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吶就和貓一樣，看著無辜可愛的緊，可是撓起人來啊，卻也能要你的命！”獨孤夢瑤冷哼一聲：“女子過美則近妖，本宮也算是為后宮除害了。”

榮華立馬諂媚道：“娘娘說的是，您吩咐的事小的們早就準備好了。”

“那就好”獨孤夢瑤手上一擰，那貓立馬痛苦的哼了一聲，獨孤夢瑤眼神有些猙獰道：“皇上嘴上忌諱什么，心里在意什么，你，我還有永寧宮那位可是清清楚楚，必須得在冷含芝動手前把她除掉！”

“是，娘娘英明。”榮華討好地笑道。

“英明？”獨孤夢瑤似是自嘲地笑了笑：“我要是英明，也不會由那賤婦坐到我的頭上！罷了，如今那株芙蓉花才是本宮最大的威脅！”

“娘娘放心，此次乃萬無一失，必定讓這后宮只有娘娘這一朵芍藥花。”

“但愿如此，她那張臉承寵是遲早的事，皇上的心性你我都明白，如果不趁早除了，以后怕是后患無窮！她不是聰明嗎，那就看看這聲東擊西她能不能應付的過來。”獨孤夢瑤冷聲說道。

“天佑娘娘，您必當如愿所償。”

獨孤夢瑤看著他，露出了一個極輕蔑的笑，她緩緩走到鏡子前，仔仔細細地描起了眉眼。

“啪”一陣脆響，獨孤夢瑤砸碎了眼前的梨木銅鏡，榮華被嚇一跳低著頭不敢說話。獨孤夢瑤看著破碎鏡子中的自己，精致的眉眼，嫵媚又帶有英氣，一瞬間獨孤夢瑤眼中露出了厭惡的光，可隨即她又露出完美的笑容。

“走吧，皇上還在含元殿等著本宮呢。”

獨孤夢瑤昂著頭，高傲地走出了昆德宮。

窗外下起了極大的雨，白茫茫的水霧，透著密密的雨簾，把這九重宮闕變得漸漸模糊起來，那金色琉璃燈也隨著寒風颯颯作響。

長歌醒來的時候已到了黃昏時分，喝過姜湯又睡了一覺后，長歌感覺自己全身似乎輕松了不少。

半夏服侍著她下了床，披上一件厚棉衣，又在塌上墊了幾個軟軟的墊子，這才抬過粥喂長歌。

才吃了一半，便見陸雨珍一臉焦急地走了進來。

“你可擔心死我了，好點沒？”陸雨珍一面解著斗篷，一面問道。

“外面可是下雨了？”長歌見雨珍斗篷上有些濕便開口問道

雨珍摸摸長歌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熱，剛才出來的時候就下著了，今日皇后娘娘留著幾個新進妃嬪用膳，我也不好推脫所以到此刻才能來看你。”

“沒事的，姐姐”長歌握著她的手：“你剛才說皇后娘娘留你們用膳？”

雨珍嘆口氣，有些擔憂道；“正要和你說這事，皇后此舉有意拉攏我們幾個，可現下獨孤勢大，要是被她知道這以后的日子可就……”

長歌點頭聽著，只覺自己今天沒去請安實在是一個明智之舉，獨孤夢瑤對自己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殺意已經讓自己有些后怕，若是再被她知道皇后欲意拉攏自己話，以現在自己的地位，恐怕只會性命不保。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雨珍見長歌一直沒回話便開口問道。

長歌回過神笑道：“沒什么，我只是在想皇后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也猜不透，或許想培養自己的棋子吧，畢竟這后宮獨孤一人稱大，她如果沒有幾個自己人怕是這后位也是難保。”雨珍微微蹙著眉頭道。

“也許吧，仰人鼻息的話，這以后的日子可就難過了。”長歌長嘆一口氣。

誰知雨珍忽然轉頭一笑道：“這到未必。”

“姐姐為何如此說？”

“妹妹有所不知，每年十二月二十五都會舉辦一個騎射比賽，據說當年的慧敏貴妃就是一箭射中了孝明皇帝的帽子從而一舉獲得圣寵的。”

“哦？這宮中竟然還有如此有趣的活動？”長歌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

雨珍捂著嘴笑嗔道“是啊，只可惜我父親從小不讓我騎馬，看妹妹如此興致是否也想效仿當年的慧敏貴妃呢？”

“姐姐莫要笑話妹妹，我的騎術不過皮毛而已。”

“妹妹，也會騎馬？”雨珍有些不可置信道

長歌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這馬術還是顧青松教自己的。

顧青松騎術了得，當時自己還以為他只不過是因為心血來潮才教自己的，可如今看來怕是那時候便做好現在的打算了，長歌心中不禁一陣酸澀，卻也開口回道：“家父幼時曾教過幾年，但學藝不精只有些皮毛功夫罷了。”

“哦，原來如今”雨珍臉色似乎有些放松道：“那妹妹到時候可要抓住這個機會，皇上早些年出征塞外，對這騎術很是感興趣，如若妹妹到時可以一舉獲得圣心，對你，對我都有利。”

長歌明白她的意思，與其仰人鼻息倒不如自己做主的好，可是……心頭不知為何竟滑過一絲澀意：“話雖如此，但畢竟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咱們會不會白白忙活一場？”

“只要你去了，就一定不會。”雨珍有些出神地說道。

長歌不解：“為何？”

雨珍看著她，忽然露出一個極惆悵的笑：“因為姐姐相信你。”

長歌心下疑惑，正要說話時便見陳與欽走了進來。

“見過寶林，御姝，內務府送了個人過來。”陳與欽看一眼長歌，輕聲說道。

“哦？讓她們進來吧。”長歌略有好奇道。

“奴才江如海見過寶林，御姝，愿二位主子福壽安康。”

長歌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身材瘦小長相精明的男人領著一個尚在金釵之年的小宮女走了進來。

“江總管，怎么還給我送了個如此清秀俊俏的小宮女來了？”長歌慢悠悠地問道。

江如海轉轉眼珠，略有敷衍道：“涵貴妃娘娘聽說您今日身子不爽，便想著怕是這些狗奴才不好好伺候的緣故，所以就讓小的給您送一個伶俐的來照顧您，這不，希文這小丫頭也算個識趣的。”

“多謝貴妃娘娘關心，我怎么敢當呢？”長歌不同聲色的回道。

江如海“咳”了一聲，有些輕視道：“顧寶林這話說的，貴妃說您能當您就能當，況且這是娘娘特地送來給您的，這福分別人想有還要不到呢！您就收下吧。”

“如此，那我也只好厚顏收下了。”長歌似乎很感激道。

“那人已送到，小的現行告退了，對了娘娘，這希文廚藝甚好，娘娘想吃什么也可讓她做些。”江如海低頭說道。

長歌抬手喚陳與欽道：“江總管有心了。與欽，快送江總管出去。”

待江如海走后，只剩下那個叫希文的丫環在原地，長歌見她咬著嘴唇似乎是很害怕的樣子，長歌喝一口茶道：“以冬，快去給希文安排個住的地方，莫要讓人欺負了她。”

以冬領命出去，雨珍便開口問長歌道；“這獨孤夢瑤也太……”

“她已容不下我了”長歌冷聲說道：“可我還是不明白，我從來都沒有對她產生過任何威脅，可為何她對我總有一股莫名的恨意？”

雨珍望著她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開口道：“或許，或許妹妹美貌威脅到了她，又或許……”

“姐姐，我們二人在宮中不僅是姐妹，更是彼此扶持的依靠，你有什么話不妨和我說來。”長歌知道雨珍沒有說實話，便開了口慢悠悠地道。

雨珍思索了半天才悠悠開口道：“這也是從我哥哥那聽來的，明年冷家太爺就要從這左相之位下來了，皇上現在定了三個人選，除了獨孤家的二少爺，顧老爺就是其中之一。況且妹妹花容月貌，如果顧伯伯在坐上這左相之位，恐怕……”

還未說完，長歌便以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了計較，原來這顧青松在收養自己時便已做好了打算。自己無意爭寵，可是現在宮中的局勢卻讓長歌有些發涼。

“即是如此，那我們與獨孤勢有一戰了。”長歌冷聲說道。

雨珍見她面色不好，忙安慰道：“妹妹也無需擔心，好歹我們現在知道了如何防范，對了，還有一件事差點給忘了。”

“什么事？”長歌抬頭。

雨珍抿了口茶，望了望長歌眉間的朱砂痣道：“周婕妤今日抱怨忘憂宮破敗卻又不拆除，有損皇家威儀，剛好被路過的皇上給聽見了，就去了位分讓她進了天牢。”

聽見雨珍的這一番話，長歌心中一驚，除了涵貴妃以外，便是周婕妤最為得寵，可沒想到只因說了一句就被懲罰的如此慘烈。“這忘憂宮莫不是有什么其他意思在里面。”想到自己曾偷偷去過此處，長歌不禁暗自慶幸沒有出什么大事。

“也沒有什么其他意思。”雨珍神色似乎有些惆悵：“這忘憂宮原先是韻寧公主在宮中的居所。”

“韻寧公主？這東越自韻真皇后來都以韻字為尊，一般人是不得用這字的，怎么？”長歌略有不解

雨珍搖搖頭，語氣中有了幾分長歌摸不透的愧疚：“這韻寧公主乃是皇上的小姑靈清長公主與林榮均將軍的小女兒，從小與皇上一起長大，兩人還隨林將軍一同出征過許多地方，文元十七年先皇查出這林將軍乃是太子叛臣，隨后又找出些罪名，就讓當時還是皇子的皇上把林家給抄了，一家九十六口全部身亡。”

“先皇竟如此狠心？”

“唉，靈清長公主與先太子乃是一母同胞，太子雖死，可是先皇又怎能容忍他的妹妹呢？”雨珍不無遺憾道

這宗皇家舊聞長歌在江南時也曾聽郭氏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