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后人……”
“小藥……”
神識之中一個空靈的聲音響起。
“是誰?”
“我是姚家書靈,《天醫撰》,姚家先祖曾因得罪久居高位的仙人,被施下詛咒牽連整個姚家,我一直在等待姚家后人的喚醒?!?
“你本體已毀,喚醒你還有用么?”
輕輕嘆氣。
“《天醫撰》本來就是封印我的器皿,毀了也無妨,如今我以靈體存在,便可寄生在你的血痣之中。我雖然無法破解詛咒,不過卻可以讓你繼續發揚姚家求死扶傷的理念哦?!?
這家伙是來搞笑的吧?
小孩冷冷的瞟了她一眼,直接將她按進自己的額頭。
救死扶傷?多么遙不可及,也就有多么可笑。
她沉靜寡言,看著靜膩的夜色,遠遠拉伸至地平線,和夜幕星河鑲嵌融合。
書靈被壓得嚴嚴實實,根本沒有機會說話。
她背靠泥土,手指蒼穹,一言不發,掌中蜷縮遮住了眼前蒼穹之光,素手便可遮天。
書靈氣呼呼的。
……
今日的集市格外熱鬧,小孩站在桃花山頂,俯瞰著坊河藍圖。
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時,遠處傳來的馬蹄聲震耳欲聾,小孩面無表情的緊了緊身上偷來的衣物。
有人來了。
轉身跑向桃花深處,頭頂的桃粉色花瓣很快將小孩的身影完全籠罩。
馬蹄抑揚頓挫,壯漢大喊,“給老子快點,這些冰鎮的水果是要送給帝都來的郡主的,你們幾個還不換掉這匹脫力的馬!”
“是!”
許久,小孩才重新從桃林走出來,繼續上山采藥,途徑那匹氣息奄奄的千里馬時,她神情微閃。
千里駒已經心力交瘁,瀕臨死亡。小孩默默繞開點準備離開,不想那垂死的千里駒掙扎著要起來。
小孩沉默不語,看了幾分鐘,也沒見它重新站起來,她走近,一雙渾濁的眼睛宛如一顆大寶石,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有神,眼睛的白色眼屎潤濕在眼皮上。
“你不想死?”
馬當然不會回答她。
小孩展開包袱,掏出一枚黑色藥丸塞進它的馬嘴里。
才一言不發的離開。
幾分鐘之后,千里駒蹬地刨著活蹦亂跳的站起來,發出響亮的馬叫聲。
書靈忍不住吐槽,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壞嘛,裝什么裝,哼!
她還真不是心地善良,只是,一時心血來潮而已。
……
小孩細心的用木棍刨著懸崖邊上的一株藥草,旁邊一個身著道服手持拂塵的老道士靠近。
他捏著胡須,朗聲問,“小娃娃,你在挖何物?”
小孩背脊一僵,并未回話。
他皺著眉頭用拂塵將小娃娃趕開,言語犀利,“小娃娃還是回家吃奶好,挖壞了這株凝血草……”
他愣愣的盯著小娃娃額頭上的一顆血痣,半響才笑出聲來,“原來是姚家的后人,難怪牙都沒長齊就盯上了這株凝血草,不過你要了也沒用,沒人敢買姚家人的東西?!?
小孩默不作聲,警惕的看著他。
老道士挑眉,持著拂塵推了推她,“不會說話?”
小孩一連退了數步,慣性太大直接摔倒在泥土上,也不發出一點聲音。
“呦?還是個啞巴,不如跟著我幫我識識草藥?!睌Q著她的衣領,輕而易舉的提起來,無力的懸在半空中。
老道士打量著她,自言自語,“你額頭上的血痣比我見過的姚家后人還要清晰,你不會是姚家直系血親吧?小小年紀就懂草藥,那《天醫撰》在不在你身上?”
據他所知,現如今的姚家后人,顛沛流離東躲西藏,早就沒有精力投身在醫術上了。
倒是流浪乞討的比較常見,像她這樣來挖草藥的實在是稀奇。
莫非真是直系血親?
“賺了??!”
恐怕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劍山師尊都惦記著的東西,怎么說也不會差。
小孩茫然無措的看著他。
他哈哈大笑,“《天醫撰》可是個寶貝,要是這么輕易讓我撿著,那還真就不得了。你這個小娃娃想必也有十多歲了,在荒野摸爬滾打這么多年,認得一些草藥的作用也不能確定是直系。”
老道士瞇了瞇眼,甩了甩手里的小東西。
“不過,傳說中,姚家直系血親有的可以天生百毒不侵,拿回家試一試不就知道,你是不是直系血親了。”
一股春風吹來,卻只覺得冷意。
老道士拂塵一甩,便死死地掐住小孩??粗@個小不點,頗有幾分惋惜,“你可別怪我,留你在身邊始終是一個禍患,說不定哪天就被你克死,還不如找一找《天醫撰》的線索。你到哪都是死路一條,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
生如草芥,死若塵埃。
“哎,可憐的小娃娃哦,跟我走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