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巨響，藥罐子裂開了口。

大娘看著院子里一片狼藉，忍不住問，“又炸了？”

小孩皺著眉頭，死死地盯著黑乎乎的瓷瓦罐，似乎想要看出一個洞來，沒有說話。

大娘了然一笑，“我勒個小祖宗唉，你這是炸了幾個玉壺了，要是放在一般人家早就傾家蕩產，哎？我說你又不是在練丹呢，怎么炸的噼里啪啦的，你這些藥不會有問題吧？”

小孩，“大娘能否幫我控一下火。”

“啊？”大娘怪異的看了她一眼，“教了你這么久，不會還沒有學會吧？算了算了，要我怎么幫你？”

“先用你十成的功力急劇加熱十秒鐘，再用五成的功力緩慢加熱三十秒，最后在小火收尾即可。”

聽起來還有條不紊的，還真像有那么一回事兒一樣，不會真可以治療郡主的病？

哎呀，她在想什么呀？一定是跟這個小丫頭呆久了，連她都魔怔了。

“換火。”

“這個溫度可以吧？”

小孩心里掐算著時間。

“再換。”

……

來來回回折騰了幾次，還真別說，后面這幾回玉壺都沒有炸開。

看著小丫頭從玉壺里面拿出一顆黑色的丹藥，大娘忍不住驚嘆，“看不出來呀，居然還真能練出這個東西，你家不會是練仙丹的吧？不過怎么黑漆漆的，像一顆羊屎……”

小孩默。

將藥丸扔在地上。

“這只不過是樣品，想要練成還差一味藥。”

大娘，“你還沒死心吶，這訪河桃夭家也算是名門望族，她那一顆萬年桃樹根，由家中嫡女世代相傳，可是她家的傳家之寶，就算是郡主去了，也是被搪塞回來的。”

小孩皺眉，“大娘，我出去一下”

“你這小丫頭……”

……

郡主眼眸低垂，“桃氏具有她的難處，也不可強人所難。”

小孩陰悶起來。

郡主遲疑，“你……”

小孩說，“真的可以治病。”

看著她真摯強勢的眼神，郡主再度遲疑。

小孩冷然，“我已盡了全力，如果郡主依然覺得這只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那么我無話可說。”

郡主忍不住鄭重起來，“我比任何人都渴望自己能有一副健康的身體，也比任何人都害怕失望，那種跌落云端的感覺，會讓整個人都失衡，瀕臨崩潰……我是想要信你，只是又覺得太難以置信，包括現在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你懂嗎？”

小孩冷眼，“你是信我不會害你，卻不信我可以治好你，你雖然從來不說我是在胡鬧，可是你骨子里都是這么認為的。”

郡主啞然失笑。

小孩默默的看著她，“我可以，請相信。”

不知為何，也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有力量，也也許是瀕臨溺水時最后的掙扎，即便是浮萍也要把它當成是最后一根浮木。

相信一個十多歲的小娃娃？

郡主站在窗前，第一次吹著今年來久違的寒風，也靜謐漆黑，“我需要萬年桃根。”

黑暗深處，幾抹殘影在屋檐上跳動。

忽而一只烏鴉，從頭頂掠過。

郡主冷眼靜看，視線停留在隔壁丫鬟居住的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