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人的帶領下,曹衛兵回到了倒霉蛋的屋子。換洗后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望著天花板,曹衛兵這才松了一口氣,看到眼前這陌生的屋子,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有點失魂落魄:“哎,今天算是挺過去了,不知道以后該怎么過,真希望這是一個噩夢,醒來后就能看到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
想著想著,曹衛兵漸漸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太累了,曹衛兵發現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洗漱完畢后,曹衛兵開始在曹家到處走動踩點,盡力量的熟悉這個陌生的家。就在這時,那個賬房先生急匆匆的從曹衛兵不遠處路過,雖然只有幾米遠,依稀能夠看到賬房先生那緊皺的眉頭,好奇心的驅使下,曹衛兵跟了上去。
曹家大院前,曹老爺子曹福山坐在椅子上,他旁邊坐著一個明朝官員打扮的人,兩人雖然坐在那里喝茶,但曹福山似乎并不是很高興。
就在這時,賬房先生急匆匆的從屋外走了進來,同時,曹衛兵也跟著到了屋外,不過,并沒有進入屋內,而是趴在門外偷聽。
賬房先生走進來后,對著曹福山兩人作揖,隨后拿出一本賬本說道:“老爺,王大人,這是曹府今年的賬本,請您過目。”
曹福山臉色不好的接過賬本,直接扔到那個王大人面前說道:“王大人,這就是我曹府的賬本,我曹福山行得正坐得直,絕不會參與鹽鐵私運,請你不要冤枉好人。”
王大人接過賬本,大致看了一眼笑道:“呵呵,曹老爺莫生氣,王某也是奉命行事,最近我們府衙接到數起報案,說有人私運鹽鐵,而鹽鐵又在你曹家的碼頭上被發現,本人不得不謹慎行事,曹老爺子還莫見怪。”
曹福山見王大人態度還算不錯,難看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既然王大人知道,那就秉公處理吧,反正我曹某人是絕不會參與私運鹽鐵的。”
王大人放下賬本,站起身來說道:“我相信曹老爺子不會參與鹽鐵私運,但是,貴公子可就不同了,我只說一句話,三天后,請貴公子到府衙接受問詢,打擾了!”
說完,那王大人離開了大廳向門外走去。坐在椅子上的曹福山深吸一口氣,怒道:“老李,你去把那個孽畜給我找來!”
賬房先生見曹福山生氣了,急忙作揖離開。屋外,曹衛兵聽了個大概,似乎自己附身的這個倒霉蛋卷入了一場鹽鐵走私案,情況不太好。
在明朝,走私鹽鐵的罪責之重,絲毫不亞于現代走私禁毒,一經發現,幾乎是死罪,并且家人還容易受到牽連,要不是這曹家是金陵城有名的大戶,這王大人可不會只是親自來通知,而是派遣捕快前來直接帶人走。
曹衛兵坐不住了,這才剛來這個世界,難道就得被判死刑嗎?
于是,曹衛兵直接出現在門外,然后勁直的走了進來:“爹,不用找了,我就在這里。”
曹福山見到曹衛兵,氣得一拍桌子,咆哮道:“孽子,跪下!”
曹衛兵見曹福山發這么大的火,不敢有絲毫反抗,下意識的就跪了下去,看來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很怕曹福山,哪怕是換了個靈魂,還是有這個自然反應。
曹福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將茶杯摔碎在了地上:“行啊,你小子牛啊,以前吊兒郎當,好事不做壞事做絕,我忍了還幫你擦屁股,你倒好,不思悔改還變本加厲,這這這,這鹽鐵私運是你能干的嗎,你不知道這是殺頭的死罪嗎?”
曹衛兵跪在曹福山面前,低著頭沒有說話,心里卻在思考著鹽鐵私運這件事。曹衛兵附身來的時候,這具身體其實已經是披頭散發,渾身泥土了,臉上還有一個鞋印,后腦勺時不時的傳來一陣劇痛和眩暈感,洗漱的時候,更是發現身體上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
曹衛兵當時就知道,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在生前遭到了毒打,尤其是后腦勺這一棍,直接要了這倒霉蛋的性命,也就有了后來曹衛兵穿越的事情。
這時雖然是古代,但是殺人仍舊是重罪,殺人償命之事屢見不鮮,這倒霉蛋一定是知道什么事情,才會遭到毒打甚至丟了性命,而這鹽鐵私運估計就是這件事情的起因。
曹福山見曹衛兵不說話,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你這混小子,能耐了啊,二十歲了啊,別人家的孩子早已成家立業了,你呢,整天游手好閑不思進取,好事不做壞事做盡,名聲臭到整個金陵城人盡皆知。”
“從小你娘走得早,我是又當爹又當娘的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就盼著你長大后能夠成家立業,為我送終,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回報我的,你知道嗎?我為你的親事,這張老臉都快丟盡了,我是好說歹說,愣是沒有一家的大家閨秀愿意嫁給你,你是要氣死我你才甘心嗎?”
說完,曹福山不再說話,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嘴里不斷重復著家門不幸這幾個字。
曹衛兵雙眼瞇了一下,憑借著直覺,這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從這具身體的反應來看,這倒霉蛋明顯是個外面橫家里慫的人,這樣的人其實膽子特別小,調戲調戲良家婦女,整治普通老百姓還行,去參與鹽鐵私運這種死罪,是不可能的。
再結合之前,這具身體渾身傷痕的痕跡來看,明顯是有人想殺人滅口,而真兇另有其人,否則不會出現殺人滅口這件事,然后再用私運鹽鐵來嫁禍。
想清楚后,曹衛兵抬起頭,堅定的看著曹福山:“爹,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后我自然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最后再說一句,我沒有參與鹽鐵私運。”
曹福山詫異的看了一眼曹衛兵,這要是擱以前,曹衛兵此刻早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請求他幫忙,但現在,卻主動攬下責任,不知為何,后者給他一股陌生感,但血脈聯系卻是真的。
嘆息一聲,曹福山擺了擺手:“去吧去吧,如果三天的時間內你處理不了這件事,爹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讓你活下去。”
離開曹家后,曹衛兵立即找上昨天前來尋他的狗腿子。
院落內,曹衛兵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坐著的丁山,詢問道:“我問你一下,你平時是不是經常和我一起干壞事兒?”
丁山詫異了一下,完全搞不懂曹衛兵這是什么意思,但還是如實回答道:“少爺,不說別的,就沖我和您的交情,那是形影不離,每次都是我幫您教訓那些不長眼的東西,普天之下,除了老爺外沒有人能夠比我更能了解少爺您了!”
曹衛兵這才松了一口氣,既然這丁山是這倒霉蛋的心腹,那么一定了解這倒霉蛋的圈子和最近在跟哪些人交往。
“丁山,你少爺我最近腦子還是有點迷糊,我問問你,我失蹤前干過什么事兒,我去了哪兒,是否見過什么人?”
丁山眉頭一挑,頓時露出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少爺,您難道真的不記得了嗎?”
曹衛兵看著丁山那曖昧的神色,大致猜出了一些,至于為何會懂這些,作為一個長期混跡花叢的老司機豈會不懂。
“別露出那么惡心的眼神了,說重點,記住,千萬別露掉任何細節,除了上茅坑的事情不必說出來外,其它一定要說完。”
丁山定了定神,繼續道:“真要是這樣的話,少爺你應該是五天前就離開了曹府,期間您告訴我們說,你們不用跟上來了,我要去會會逸香苑的紅夢小姐。”
曹衛兵似乎找到了重點,再次詢問道:“這逸香苑的紅夢小姐為何人,我和她是多久認識的?”
丁山上下丈量了曹衛兵一眼,他老是覺得眼前的少爺變了,變得有點陌生,但并沒有將心里的疑惑說出來,繼續道:“紅夢小姐是逸香苑的頭牌,賣藝不賣身,尤其是一手古箏和琵琶,彈得那叫一個好,而少爺您早在一個月前就認識了紅夢小姐。”
“于是乎,少爺您跟著了魔似的,每天都往逸香苑跑,目的就是為了博得美人一笑,就這樣,過去了十來天左右吧,十五天前,您像往常一樣去逸香苑聽紅夢小姐彈琴。”
“就在這一天,您和張家少爺發生了嚴重沖突,起因好像是張家少爺張天海要紅夢小姐侍寢,少爺您氣不過,上前理論,這張家少爺習過武,少爺您不是對手,當場就被打得鼻青臉腫,后來,您帶著我們找張家少爺算賬,然后就把張家少爺綁了起來拖到郊外毒打了一頓,少爺您當時可威風了,一腳絕戶撩陰腿踢得那叫一個絕,那張家少爺估計這一輩子都做不成男人了,即便是醫好了,估計也硬不了多久。”
曹衛兵眉頭微皺,暗暗思考著來龍去脈,經過一番整理,這的確符合這倒霉蛋的性格,難道真兇是那個張家少爺嗎?
“丁山,我再問你一句,這張家少爺是何人?”
“少爺,這張家少爺本是金陵城一家鏢局總鏢頭的兒子,和您一樣,并稱為金陵城四大惡少,也是無惡不作經常調戲良家婦女,尤其是,他特別喜歡有夫之婦,奈何張家也是金陵城的名門大戶,那些被欺負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