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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憶往昔,淺意柔情添幾處

  • 東府春暖
  • 一葉知夏
  • 3017字
  • 2020-03-09 18:08:14

宴后,東方月陪著國公夫人李氏來到東府的后花園逛逛,而裴倫這小子見狀也跟在母親的身后,連自家老爹叫去見各家大人都不應,臨走前更不在意來自自家老爹的一番嘲笑。

東方月攙著國公夫人李氏走到涼亭處,而裴倫跟在身后隨兩人走著。春柳吹拂湖水堤岸,泛起陣陣漣漪。李氏看著東方月嬌俏沉默的模樣不禁想到了東方月逝去的母親——顧襄玉。

走到湖堤的木椅上拉著東方月坐著,關切地問道,“月兒這些年可還好?”

東方月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便回答道,“勞伯母掛心,月兒一切都還好。”

看著她溫柔的模樣,李氏忍不住嘆氣,看著遠方,回憶著當初東方月母親還在,兩人交好的時候。

那時自家夫君剛好被皇上封為鎮國公,隨后因為在鳴沙山與胡虜的戰斗中,一股子沖勁兒和狠勇,殺敵三千,收回了被胡虜占去的邊陲之地。殺紅眼的鎮國公,因為這場戰役傷得不輕,腹部后背滿身是傷,幾乎丟了半條命,因此皇上更是大力嘉獎鎮國公府,擢升自家夫君的軍級。但裴國公不敢居功自傲,趁修養之際,將手中的一半兵權交還給圣上,分給了一些剛得提拔的得力的干將們。李氏知道,自家夫君雖然外人看起來莽撞粗俗,但內里卻明白權重遭人忌的道理。

征戰之時,同朝為官的尚書大人東方宇闊也多處為裴國公上書,征求圣上集資集糧草的詔令,才免去夫君在前線的擔憂。這不僅因為兩人是多年的至交,更是因為兩人都心懷天下百姓,希望早日結束征戰,恢復邊境安定,使百姓蒼生免受那顛沛流離之苦。

當時,夫君不在府的國公夫人李氏經常帶著四歲多的小兒子裴倫去東府做客,大兒子裴衍十二歲已經在皇宮內當了太子侍讀,一直在宮內。那時尚書大人東方宇闊四處奔波,而東方夫人顧氏身懷六甲,在家也沒人陪伴,兩人性子又是很好相處的,漸漸的兩府夫人越走越近成為了好朋友。

去府里玩耍的小裴倫時常看著東方夫人的肚子發呆,東方夫人看著這孩子可愛的模樣還讓他摸摸。結果肚子里的寶寶踢了他,那時候小小的裴倫愣住了,然后傻傻的笑了。東方夫人見這孩子這么喜歡,等自家夫君回來時就跟他說道,打算跟國公夫人李氏約定,若是兒子就和裴家小子裴倫結為兄弟,若是女兒,看著裴家二公子也是個好的,就許給裴家做媳婦。東方宇闊自是一切都聽自家夫人的。

那段歲月啊,真是想來都還恍如昨日。唉,紅顏薄命啊,只可惜東方月的母親這么早的就去了,不然這東府也不會有這林佩瑤的一席之地??峙氯蘸笤卵绢^在這府中的處境會越發艱難起來。

而如今,回過頭來看著東方月,十多年過去了,兒女都長大了,自己這一輩人的都不知不覺老了啊,國公夫人心里不住地感慨道,心想自己也只能盡力幫這孩子了。然后拍了拍東方月的手。

東方月任國公夫人牽著自己,聽完她那番感傷的回憶,沉默不語,知道裴倫與自己的關系后,回頭看了一眼裴倫,然后和國公夫人李氏一樣,望著微風吹拂的湖面陷入沉思。

而裴倫在身后跟在看著東方月和娘親也沒有打擾她們,只是靜靜地候著。

這時,一個丫頭來報,說鎮國公不住地喝酒,快要醉了也還嚷嚷著要喝,要國公夫人過去趕緊勸勸。國公夫人李氏一聽,趕緊起身跟裴倫啐道:“你爹這酒鬼,一高興就忘形,我去看看。你在這兒好好陪陪月兒。”

裴倫聽到微笑著答道:“是,母親快去吧?!?

“月丫頭,我去去就回。這小子要是欺負你,只管告訴我,我來收拾他?!崩钍匣仡^對東方月道,然后一記眼神朝兒子飄過去警告他。

然后,李氏這才挽起袖子,風風火火的往前廳去。

而前廳,鎮國公心里還想著自家夫人怎么還不來,一面還擔心自家兒子會不會開竅,不然可白瞎自己這個當老爹的給兒子辛苦制造的機會。

見母親火速離去的樣子,裴倫朝東方月賠笑道,“月兒不要見笑,我父親和母親就是這樣?!?

“國公和國公夫人看起來感情挺好。”東方月回到,然后重新在木椅上坐下。裴倫也在東方月身旁的坐下,但并未靠得太近,兩人一時不語。

“謝謝你?!睎|方月好一會兒,忽然對裴倫鄭重地說道。

“嗯?”裴倫一下子被她弄得愣住了,看著她好半天,然后才回過神來,說:“你是指那日......”

東方月不想他說出當日那令自己有些難堪的事情,無措間卻用了手帕遮住裴倫的唇。

突然又觸電般地趕緊收回自己的手,別過頭,掩飾自己的失態。

裴倫被她一遮,到最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見東方月害羞,就不再提起令她窘迫的事情了。不過心里倒是一陣歡喜,原來看來外表清冷的她,也會窘迫還怕別人知道呀,真是可愛。

東方月假裝淡定地看著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竟在裴倫心中留下了更嬌羞的印象。

裴倫也沒有再提什么,就這樣陪著她看著夕陽,兩人沒有再說話,東方月又恢復以往淡淡的樣子,而裴倫仰著身軀,嘴邊噙著輕輕的笑意。

時間好像在流逝,好像又在停留。

這時一直在暗處看著這一切的團兒,悄悄放了一包粉末,立刻吩咐一小丫頭將酒水給東方月兩人送去,就說是大小姐身邊的玲瓏姑娘送來的。

兩人還沉靜在沉默中,只見一小丫頭過來,說是玲瓏姑娘見大小姐和裴二公子久坐這里,特意差她送來酒水,去去傍晚的熱氣,就下去了。

東方月見狀不疑有他,但也沒有想要喝的感覺,仍然靜默看著夕陽,享受著片刻的歲月美好。而裴倫確實有些渴了,端起一杯喝下,瞬間口腹生熱,一陣熱氣逼上身來,裴倫心中頓覺中計,但這酒又是月兒的丫頭送來的,應該不會這樣的,怕是這東方府有人算計月兒。

于是趕緊用內功壓制翻滾的欲望,忽然起身就朝東方月道:“天色已晚,前廳父親恐怕已醉,就先向月兒妹妹告辭了?!惫笆洲D身就走了。

東方月被裴倫突然站起嚇了一跳。還未來得及,卻見他已轉身離去。心道,這人還真是奇怪和魯莽。

出了后花園的裴倫立即派小廝去取了藥來,這才解下心中的欲望。心想還好東方月沒喝,不然就要闖下大禍了,看來這東府的是非也多,自己得早日娶到東方月,免她在這里受奸人所害。

然后帶著小廝前去前廳尋了父親母親。

這邊團兒見計劃失敗,趕緊隱了身去,回去稟告林佩瑤,主仆二人后來暗中打發了送酒水的那名丫頭,叫人賣到了窯子里去,又找來一名新的丫鬟補上,神不知鬼不覺。后這名丫鬟被折磨致死,自是后話不提。

夜晚,宴罷。東方宇闊帶著女兒親自在府門口送別鎮國公一家人。只見裴國公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上車前還大聲招呼東方月要去他家玩,被自家夫人一個爆栗子給喝止住了,然后跟東方月父女倆賠笑,扯著自家夫君就傷了馬車。

裴倫上前拜別東方宇闊和東方月,臨別前依依不舍的看了東方月好幾眼。一旁的東方宇闊都看在眼里。

回了府,送了父親回房,裴倫被自己的母親叫住。

“今日下午你和月兒都聊了些什么。”李氏坐在桌旁,關切的問著小兒子。

裴倫也坐在一旁,回著母親的問話,答道:“并未說什么,只是一直陪著月兒看夕陽?!?

“不過月兒她,一句話也沒和我說,真安靜?!迸醾愌a充道。

國公夫人李氏點頭,解釋道:“月丫頭這性子隨了她的母親,淡泊。而且你東方姨母又去世的早,沒人陪護著她,她的性子難免看起來冷了一點。但正是這淡泊的性子,更顯得她出塵脫俗。她很像當年你東方姨母的樣子?!?

然后又說道:“你們倆也就小時候見過,雖然從小訂了親事,但后來我們家離京多年,來往少了,你倆就再也沒見過了??峙孪嗵幤饋硪捕嘤猩??!?

“這回回京了,兩年后怕是等月丫頭一滿十五,就要操辦你們的親事了。這期間你可要好好與她相處,跟月丫頭多熟悉熟悉,月丫頭是個好孩子,你可不許欺負了她。”李氏囑咐道自己兒子。

裴倫自然恭敬的答應,就算母親不說他也會好好保護東方月的。

和母親聊了一會后,母親就回房照顧父親去了。

而裴倫也并未向母親提及剛才傍晚的事情,怕母親對東方月多心,那畢竟發生在東方府內。一夜無話,裴倫想著佳人冷漠的樣子,可愛的樣子,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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