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們是有比較中意的嗎？”

“我們現在還在考慮中，請問高總什么時候有時間能來公司一趟，我們當面聊一下戶外廣告屏的相關事宜？”

高亞飛聽宮雪這么說，“今天就可以……”

“那我們定下午兩點吧？高總覺得可以嗎？”

高亞飛爽快地應了下來，掛斷電話，他嘴里哼唱著不知名的曲調，身體跟著嘴上的節拍隨意律動，臉上的開心向外擴散開來……

下午兩點鐘，高亞飛準時出現在趣佰購物中心的辦公室門口，黑色皮衣搭配淺色闊腿牛仔褲，頭發微卷，與前幾次見面時又多了幾分干練，他的出現總會在辦公室引起陣陣的騷動……

站在門口的高亞飛舉起手來，遠遠地沖宮雪打招呼。

“好好看……”陳晨湊過來忍不住夸贊，“主管，約飯的帥哥又來了……”

宮雪瞥了一眼一臉花癡相的陳晨，“你的工作都做完了？”

陳晨撇撇嘴，“看一眼都不行！真小氣！”

“誰不讓你看了……”宮雪懟陳晨的話還沒有說完，高亞飛已經來到宮雪的辦公桌前，纖細的手指在宮雪的辦公桌上輕叩。

“宮主管，我們在哪里談？”

宮雪拿起準備好的文件，“我們去小會議室吧……”說完，帶著高亞飛朝小會議室走去。

倆人一前一后朝門口走去，路過行政部，高亞飛驚呼，“哎呦，我忘記帶簽字筆了……”

宮雪把手里的筆遞給高亞飛，高亞飛擺擺手，“一會你也要用，我借一支吧！”

高亞飛幾步走到卓文津的辦公桌前，“借支筆用一下？”

卓文津看著站在他面前借筆的高亞飛，略顯吃驚，眼眸輕輕晃動，他迅速翻找出一支嶄新的中性筆，慌張地遞到高亞飛手中，高亞飛收起那肆意的笑容，臉上多了幾分深沉，他顫抖著嘴唇幾次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卓文津手里的筆，高亞飛遲遲不接，只是那么呆呆地看著卓文津出神。

卓文津把筆塞到高亞飛手中，轉身離開辦公區，高亞飛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中性筆，然后把它緊緊地握在手心，那臉上的深沉在看到宮雪的剎那，轉變成放蕩不羈的笑顏……

來到小會議室，高亞飛把幾個路段的電子屏價格表拿給宮雪看，宮雪接過價格單，仔細翻看。

高亞飛清清嗓子，“今天狄總不在？”

宮雪把目光重新聚焦在高亞飛身上，“你找狄總有事？”

“沒有……”高亞飛看了一眼宮雪，臉上堆滿笑容……

宮雪繼續埋頭看文件，又在文件上勾勾畫畫，最后她把文件遞交到高亞飛手上，“這幾個路段的大屏價格還有優惠嗎？”

高亞飛看了一眼宮雪勾畫的路段，拿出攥在手心的中性筆在文件上標出最終價格，“這個價格是我能給到的最低價了……”

宮雪看了一眼，“你這價格是短期合作的價格吧？高總沒有長期合作的打算嗎？”

高亞飛淺笑，“宮主管，你選的這幾個大屏可都是繁華地段，廣告圈任你去打聽，絕對沒有高過我給你的報價的……”說完，高亞飛還不忘給自己的公司做宣傳，“你看我們公司接的那些廣告，一般都是比較知名的企業，像一些很小的公司我們壓根不接……”高亞飛笑稱，“套用現在飯圈的語言來說，就是我們很愛護自己‘羽毛’的！”

宮雪笑笑，并未過多言語，“好的，那我會根據我們的預算再仔細斟酌一下，麻煩高總讓您親自跑這一趟……”說完，宮雪起身送客，高亞飛也起身朝門口走去，宮雪走到門口打開會議室的門，禮貌性后退幾步請高亞飛先行，卻無意瞥見高亞飛緊攥在手中的中性筆，兩人相視一笑，高亞飛快步離開了趣佰的辦公室……

宮雪回到辦公室，開始馬不停蹄地整理電子屏資料，陳晨見到宮雪回來了，湊上來問：“約飯的帥哥走了？”

宮雪狠狠地瞪了陳晨一眼，陳晨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繼續她的工作，沒過多久，宮雪走到陳晨旁邊，“準備一下，十月一號的時候發一波推文出去吧！”

“主管要開始上戰場了嗎？”陳晨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什么上戰場？你現在不已經在戰場上了嗎？”宮雪回答。

“什么已經在戰場上了？”陳晨故作一副吃驚的樣子，“主管，你要保護好人家，人家還沒有男朋友……”說著把頭靠在了宮雪身上。

宮雪一臉的無奈，捻著手指用力把陳晨的腦袋推開，“沒有男朋友就活成個漢子！”

陳晨故作嬌嗔，“主管，你怎么可以讓人家活成個漢子？你好壞喲！”說著用微微蜷起的手指輕叩宮雪的肩膀，嘴里念念有詞：“小拳拳錘你胸口……”

宮雪一個白眼沒有翻完，狄總出現在了他倆面前，陳晨趕緊收斂起自己不正經的樣子，老實巴交地跟狄總打招呼：“狄總好！”說完，悄悄坐回位子，宛若一個好好學生的樣子。

宮雪也稍稍收斂起肆意的樣子，跟狄總問好，狄總的眼睛快速在宮雪臉上掠過，沒有一絲波瀾。

見到狄總走進辦公室，陳晨小聲念叨：“今天狄總心情好像不太好……”

宮雪聽在耳朵里，卻并未參與討論，人事薇姐端著水杯走到陳晨辦公桌前，接話說：“今天早上剛來的時候心情還不錯呢！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后就一臉嚴肅了……”

“還是小心為妙，我可不想撞槍口……”說完，陳晨開始埋頭編輯推文。

宮雪整理完電子屏廣告的報價單，徑直走向狄總辦公室，狄總辦公室的門敞開著，宮雪探頭進去，“狄總？”

狄總抬頭看了一眼宮雪，“請進……”

“狄總，剛跟FING傳媒的高亞飛談了一下，這是我根據他最新的報價，還有其他幾家電子屏公司給出的報價做的比對明細，請過目……”說著，宮雪把文件遞交到狄總手上。

狄總接過文件，仔細看了起來。

“狄總，后面的幾份文件是電子屏的投放方案……”

狄總并未抬頭，眼睛一直在幾份文件之間徘徊，幾分鐘后，狄總指著宮雪給出的投放方案，“我更看好方案A！”

“好的，狄總，那我就根據方案A開始執行了……還有國慶期間開始陸續發推文了……”

狄總點點頭，“好！還有其他事情嗎？”

“沒有了……”

聽到宮雪的回答，狄總開始低頭查閱辦公桌上的文件，宮雪看著面前的狄總，忽然覺得他們的距離在一點點變得遙遠起來，見宮雪還未離開，狄總面無表情地抬頭問：“還有其他事情？”

宮雪搖搖頭，快步離開。直到宮雪的身影在辦公室消失，狄總臉上的冷漠才慢慢退散……

下班前，陳晨的推文經過宮雪和狄總的確認，最終決定國慶節和中秋節分別推送。大家紛紛從辦公室離開，準備迎接忙碌生活里的片刻閑暇……

從辦公樓出來，天空越發陰暗，颯爽的秋風掃過路邊的落葉，柏油馬路上的塵土夾雜著落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身材單薄的宮雪艱難地走在回公寓的路上，風衣被秋風吹出各種形狀，她瞇著眼睛艱難地向前行走著……忽然天空開始飄落涼涼的雨滴，一滴兩滴敲打在宮雪的頭上，身上，衣服上……

秋天的涼意透過雨水滲透到每個過路人的骨髓里，淅淅瀝瀝的雨水沒有盡頭地飄落著，陣陣秋風吹過，宮雪不禁寒顫連連，她走到路邊想要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可是惡劣天氣里根本不容易打到車，十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過去了，預約的出租車也并未按時到達……

宮雪額前的頭發被雨水淋濕，冷冷的雨水順著宮雪的臉頰滑落，慢慢變得溫熱，她把風衣緊緊裹住自己的身體，牙齒在不停地上下打顫……

忽然一輛奧迪A8停在宮雪面前，車窗玻璃落下的瞬間，那張熟悉的面孔映入宮雪的眼簾。

“狄總？”宮雪用顫抖的雙唇說出這兩個字。

只見狄總皺著眉頭沖宮雪喊話：“愣著做什么！快上車！”

宮雪顫顫巍巍地從車頭繞過，坐到副駕駛座上，狄總從車后座拿來一件襯衣丟給宮雪，“拿它擦擦頭發吧！”

宮雪把狄總的衣服拿在手上，卻并未用它擦拭，狄總看到之后忍不住說：“這衣服是干凈的，不是我穿過的臟衣服！”

宮雪點點頭，“狄總，我頭發一會就干了……”

狄總看了一眼宮雪手里的衣服，伸手拿了過去，側過身來把手搭在宮雪肩上，拿著衣服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后開始幫宮雪擦頭發，車外越來越冷，車內的溫度卻漸漸升高，水蒸氣混雜著曖昧讓密閉的車內空氣越發稀薄……

“我自己來好了……”宮雪伸手去拿過頭上的衣服，卻恰巧碰到了狄總的手指，宮雪手指蜷縮，可是狄總的手隔著衣服依舊搭在宮雪的腦袋上，手上的溫度慢慢傳遞到宮雪的腦袋，然后順著皮膚擴散開來，宮雪的臉頰微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