會了。”

她深呼了口氣,馬上平復了下來。拉過羅揚的手,笑著調侃道,“來,我幫你帶上,給你這孫悟空帶上緊箍咒,以后想跑也跑不了了。”

羅揚笑了起來,“我愿意帶上緊箍咒,一輩子都不跑!我也幫你帶上。”

羅揚給簡丹帶著手鐲,又順嘴問道,“你是不是把拉小提琴賺的錢花了?”

簡丹看著羅揚,輕松答道,“嗯,花的不多,假期再賺吧,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嗎?而且是給你買禮物,我愿意。”按以前的簡丹,她只會回答一個字“嗯”。她現在意識到兩人之間光有愛是不夠的,還需要表達。

羅揚拉著簡丹的手,重重的握著,“簡丹,我很開心,謝謝你的禮物!”

“開心的晚上睡不著覺!”他又接著說道。

簡丹拍了拍對方的手,“傻子!”

“快吃吧,吃完要回去了!”簡丹接著催促道

羅揚站起身來,擠到簡丹旁邊的座位,附在對方耳畔,“不走,走了又不看見你了。”

接著又聲若蚊蠅卻又無比堅定的說:“我愛你!”

簡丹看著羅揚,接著低聲認真回道,“我也愛你!”羅揚摟著對方的腰,閉著眼睛,仿佛進了夢里黃粱,不愿意醒來。

兩人擠在一側,飯也不怎么吃,就那么緊緊的摟著。簡丹忽然笑了,“你手松點,太緊了。”

羅揚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松:“得知你的心意,片刻都不想松!”

簡丹也一只手摟過對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對方的手,低頭盯著對方的手,仿佛看見雙方手里牽著的紅繩,“余生的時間都給你。不要擔心。”

羅揚往后仰了仰脖子,又低頭嘆口氣道,“簡丹,你這樣,晚上我真睡不著了啊!”

接著又晃著簡丹的手,“怎么辦?你要賠!”

簡丹一臉壞笑,“來,說說你要怎么賠?背摔怎么樣?”羅揚立刻討饒,“別,我可不想嘗試。”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你儂我儂,羨煞旁邊來來回回送餐的服務員,他們笑起的樣子,仿佛讓人嘗到了愛情最美的味道。

吃完飯,兩人站在門口,等著出租車。羅揚看著簡丹,猶豫半天說道,“要不,去我家吧?”

簡丹沒聽清,“去哪里?”

“去我家……”

簡丹反應了過來,愣了愣。她覺得自己有些發懵,沒琢磨過,也有點怕。兩人看著對方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攔上出租車,直奔目的地而去。

出租車在一個別墅門口停下了,進了院子,走上臺階。羅揚有些緊張,雖然以前風流名聲在外,但那是表面,自己還從來沒有過,自己還是標準的純潔好青年。他緊張的半天才打開指紋鎖,進屋開了客廳燈,平常有人過來固定時間清掃,因此屋子很干凈,沒有一絲灰塵。

他給簡丹找了雙拖鞋,讓對方換上,又把二人的外套掛進衣帽間,又倒了兩杯水放在了茶幾上。二人開始坐沙發上面面相覷起來,你看我,我看你,看對方的臉慢慢變紅。

“要不我先去洗澡?我洗完,你再洗。”羅揚說完,一溜煙跑進了浴室。

簡丹看對方跑的那么快,忍不住笑起來,緊張又悸動的心情得到暫時的壓制。簡丹拿起茶幾上的水,喝了幾口,后背靠著沙發,腿交疊著,盯著客廳的照片墻。她站起來,走過去,照片很多,有羅揚父母的,爺爺奶奶的,還有不少羅揚小時候的。

有一張是羅揚穿著橙色短袖騎在大象上,笑的最燦爛,簡丹探著頭站著看了許久。羅揚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看見簡丹站在照片前看的仔細,便笑了起來。

“那是我小學時候拍的。”

“嗯,很帥!”

簡丹轉身回過頭來,看著羅揚穿著浴袍,領口低低的,還帶著稍許水珠,臉又紅了起來。

羅揚平靜了下心緒,“浴袍給你準備好了,你去吧!”簡丹紅著臉,接過浴袍,頭也不回,直接走向浴室。

半個小時后,兩人都進了臥室,鎖上了門。羅揚抓住簡丹的手腕往床上拉,“你是著急了,還是給自己壯膽呢?”簡丹心里緊張,但嘴上不饒人。

“都有。”

簡丹笑了起來,開始揶揄道,“以為你多大能耐,白瞎你的花名了。

羅揚把簡丹抱到床上。簡丹看了一眼門,心下又開始退縮,“等一下,等一下。”

“晚了,上了賊船了!”

完了。

墮落了。

學壞了。

羅揚早晨被鬧鐘吵醒,看了眼旁邊,并沒有人,原來簡丹已經起了。他趴在床上抱著枕頭,愣了會兒神。過了不久,簡丹推門進來了,“吃早餐吧,吃完我們回學校!”

羅揚看見簡丹進來,急忙將半張臉埋進枕頭里。簡丹一看見羅揚的動作樂了,剛要上去揉對方的頭發。羅揚急忙用被子把臉蒙上了,只露著一雙眼睛,眼角帶著微紅和水汽,對簡丹眨了眨眼睛。

簡丹定定地望著他,嘴角帶著笑,“你是在害羞嗎?才發現你是這樣的,我們都被你的表象欺騙了啊。”

簡丹心下變得柔軟起來,忍不住俯身親了下對方的額頭,“起床了!吃飯吧!”

二人回到學校,教室還沒有上課,宿舍人已經給留出了位置。羅揚挨著劉夏,坐在簡丹后面的位置。上課不久,羅揚感覺老師講課就像催眠曲,使原本渾身發軟,犯困的他迅速進入了夢鄉,一直睡了兩節課。

課間,劉夏偏頭看了一眼,沉默了半天,忍不住低聲開口,“我說撈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困成這樣?”

“回家了,不要吵我,我再睡會兒。”羅揚困洋洋的,啞著嗓子說道。

余瑤也聽見了,又看了眼簡丹。回頭和劉夏互換了個顏色,兩人心里猜的八九不離十,也不再問了。

一上午的課,可算熬了過去,下午沒課。四人往食堂走,周圍沒了外人。劉夏壞笑道:說你倆是不是干壞事去了。

羅揚笑著拍了下劉夏的腦袋,“滾,干壞事還能告訴你么!”余瑤在后面也跟著笑了起來。

簡丹看著笑鬧的兩人,低著頭沒有做聲,置若罔聞。

羅揚和簡丹二人直接去了圖書館,路上,簡丹一側身,看見羅揚在后面磨磨蹭蹭,“走啊!想什么呢?”

羅揚大步走過來,湊近耳邊悄聲問道,“今天還給不給親了?”簡丹雙手插著褲兜,表情拽拽地回道,“看表現!”

羅揚手拍著胸脯保證,“我一向表現都好,對你的心那是日月可鑒!”

簡丹拉過他的手,含著笑,“走吧,知道了。”羅揚望著旁邊這個人,眼里溫柔的出水來,想和她膩在一起,一輩子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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