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心待相系
- 平蕭劍下絨花開
- 陳年少女
- 2270字
- 2020-03-08 18:23:07
凌柔從昏睡中蘇醒過來,便看見房間里站著離容和離洛,薛玄清和另一名男子坐在案幾上。
離容剛準備開口:“道長……”轉念一想又不太對,改口道:“凌柔姑娘,你醒啦?”
“這是在哪里?”凌柔欲坐起身來。
“這里是玄清山。你受傷了,慢點動。”
玄澈道:“你們二位先出去吧。”離容和離洛退出了朝陽館。
凌柔看見薛玄清就沒什么好臉色,道:“我當是誰這么好心呢?可真是要感謝你薛宗主的救命之恩呢!”
玄澈笑笑,“姑娘的語氣還是放尊重點好,畢竟是我哥救了你。”玄澈不知道前因后果,看到別人對玄清如此態度,自然不高興。
“你哥?就是他?那你是?”
玄澈伏手作揖,說道:“在下玄清宗二宗主薛玄澈。”
凌柔稍微收斂了些,只抱怨道:“你以為我愿意來啊?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剛下山就碰到他,被人追殺我還救他一命,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他不報恩就算了,還算計我!哼~這我也都忍了,可我剛出銅陵鎮就被人抓了,還一直問我關于他的事情,不說就是刑法伺候,真不知道結了多少仇家。”薛玄清感受到凌柔憤怒的目光,卻依舊保持沉默。
玄澈道:“姑娘,你這腿要是還想保住,還是不要激動的好。我還有事,先走了。”
離容看到玄澈出來,問道:“二宗主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玄澈道:“那小姑娘實在是太吵了,我聽著嫌煩。”
離容聽此不禁“撲哧”一笑,道:“那蕭姑娘跟這位比簡直過而無不及,也沒見二宗主你嫌煩啊!”
玄澈道:“離容你現在也會打趣我了啊?可別跟離洛學壞了。我先去抓一下藥,一會你們把藥端過來給這小姑娘喝。”
內室里一片寂靜,凌柔方才發覺腿疼的厲害,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查看傷口。問道:“剛剛你家老二說的什么意思?我的腿怎么就不保不住了?”
玄清道:“踝骨碎了。”
凌柔嘆了一口氣,道:“那里的人也太狠了,那么大一個鐵錘對著敲,疼死了。”
薛玄清不知如何回答,只靜靜地看著她。許久后,只聽他道:“你……多大了?”
“直接問女孩子的年紀合適嗎?”凌柔白了他一眼,想著也是他救了自己,又道:“不過告訴你也無所謂,我今年十八。”
凌柔想到自己的行囊,又道:“我的行囊都被他們搶走了,你能不能幫我拿回來?”
玄清問道:“有何重要之物?”離花宮不是一般江湖門派,若非什么重要的東西,確實不能貿然闖入。
“其他的都不重要,符篆什么的我還可以自己寫。只是有一把蕭,是我師父留給我的。”
“蕭?”
“嗯,叫鎮魂蕭。赤練蛇的花紋,玄黑赤紅相間……”凌柔還未說完,只見玄清徑直走向她,伸出雙手似乎想要撫摸她,凌柔詫異地躲開了。他只靜靜地注視著她,許久后,只聽他道:“你受苦了。”
凌柔只覺得莫名其妙,這時離洛又將湯藥端了進來,她喝了藥便也休息下了。
暮月館內,玄澈和玄清正坐在一起吃飯。
“哥,你真的確定她就是師娘的女兒?”
“我想不出來任何其他的可能了。”
“鎮魂蕭是師娘的心愛之物,除非被搶,不然肯定不會在別人手里,你說……會不會師娘回過母族,把鎮魂蕭送給母族的親戚,又正好有她這樣一個年紀的小姑娘,這樣是不是也說得通?”
“所以啊我覺得光憑鎮魂蕭和九瓣蓮花,只能說明她和師娘是血親,但不能確定她就是師娘的女兒!”
薛玄清腦海里一直在翻涌:鎮魂蕭、九瓣蓮、鴛鴦淚、逍遙派、纖洛藤……她所知道的這一切,難道真的就只是巧合?尤其是她的……“容貌……”玄清的語氣非常堅定,“她的容貌,與母親極像……”
玄澈深吸了一口氣,道:“當年我還小,確實不記得師娘的樣貌了……不過都二十年了,哥你確定你記得清楚?”二十多年,要記住一個人的樣貌確實不容易。
玄清沒有回答,喝了口湯,繼續吃飯。玄澈明白,換作別人他都可以不記得,但是師娘,他絕對不會記不得。
玄澈道:“哥,你的內力反噬,可有緩解了?”
玄清搖了搖頭。
“那你最近修煉的時候要多注意,夜光池里我放了許多綠羅春,你若是覺得不舒服,就多喝一點茶水,可壓制修為。”
玄清看著一旁的玄澈,道:“我會小心的,你放心。”
“不過,你這樣總睡在我這里也不是個辦法啊!宗內的幫眾都住在暮月館外排屋里,他們天天看咱倆睡一個屋,總是會瞎猜疑些什么。雖然吧咱們兄弟倆關系好,但要真是傳出去說我斷袖,我這名聲還要不要啦?雖然你無意娶妻生子,但我還是有成家立業的打算的。”
玄清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臉上寫著無語二字。“那我晚上去夜光池睡。”
“哥,你也不至于吧?我的意思……你呀,怎么這么倔……這還不明白嗎?”玄澈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玄清疑惑地看著他,想了一會,道:“她討厭我。”
“真的是榆木腦袋!哥,不是我說你,已經錯過一次,難道你還想錯過第二次?”
“如果她真的是母親的女兒,我自會好好照顧她,這是我虧欠母親的。”
“朽木不可雕也,你沒救了。我吃飽了,再見!”
玄清笑著搖了搖頭,玄澈還是這樣的性格。
漫步至朝陽館,便走進內室查看一番。見床上的凌柔滿額的細汗,臉頰潮紅,不禁感到奇怪,摸了摸她的額頭,原來是發熱了。
凌柔一直不安分的踢著被子,還一直在喃喃自語些什么,玄清趕緊找來了毛巾,用冷水浸泡擰干后,替她擦汗。
此時他坐在床邊,俯身看著凌柔那張熟悉的臉。
凌柔突然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男子,說了聲:“師父……”然后伸出雙手去抱他。
待薛玄清反應過來后,已經被她緊緊地抱在懷里,動彈不得,想著她生病又不敢使勁,便只好任她抱著。
他的臉頰貼在她的頸間,感受到藥草的清香,他從未與女子如此親近,不覺有些亂了方寸,白皙的面龐上透出陣陣潮紅。
凌柔又說道:“師父……徒兒想你了。”
薛玄清只靜靜地聽著,猜想這個師父肯定與母親也有所關聯。
“他們打我,真的好疼……”
“師父你快來救我……”
“徒兒想吃火絨糕……”
聲音到最后,卻是帶著些許的哭腔。
薛玄清緩緩伸出雙手,輕輕地安撫著她,直至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