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收刀入鞘不彷徨
- 長車歌行
- 里青蓮
- 2366字
- 2020-03-15 12:17:29
有時候陳不修也有點佩服谷梁性,一個洞天掌門人,竟然廚藝還不差,看來不斷地從自己這里驗證,應該是弄出了點劫道貓能夠喜歡吃的東西。
話說這劫道貓有陣子沒遇到它了,關鍵是這貓太摳門,而且風險太大,一下子不注意,就容易讓自己傾家蕩產。
送走岑遙后,陳不休開始琢磨這逆鱗的處理之法,目前自己修煉至凝氣九環,遲遲不見圓滿之境,的確需要來點猛藥了。
沒過兩天,裘凜一張大黑臉地把陳不修叫出來,轉交了左雙臨走前給陳不修留下的一個木盒,打開一看一把烈陽玉石材質的短刀,晶瑩的玉石內部自刀尖到刀柄底部,有一根更為鮮紅,宛如血管一樣的血線。
“二師兄臨走前,告訴我你此番外出,定可過血肉第二險,給你留下來他筑基初期便一直使用的九品法器——醉夢,算是先代替長城給予你的獎勵。”
“此刀名為醉夢,但不是醉生夢死之意,乃取意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個中真意你慢慢體會吧。還有二師兄讓我轉達對你的要求,好好修煉,別一整天嬉皮笑臉,油腔滑調。”
裘凜扔下木盒,還沒等陳不修回話,黑著個老臉轉身就走了。
“當我不知道?還轉達,最后的腔調明顯是裘黑子你自己發揮的,真當本掌柜是好糊弄的嗎?”
陳不修將短刀反握在手中,古樸的烈陽玉渾然一體,刀鄂之處也不甚明顯,上面的印記已被抹去,褪去外面不知名鱗皮刀鞘。
烙印后,真氣一入,一股灼烈感順著刀身內以那根明亮起來的血管破壁而出。
陳不修隨手甩了幾個刀勢,自是十分喜愛,這算是自己修真以來的第一件高級法器,雖說是左雙所贈,但也是自己通過血肉第二險拼來的,臉上不自覺露出的笑容,像極了小時候得到陳翠發給厭勝錢時候的笑容,依稀還能看出那份青澀。
自古名刀配英雄,真可謂:
鵬北海,鳳朝陽,收刀入鞘不彷徨。
酒在手,書入懷,笑得長歌路茫茫。
不日,陳不修在返真峰采買了清心丹,開始正式打起了邪火淫蛟逆鱗的主意,一如當初決定修煉水刀勢時候的狠勁。
往往,這一個人對自己有多狠,有朝一日,他對別人就有多狠,而且狠的自覺理所應當。
陳不修來到平時修煉水刀勢的瀑底寒潭,望著這冒著水汽,沒有一條魚的深潭,大有一股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涼漫上心頭。
陳不修也是感嘆,自己這年紀輕輕的大好青年,怎么就偏偏和這腎脈過不去呢。
前有腎疼大法險中求富貴,今有逆鱗淫毒瘋魔破境界。
入水之前,陳不修也算是看清楚了,估計自己這輩子也是沒有便宜二世祖的命了,連孫把頭給自己摸骨論命的時候都講了——身無麒麟骨,命里是凡人。
你瞧瞧,這岑小遙斷了個胳膊,憑著一句脾氣對我的胃口,就被谷梁性收為記名弟子了,
唉!
心比天高不得意,命比紙薄不客氣。
陳不修會心一笑,看來自己在這條稀里糊涂的修真路上,還真是任重道遠啊。
嘴中含著清心丹,身體沉入寒潭,以白景冰逆無相道——云水之法引出逆鱗中火源之氣,帶著一股子決絕之意,毫不遲疑,徐徐納入真種,一股原始之欲、孕生之本,從腎脈悄然迸發,觸電般的熱流直發靈臺,意識恍惚,鼻竅不自覺開始冒血。
岑遙誠不欺我,這果然是煉制大力丸的絕佳材料。
陳不修立刻咽下清心丹,在邪獸淫毒開始泛濫之時,瘋狂運轉水刀勢修煉之法,以腎疼大法對腎脈強烈的痛感刺激來保持靈臺清醒。
此刻的陳不修宛如癲狂,頭發須張,七竅均開始冒血,真氣出體如龍出海,入腎如龍吸水,以陳不修為中心,整個寒潭開始沸騰起來。
仿佛無形卻又好似存在,禁錮內天地的虛無中,伴著陳不修在無限輪轉的痛楚,內天地混沌中崩裂出一道無始無源的天光。
九道鎖氣環暗紋交互閃耀,擇氣便噬,饕餮盛宴后,暗紋有如那萬年枯萎再發春,簌簌地從鎖氣環內交織而出,蔓延至真種和九道鎖氣環外,九環外一個特大號網狀輪環。
十環網羅一星,人皇宗法源流下,幾萬載未有之象。
隨著逆鱗火源之氣的不斷注入,真種似若癲狂,荒原中一點星火,順著樹網引燃整個丹田真初之海,再轉瞬,真種鯨吞,方圓一點,巨口拖拽整個樹網,萬川歸海,便將樹網所攀附扎根的一切拽入真種。
整個真初之海也無真種與鎖氣環,只有這一團看不清什么顏色,仿佛在咀嚼的亂云霧團。
這亂云霧團完全靜止后,吞噬一切光與音的死寂中,內天地無聲驚雷,亂云霧團一角炸裂潰散,露出了恰似枯寂斑駁了無數年的一角輪盤。
天地未有我便在,
日月未生一輪臺。
隨著磨盤一角生澀吃力地轉動,將霧云逐步碾碎,整個真初之海內,真初之海被一道暗紋閃爍,異常古拙的灰白色**所替換。
上下通貫,左右橫亙,每動一格,都將真氣碾壓成更為純粹的真元,貯入**,宛如內天地混沌中之源動,為大道之基,名筑道輪。
整個寒潭水面回復平靜,陳不修整個人豎直立于深潭內,體外已無真氣匹練。
近一個時辰左右,陳不修緩緩睜開雙眼,那副返純賊光的眼神再次露出,顧盼生輝,得入筑基境,正式步入云水一轉,水刀勢大成。
心念一動,筑道輪轉,早已諳熟于心的控物訣,使得醉夢刀血痕一亮,在寒潭中竄出一道道水流,像被圈住很久的馬兒出棚撒歡,歡快之意了然。
陳不修,再一次在痛苦中感受到了,實力上漲所帶來的快感,這種能夠讓自己逐漸掌控命運的快感,恐怕不是哪個修士能夠輕易拒絕的,同時也在陳不修心中種下了想登天一看的種子。
山登絕頂我為峰,
修真海內定翻騰。
學得蒼茫縱橫技,
便叫上下多一橫。
陳不修扯下已然破碎衣袖一角,把頭發簡單一扎,隨手把醉夢刀鞘插入發間,簡直如天雞帶冠,活像那斗雞凱旋。
收好還殘存不多靈氣的逆鱗,哼著在孫把頭那里學來的小曲,回歸洞府。
就在這陳不修蹦跶回洞府的時候,魂兮谷內叮當聲響,草屋外空間一裂,閃出一只白貓兒。
隨著一聲輕飄飄軟綿綿的喵,湖水翻滾,一個特大號的牛頭,漏了出來,不耐煩地回了一聲哞。
白貓兒從灰色小包袱里抖出來幾條八根須,剛剛露面,就被破湮兕給吸到了嘴里,甩了甩大頭,把頭搭在了岸邊,依舊不見身軀,開始打盹。
白貓兒輕輕一躍,趴在了牛頭上,舔了兩下爪子,打了個哈欠,用尾巴掃了掃破湮兕的耳朵,見這只老牛沒什么反應,兩爪一疊,也開始跟著打盹。
由此可見,陽光下打盹這件事,不分種族,不分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