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黃泉藥店
- 龍抱云
- 2410字
- 2020-03-13 19:54:12
回到住處,路九歌覺得心煩意亂。只要一想到這幾天自己脖子上一直坐著一個鬼,她就心跳加速,呼吸困難。
好端端的,自己為什么會被鬼纏上,而且一纏就是好幾天?
朱敏濤看她心神不寧的,就問她怎么了。路九歌沒有正面回答,支支吾吾的搪塞了過去。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久,睡的很不踏實。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路九歌看了看表,凌晨兩點。她披上衣服下了床,站在窗臺邊,把簾子拉開一道小縫,往外看去。
凌晨的小區,一片安寧靜謐。此刻月光如水,毫無遮攔的傾瀉而下,從樹叢草窠里偶爾傳來一兩聲蟲鳴。
路九歌想著心事,眼神不經意間一掃,看到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坐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一身白色裙子,長長的頭發披散著,背對著她,正側倚在長椅背上一下一下的梳頭。
路九歌心里“咯噔”一下子,一種異樣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大半夜的,怎么會有人坐在外面梳頭?而且,這女人為什么看上去就覺得哪里不對呢?
就見女人梳了一會兒,便把梳子放在了一邊。她慢慢轉過臉來,朝著路九歌的窗口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路九歌的心砰砰直跳,她擔心轉過來的會是一張猙獰恐怖的臉。然而她想多了。這是個挺漂亮的女人,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五官精致,笑容甜美。
路九歌心里奇怪:她為什么知道我在看她,又為什么要對我笑呢?
正在琢磨之際,下一秒,路九歌看到,那女人緩緩的把雙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微微向上一用力,瞬間便把整個頭拔了下來,捧在了手里。血頓時涌了出來。
沒有頭的軀干把這顆美麗的腦袋放在膝蓋上,雙手熟練的三下兩下把一頭長發挽成了髻子,盤在了腦后。最后不忘用手理了理,一絲不亂。
那雙手又捧起腦袋,緩緩的安到了脖子上。然后轉了一周,看看沒問題了,女人站起身來。此刻,雪白的裙子早已被涌出的鮮血染成了紅色。她再次沖著路九歌這邊微笑一下,一張慘白的臉七孔流血,然后邁著小碎步往遠處走了……
路九歌再次醒來時,看到自己上方有兩雙眼睛,都在焦急的看著她。
“哎,醒了,終于醒了!”是朱敏濤的聲音。
路九歌目光緩慢的移動,看了看兩人,有氣無力的說:“我……怎么了?”
朱敏濤急火火的說:“劉念早晨起的早,一下地就看見你倒在窗邊。她趕緊叫醒了我,我們把你抬到床上,又是敷毛巾又是按人中的,就差人工呼吸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們就要打120了!”
劉念點點頭說:“是啊九歌,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路九歌此時仍然面無血色,嘴唇微微顫抖著。
朱敏濤伸出手背貼了貼她的腦門,說:“不發燒啊!九歌,你到底咋的了啊?你別嚇我啊!”
路九歌硬撐著坐起來,靠在床幫上,喘了口大氣,緩緩的說:“我沒病,我是……被嚇的……”
兩個女生面面相覷,心情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劉念給路九歌倒了一杯熱水塞進手里,說:“你別怕,慢慢講給我們聽。”
路九歌猛喝了幾大口,穩了穩神。朱敏濤摟著她的肩膀,她這才給二人講起了凌晨她所見到的一幕。
聽她說完,劉念皺起了眉頭。一貫大大咧咧的朱敏濤此刻也不說話了,因為她知道,路九歌可不是個愛咋呼瞎叨叨的人。她說看到了,就一定是看到了。
朱敏濤還是安慰了路九歌幾句,什么眼花啦,休息不好產生幻覺啦等等。
路九歌心里苦笑,她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把鬼坐頭的事情告訴她們。
下午,東方白約李澤飛吃飯,算是對他那天幫忙的感謝。
電話里,東方白問他:“想去哪兒,你定。”
李澤飛想了想說:“嗯,那就還去你家附近那家王胡子燒烤吧,好久沒擼串了。”
王胡子燒烤在這一片烤串屆是首屈一指的。店面不大,就是個露天的院子,但味道好,價錢公道,所以附近的居民經常光顧。一到飯點兒,人滿為患。
東方白到的時候就還剩個一座位。他走過去時看到旁邊桌坐著三個男人,其中一個他認識,就是瑞景小區里的住戶,都叫他剛子,是個游手好閑的混子。
剛子也看見東方白了,主動打了招呼:“喲,老弟,你也來擼串呀!”
東方白朝他點點頭,坐下了。
這仨人桌上堆了好多瓶酒,白的啤的全都有。三個人大說大笑,罵罵咧咧的,好像已經有點喝高了。不知道是一時興起還是什么原因,剛子還把一瓶燒刀子全倒在了自己頭上,估計過會兒就要耍酒風了。
東方白不屑的瞟了一眼,收回了眼神。
沒一會兒李澤飛就到了。點好了餐,烤串端上來,二人邊吃邊聊。
忽然,東方白看見旁邊桌滿身酒氣的剛子站了起來,兩眼直勾勾的。他嘴里念念叨叨,聽不真切,只能隱約聽到“魂魄無依”、“加持”什么的。他搖搖晃晃往后廚方向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怎么,東方白感覺他哪里怪怪的。
下一秒,他心里一激靈,因為他看到剛子走路時只有腳尖著地,而大部分腳掌都是高高懸空的!與此同時,自己手腕上的五錢手鏈竟然放出了一道紅光!
此刻剛子已經進了后廚。
東方白“噌”的站起來,二話沒說,轉身就朝后廚飛快的跑過去。這時就聽到里面有吵鬧的聲音,隨即傳來一聲慘叫。
東方白一挑門簾鉆進了后廚,下一秒,他的頭“嗡”的一聲就大了。
只見灶臺旁,渾身著火的剛子正站在那兒手舞足蹈。旁邊的大廚乍著兩只手,眼睛瞪的老大,已經嚇傻了。
東方白順手從旁邊的水龍頭下邊抄起盛滿水的大炒鍋,一股腦的往剛子身上潑過去。
瞬間冒出一股糊煙,火苗被壓下去沒有三五秒,又燃燒起來。東方白從地上拎起一根黑皮水管,喊起來:“快打開閥門!”
大廚這才如夢初醒,把墻上的一個水龍頭擰開了。水流頓時從管子里涌了出來,東方白對著剛子一通猛噴。
幾分鐘之后,火終于被撲滅了。“哐當”一聲,如黑炭一般的剛子倒在地上,攣縮的緊緊的。
外面的人聞聲跑進廚房,也都嚇的尖叫起來。
東方白臉色難看極了,他默默的把皮管子扔在了一邊,走到門口,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警察就來了。作為直接目擊者,大廚和東方白首先接受詢問。
大廚哆哆嗦嗦的說:“警察同志,我啥也不知道啊!我正炒著菜呢,那小子就進來了。我聞見他一身酒味,問他有啥事。他就傻笑著不說話,然后,他打開那邊的灶眼就把腦袋伸過去了,人一下子就著了!”
接著東方白把自己滅火試圖救人的經過也講了一遍。和剛子一起來的那兩個人提供了他的姓名和住址等信息。
警察一邊記錄一邊自言自語的說:“奇怪了,這個瑞景小區最近怎么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