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的清晨都是愜意的時光，如果沒有一個討厭的人在旁邊的話。

“師弟......”

“別吵了，我醒著的。”葉余嘆了口氣，看著窗邊的風鈴沉默不語。

少見的安靜，今天磨人的妖精怎么不說話了，他轉過頭，林悠婉撅著嘴，似乎很委屈。

“怎么了，誰惹你了，這座道峰應該沒有這么不開眼的人吧，就不怕峰主打著宗門歷練的理由把他和諧了？”

林悠婉不服氣的說道“你胡說，我奶奶才不會這么做呢，她可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是嗎，那是誰惹到我們的小公主了。”葉余隨口說道，其實也很好猜，十歲的小女孩成熟的比較早，對于某些事情比較向往，然而一個正常的成年男性都不會對小女孩產生興趣。

“弈天成師兄他......他有一個很好看的道侶了。”林悠婉弱弱的說道。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眼光放遠點，師姐，這世界上的美男很多，你總會遇到對你口味的。”

“師兄他不一樣！！”林悠婉瞪大雙眼，咬著嘴唇。

“他修為高，溫柔，善解人意，還....還懂得女生心思。”

“這樣啊....”葉余抹了抹汗，這年頭一個小女孩都這么難哄。

“那你想怎樣。”葉余順著她的話說道。

“我不知道.....”林悠婉悶悶不樂的說道。

“沒事的，以后師弟給你抓羽化神朝的神子過來，絕對天資無雙，帥的一塌糊涂的。”葉余拍了拍胸膛，對林悠婉說道。

“真的嗎？”林悠婉淚眼汪汪，聲音軟糯，如同一只小狗。

“真的是真的，你別問了。”葉余頭都大了，真的不會哄人，反正承諾是先許下了，能不能做到以后再說。

“這樣啊。”林悠婉心情好轉，紅撲撲的小臉綻放笑容，她眼神閃爍莫名的光芒，隨后幽幽的說道“師弟不要騙人.....要是騙我我會生氣。”

“我這個人最守承諾了。”葉余敢打保票。

“要是騙我的話......師弟其實長得細皮嫩肉的呢。”林悠婉的眼神逐漸危險。

葉余心底一顫，看向窗外，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你看，弈師兄來找你修行了，你趕緊去，可別耽誤了。”

“是嗎，我先走了，晚上聊。”果不其然，林悠婉一聽到這個名字興沖沖的跑下去了。

葉余松了一口氣，看了下去，正好和弈師兄的眼睛對上，兩人同時一愣，隨后不約而同的露出苦笑。

懂得都懂。

“師兄，我有修行上的問題請教你。”林悠婉輕啟朱唇。

弈師兄耐著性子跟林悠婉講解，然而他還是不懂林悠婉，林悠婉若是真的不會修行上的事情，早就去找峰主了，怎么會輪得到他。

他們在一個亭子下面論道，來往的師兄弟很多，大多數都投以奇怪的眼神在弈師兄身上，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

“你看，弈師兄竟然和小師妹聊的這么開心，會不會是......”

“這也倒稱得上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你妹啊，弈天成青筋暴起，誰特么喜歡一個幼女啊，我才不是變態啊。

“嘖嘖，沒想到弈師兄有這樣的癖好，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一個表妹，不足五歲，長得甚是惹人憐愛，改天推薦給弈師兄，嘿嘿.....”

嘿嘿你大爺的，弈天成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只是默默記住了那個弟子，總有一天會讓他知道散播自己謠言的后果。

林悠婉看著弈天成看著自己的臉龐久久不語，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拉了拉弈天成的袖子“師兄，人家還小.....”

意味深長的話語讓周圍嘩然一片。

弈天成臉都紅了，但這絕對不是羞澀，而是他有了想要殺死自己的沖動，他弈天成一世英名就毀在了這個小丫頭手上。

葉余剛喝了一口泉水就不禁吐了出來，咳嗽了好久，這么刺激的嗎，弈天成就算不想承認也難了。

葉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弈天成，被傳謠言的感覺不好受啊，總算也有人嘗嘗這種感覺了，這么想著，葉余的笑容逐漸變態。

蘿莉控弈天成的名字從今日起將聲名遠揚。

一旁的道峰師姐眼神復雜，沒想到曾經的男神有這種癖好，真是令人失望，一旁的男弟子則是嘖嘖稱嘆，紛紛豎起了大拇指，表示自己能夠理解。

似乎有點不太對，但不要緊，多一個變態和多一群變態又有什么區別呢。

遲早要進監獄的不是嗎？

葉余記住了那幾個豎起大拇指的變態，覺得以后還是提醒師姐離他們遠點才好，這種人放在前世就應該被偉大的人民警察關照。

弈天成俊朗的臉都快扭曲了，他和這丫頭什么仇什么怨，她要這么害自己。

最后還是找了一個理由偷偷溜掉了，留下林悠婉帶著癡情的眼神看著他，那孤單的神情，就像一個被負心漢拋棄的妻子一樣。

于是乎，又多出了一個版本，某不知名的弈天成玩弄了道峰大小姐林悠婉之后絕情的離去，被道峰弟子編成了十八個劇本，每一個劇本弈師兄都有最少五個情人，他的名聲是徹底的臭了。

葉余再次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

“人言可畏啊.....”他感嘆道。

林悠婉在度過了和弈師兄的甜蜜甜蜜時光之后心滿意足的回來了，少女的心思那個活躍啊，于是又盯上了一盤老老實實看經文的葉余。

“師弟.....”幽幽的聲音從葉余耳旁傳來。

“有什么事嗎，小惡魔....額不，師姐。”葉余發現自己好像說錯了話，趕緊改口，冷汗直冒。

“你好像說錯了什么東西。”林悠婉眼神越發的危險。

“沒，我剛才在修行上有所困惑，我的道心有鬼魅在作祟。”葉余一本正經的說道。

“是嗎。”林悠婉面無表情的說道。

“嗯。”葉余點點頭。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師姐你什么時候修的道啊。”葉余看著漫天的紅霞漸漸墜落。

“沒印象了。”林悠婉的臉頰被紅色暈染，語氣很平淡，微風吹拂她的發梢，帶著一絲涼意。

“哦。”葉余看了她一眼，閉上嘴。

“你說，我是不是很煩啊。”林悠婉忽然出聲，她并沒有看向葉余，就像問的問題不是在問他一樣。

葉余：“............”。

這要他怎么回答，只不過是一個小女孩的問題罷了，可當葉余組織了語言之后，他又說不出口了。

“我想，是你表達心情的方式與一般人不一樣罷了。”沉默了很久之后，葉余伸手接過一片落葉，神情莊重，

“那我怎么覺得他們都討厭我.....”林悠婉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幾乎跟沒有一樣。

“從小好像我就是一個累贅，爹娘出事了之后沒有人關心過我，奶奶常年住在秘境里，只是囑托師父來照顧我。”

“我修道只是不想讓師父擔心，我每天都在努力，跑去跟師父說，師父只會因為我修行進步了夸獎我，從來不關心我生活過的怎樣，開不開心.....”

“我只想要有個人關心一下......”她越說越難過，眼眶有些紅。

“沒人愿意跟我一起玩，因為我是峰主的孫女，我特意來住這里，卻沒有人敢跟我一起...”

說到這里，她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葉余，她想起上次煉丹好像讓葉余斷了一條腿。

果不其然，葉余的臉角有些抽搐，顯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林悠婉閉上嘴，她有些害怕。

“你在擔心什么，放心好了，我不會去別的地方住了。”溫柔的聲音從林悠婉耳邊傳來，葉余笑得很是暖心。

“說到底，你還是個孩子啊，確實不太能承受這些。”葉余感嘆道。

“你不也是孩子，你比我還小呢。”林悠婉不服氣得說道。

“因為我是注定要成仙得男人啊，心里成熟一點不是很正常嗎？”葉余笑著說道。

“呸，吹牛都不打草稿，你能不能要點臉。”林悠婉鄙視得看著葉余。

“我沒有撒謊，將來你會看見我君臨天下，鎮壓九天十地的。”葉余很是認真的說道，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林悠婉皺了皺瓊鼻，黑發明眸，如同九天玄女下凡，只不過是幼年期的玄女。

“大騙子，我才不會信你的鬼話呢，你要是能成仙，那我不就是傾倒眾生的女帝？”她做了個鬼臉。

葉余笑了笑不再言語。

夜幕降臨，葉余起身，拍了拍衣襟，“睡覺去了，師姐，晚安。”

“晚安，師弟。”林悠婉眨眨眼，笑著說道，隨后起身離去。

葉余回到房間，點燃蠟燭，褪色的鎏金燭盞似乎多年沒有用過了，書桌前，積灰的石砌窗臺譜寫歲月的痕跡。

是誰坐在菩提樹下，細數著輪回了一季又一季的滿簾落花。柔柔的呢喃，瑟瑟的嘆息，潺潺的相思，嫵媚了胭脂妖冶的芳華。

是誰在三千紅塵中，輕輕彈奏一曲惆悵的弦音。一首唐詩，一闕宋詞，一曲簫音，漣漪了前世今生的眷戀。

“成仙啊....”葉余眼神有些迷離。

太遙遠了，還是先走好現在的每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