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余并未入眠，端坐月華之下，身上籠罩著清輝。

他的身姿有些單薄，黑發隨風而動，眼神清亮，如湖水一般澄凈。

如深山中的一道清泉，給人一股清新的感覺，很有自然的味道。

他并沒有落下每日的修行，對于葉余而言，神體才是他修行的關鍵，雖然兔子嘴上說的不錯，神體是曠古震今的存在，但實際上和別的體質是有差距的。

神體神異之點在于異象，肉身，以及浩瀚的神識。

暫且不算混沌青蓮和太極圖。

葉余細細深思，現在他體內的異象有仙王，混沌青蓮。

是否能夠削弱敵人的戰斗力并不清楚，因為他的對手體質沒差到哪去，對于凡體的壓制程度是個問號。

所掌握的古經有《道經》《大般涅槃經》，一個是東荒最好的輪海基礎經文，一個是大帝傳頌的經文，日后也能成為依仗。

沒有學會任何的秘術，這意味著葉余的攻伐只能運用太極劍，以及肉身搏殺，神紋也能充當戰力，可是日后需要鑄造器，他平日里在積累神紋。

葉余修為還在命泉境界徘徊，并不是不想要修行，而是往日里需要的修行資源過于龐大。

他每日做宗門任務，游離天門宗外的時候到處搜尋靈藥，從開始到現在已經兩個月，靈藥已經堆成一座小山。

如一粒小小的石子，落入海中，漣漪在水波中不斷的傳播。

葉余修行極為平靜，進入一種空靈的境界，苦海不再沸騰，一切都順其自然。

靈藥化作藥液，葉余不斷吸收靈能，圣潔的光輝向著周圍四溢而去。

整個山谷都一片朦朧，神紋一下子多了二十七道，像是一根根神鐵鏈，又如一道道閃電，橫在苦海的上空。

淡淡熒光繞在指尖，又如精靈，灌入神體，有如清泉般跳動，又像是奏響的樂章，輕靈而又婉轉。

他黑發柔順，神體化作琉璃，晶瑩剔透，閃爍著燦燦柔光。

他的血肉、臟腑、骨骼晶瑩無比，無塵無垢，像是瑰美的藝術品，絢爛生輝，肌膚也閃爍晶瑩的光澤，生之力量在緩緩流轉。

“苦海有極限....”葉余輕聲呢喃，他閉上眼，端坐如仙，無比的神圣，他在苦海境界已經完美了。無比挑剔，因為這是兔子親手塑造的。

它哪怕再衰弱，也是一尊大帝，曾經鎮壓一個時代的存在，天資自然無與倫比，對于苦海境界的理解極為深刻。

葉余吸收的很快，卻很平靜，如吃飯喝水，他神識似乎有千萬種姿態，都為他的本尊，在濃與淡之間徘徊，筆墨不定，每一個自己都在盤坐，參悟道經。

“這是？”葉余驚愕，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

突然，苦海之中仙王睜眼，透發出一股古樸而又滄桑的氣息，傳出了聲音，他細細聆聽。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蕭呵，潦呵，獨立而不垓，可以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

玄奧古經，難以明其意。

浩大而又深奧的聲音，似從那遠古洪荒劃破時空傳蕩而來，最終如黃鐘大呂一般在葉余耳畔震動，傳入他的心中。

識海中，那如烈陽般璀璨的神識開始變換，似乎被仙王所接引，不再是往日烈陽，它在整合所有盤坐的葉余姿態。

烈日化作三尊小人齊齊吟唱，大道之花盛開，神識蛻變，葉余感覺自身每時每刻都在感受天地的波動，領悟大道。

他體內命泉之中早已駭浪滔天，然而小人出手了，坐在最中間的那一尊小人睜開眼，金色的瞳孔照亮整個識海。

它一指點出，大道天音，如淵似海，深奧浩瀚，每一個字響起，都如海崩淵裂，響徹天地間，命泉之中那汪大海不斷變化，不再由太極圖轉換，定下乾坤。

命泉里面的生靈似乎獻祭了，命泉清澈可見，不再是非黑即白，出現了許多的場景，與其說是命泉，更像是忘川河。

許多熱鬧的場景，點點的星光，晝夜的交替，葉余眼中，猶如洞若觀火。

“輪回....”葉余眼眸微縮，他想到了這個，新生的命泉就像是傳說中地府里的忘川河，記載了很多的往事，生前的回憶。

他的戰力并未有升華，恰恰相反，他在退步，一切的靈光涌入命泉之中，泉水如瓊漿玉液，葉余心中有所感，配合命泉，觀想輪回之中的忘川河。

閉上眼。

有哀怨的笛聲吹奏，忘川河在葉余苦海之中顯現，北斗星域突然顫動，勾動星辰之力化作無盡星光，無數人被這場景所震撼，呆滯望向天空。

他眉間一道光芒撕裂天地，貫穿了整個東荒，一道朦朧的身影在虛空之中掀起了無盡的波瀾，猶如仙王臨塵。

然而，新生的命泉如鏡中花，水中月，葉余神識之中三尊小人齊聲吟唱，化作畫家，勒筆煙直大漠，荒涼，枯寂。

指尖跳動時，有微石落海，泉水波動，萬里長風迎來，濃淡相間，最后都溶于一座高峰，奇峰險峻，山莫大于之，史莫古于之！

終化一輪明月，高掛天空。

葉余氣息不斷變化，開始如冰山上的雪蓮，俊秀而清雅，后如氤氳的白霧，朦朧而神秘。

“我感受到了，這是命泉的極限。”他開口。

九天十地法則并不算完整，但就算是完整的，人也會有極限，每個人按照情況各有不同，而葉余已經觸摸到了他命泉境界的極限，只是尚未達到。

睜開眼，葉余眼神明亮，心如明鏡，自修行的第一天起，道虛就點明了修行的關鍵。

‘心’

對于神體內發生的改變葉余摸不著頭腦，它太過奇異，或許要去傳承塔翻閱古經才能得知，萬古歲月以來，神體并不算特別少，或許有典籍能記載下他們的神妙。

“修為上暫時不需要太過操心，接下來，我還需要尋找秘法。”想到這，葉余不禁皺起眉頭，秘術并沒有那么容易獲得，那些神妙的秘術往往都是作為傳承留下。

“或許有.....只不過，可能并不存在。”葉余忽然想起道峰的那一處山崖。

葉余站起身，離開這處山谷，前往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