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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英靈 國殤

不用職業(yè)者能力就可以解決的對手,很明顯并不被軍人們放在眼里。

惡魔混亂的天性,使得它們中的大多數(shù)種類并不具備獨立打造武器裝備的能力。而從被征服者手上搶奪來的武器,或是在惡劣環(huán)境的侵蝕下生銹斷裂,或是強度連惡魔身體中慣常作為武器的部分都不如。

因而,大多數(shù)惡魔都是赤手空拳,完全是靠著肉體在作戰(zhàn)。這已經(jīng)不是武器代差的問題了。五代機打四代機叫技術(shù)碾壓,大炮打弓箭叫火力壓制,馬克沁打大刀長矛就叫屠殺了。至于惡魔這種一窮二白的敵人,學(xué)了半輩子現(xiàn)代化戰(zhàn)爭對抗的指戰(zhàn)員,在此之前還真就沒有設(shè)想過遇到這樣的敵人該怎么辦。

魔法護盾頂在前面,一層又一層仿佛報紙糊墻,惡魔巫師的少量魔法飛來,只能在護盾上泛起一絲漣漪,便悄然散去。大軍稍作停頓,調(diào)整了一下陣型,便繼續(xù)前進。

在其他部隊在行動的同時,特殊反應(yīng)部隊也得到了新的命令。喻教官扶了扶耳麥,對著對講機說道:“明白,保證完成任務(wù)。”

在接受過命令之后,整支特反隊都變得亢奮起來。在傭兵團的人還在等待進一步的指示時,原來的隊員立刻就把喻教官護在了中間。得到指令的傭兵團成員們也紛紛舉起了武器,遠程在里,近戰(zhàn)在外,把喻教官保護地嚴嚴實實。

被保護起來的喻教官站在軍隊的中央,粗獷而嘹亮的歌聲響起:“烽煙滾滾唱英雄,四面青山側(cè)耳聽……”

與人們習(xí)慣的女高音演繹截然不同,喻教官的聲音肯定比不了專業(yè)歌手的好聽,但是氣勢渾厚,在軍隊中響起也不顯得突兀。明明是一首高音激亢的歌曲,此刻反倒是與正在行進中的軍隊渾然一體。漸漸的,整支軍隊都開始應(yīng)和了起來,歌聲響徹了兩軍的陣地。

“……人民戰(zhàn)士驅(qū)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

當(dāng)齊聲合唱中的這一句響起,整個軍隊都仿佛染上了一層不一樣的色彩。楊士善清楚地感覺到,有一股未名的力量籠罩在了軍隊上,仿佛是舊日的英魂在搖晃旌旗,擂鼓助陣。誠摯的情感在歌曲中迸發(fā),與戰(zhàn)士們產(chǎn)生共鳴,戰(zhàn)士們體內(nèi)的能量相互激蕩,隱隱中合成了一個整體。

楊士善想起了喻教官平時的教導(dǎo):“吟游詩人這個職業(yè),不管是冒險也好,出去工作也好,甚至參軍也好,一定要學(xué)會如何引起共鳴。作為一個吟游詩人,能夠運用的法力不如法師術(shù)士這些純粹的法系職業(yè),近戰(zhàn)的能量也比不上戰(zhàn)士和圣武士,除非你的天賦特別高。因此,你們要善于借力。你的歌謠能夠引起人們的共鳴,他們就會更加信任你的作用,你對他們的增幅就越強。”

“說起來容易,實際上很難。俗話說得好,眾口難調(diào),一個兩個人,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十個八個,就各有各的想法了;百八十個就更不行,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統(tǒng)合這么多人的想法,與他們都產(chǎn)生共鳴,可不容易。”

“我給你們一個最簡單的辦法,當(dāng)然了,這得是你們以后施展技能的對象里面我們大夏國人多的情況下才奏效。歌頌祖國。這是最容易產(chǎn)生……那個啥,對,共情的辦法。如果不能產(chǎn)生共情,說明你的隊友有問題,建議和他分開,必要的時候報警。”

當(dāng)然,楊士善從來沒有過實踐的機會,什么歌曲讓他來領(lǐng)唱,能引起的共情都只有一種,就是聽到他唱歌的人都想打死他。不過他就是那個“天賦特別高”的,又悟出了一套特別的運用聲音的方式,在異能覺醒之前日子也還過得去。

眼前就是喻教官親自做的示范。以他本人為主導(dǎo),安排在各個連隊里的吟游詩人隨之唱和,最后帶動了整個軍隊的合唱。人的情感是從眾的,當(dāng)氣氛到了讓所有人動容的時候,爆發(fā)出的力量也就是無窮無盡——不是抽象代指的力量,而是實實在在的防護力和攻擊能力。

歌聲在楊士善的耳邊轟鳴震蕩,楊士善的心也在胸膛之中砰砰地跳著,熱血騰的上涌,臉頰發(fā)熱,只想要說點什么或者做點什么來抒發(fā)一下內(nèi)心的情感。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云,矢交墜兮士爭先。凌余陣兮躐余行,左驂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天時墜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壄。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

憋了半天,楊士善終于是憋出來了這一首三閭大夫屈子的《九歌·國殤》。直到念完最后一個字,楊士善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干了什么。

楊士善只覺得頭痛欲裂,恨不得直接倒在地上打滾,以頭搶地。不過很奇怪,沒有吳戈犀甲,也沒有長劍秦弓,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

捂著頭半瞇著眼,楊士善忽然聽到喻教官的歌聲與剛才不同,竟有一絲激動的顫抖,而周圍的合唱聲也更加嘹亮了。緊接著便是房德讓的聲音:“老楊,沒事吧?這是你搞出來的?”

借著房德讓的力,楊士善才將將站穩(wěn)。忍著眩暈和痛感抬起了頭,楊士善不由得發(fā)出了感嘆:“媽耶,我這么厲害的?”

一個巨大的人影出現(xiàn)在軍隊的上空。破舊不堪的冬季軍裝上棉絮從洞里探出了頭,滿是灰塵的帽子帽徽被擦得光亮,手里一桿老式的“三八大蓋”,腰上還別著兩顆手榴彈。握槍的手上盡是凍瘡,而年輕卻又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也是明顯有皸裂的痕跡,嘴唇干裂,雙目卻炯炯有神。

像是那個在老電影中喊出“向我開炮”的演員,像是長津湖畔的冰雕,像是防空洞里等待空襲結(jié)束后再來一個反沖鋒的老兵,像是一個蘋果傳到手里也舍不得咬下去的的年輕軍人——這個人影就像是那個時代走上前線和在后方支援的所有人的集合,就像是時代的縮影。

深情而專注地凝視著下面的部隊,目光中帶有深切的渴求,仿佛有一種要把整支裝備精良的軍隊一同打包帶走的執(zhí)念。隨后,這個人影又望向了對面依舊在進一步集聚的惡魔大軍,目光中盡是憎恨和嫌惡。

“入侵者必須死!”一曲終了后,這是人影在消散之前的最后一句話。

伴隨著這句話,不用細細品味,整支軍隊的實力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法師們消耗的魔力被全部補滿,甚至比最巔峰的時候還要更加充盈;負重的士兵覺得自己身上的武器裝備輕如鴻毛,失去了重量;準備和敵人近戰(zhàn)拼刺刀的近戰(zhàn)職業(yè)者們只覺得肌肉開始鼓脹,必須要找個發(fā)泄的地方。

可惜,今天沒有給他們留下太多的機會。當(dāng)看到天空中的人影時,對面聚集的惡魔大軍就開始了騷亂。怯魔們四處逃竄,任由上位的惡魔如何訓(xùn)斥懲戒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惡魔巫師們對這些只在確定己方總實力更強時才充滿勇氣的低等惡魔們痛下殺手,騷亂才漸漸平息。

楊士善正在房德讓的攙扶和治療下休息,一旁也是大汗淋漓疲憊不堪的喻教官也在一個牧師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這是你的異能?”喻教官從空間裝備中掏出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一旁的牧師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楊士善,盯得楊士善渾身不舒服——被一個身穿重甲渾身肌肉的猛男用深邃黑暗的眼神盯著,這種感覺在所難免。

“雕蟲小技,不值一曬。”楊士善眨了眨眼睛,謙虛了一下。

“你們這些大學(xué)生,說話不實在。又想聽人夸,又搞一套文縐縐的詞出來說這說那。”喻教官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來了精神,開始編排起了楊士善。

楊士善也不以為意,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狀況。愛之切責(zé)之深,喻教官對楊士善的看法可不是一句話能說清楚的。

好好的一個吟游詩人苗子,對聲音和語言的魔力輕松入手,魔力和肉體能量水平都高出同儕一大段,甚至于連肺活量都要比其他人高很多。這樣一個人,偏偏破鑼嗓子五音不全,想唱歌在調(diào)上都要拿魔力來修飾。

為了把楊士善的嗓子板過來,喻教官做了很多次嘗試,但都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在喻教官看來,楊士善白瞎了好好的天賦,走上了一條剛正面的彎路。而喻教官一身的本領(lǐng)只能退而求其次傳給顏如玉。

楊士善自然心里如同明鏡一樣,知道喻教官是為了自己好,聽他老人家陰陽怪氣幾句也就無所謂了。

不過現(xiàn)在楊士善確實有疑問需要解答:“喻教官,我之前跟你說過,平時發(fā)動異能的時候都是按每一句詩奏效。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念完整首詩,搞出來一個這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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