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無涯勾了勾唇角，道：“我早已不是竹劍君了，現在的我宛如厲鬼，多殺幾個人罷了……”

秋染沉默半晌，問：“您是逍遙門的第一任掌門。”

青無涯挑眉：“你知道的還挺多。沒錯，逍遙門是我一手創建的，只是這段歷史早就被人封鎖了。”

寧復秋心下疑惑——秋染怎么知道這么多？不過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時候，她道：“前輩，晚輩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您能放過這一回進來的人。”

青無涯冷笑：“我放過你們，誰來放過我，放過阿煙？”

寧復秋一頭霧水，不過看秋染的樣子，她似乎是知道的。

秋染開口了，她的聲音飄忽不定：“竹劍君，如果我說，秋致煙沒有死呢？”

青無涯愣了愣，而后笑道：“你知不知道，上一回對我說這句話的人，墳頭草已經三丈高了？”

秋染搖搖頭：“我是秋家的人。”

秋和扯了扯秋染的袖子：“染染，別說了。”

青無涯聽了這話卻急道：“你快說，你快說……若阿煙真的……”

寧復秋在一旁沉默著，她似乎猜到了一點，心下微嘆。

秋染道：“秋家的人是龍族后裔，每過一千年，便會出現一位龍女，算是返祖現象。而每一位龍女，都會接收在她之前的所有龍女的記憶。”

秋染頓了頓，道：“這一任的龍女，是我。”

寧復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著秋染。

秋和不說話了，有些頹廢地靠在墻上，而青無涯已經怔愣在了原地：“你是說，你有阿煙的記憶？”

秋染點點頭，道：“秋致煙前輩……尚在人世。只是她肉身已毀，只剩三魂七魄尚存。”

青無涯似乎不敢相信，顫抖著問：“你若是敢騙我，你可知道后果？”

秋染苦笑一聲：“您若不信，且聽我說一說一個故事罷。”

寧復秋干脆坐了下來，看著秋染美艷的臉上那絲不甚明顯的落寞，心疼得緊。

秋染垂眸：“那是十萬年前的事了。”

……

十萬年前，秋家的龍族血脈還很純厚，幾乎每個人都能化龍——或者說，那時的秋家，就是龍族的一支。

秋致煙是嫡長女，生得甜美可愛，從小錦衣玉食，被所有人寵愛著長大。

她五歲時拜入了佛門，成了一名佛修——蓋因有佛子道她十八歲那年有一場浩劫，需修佛才能化解一二。

秋致煙帶發修行，在那個男女皆可修佛的年代再常見不過；她很有慧心，對于諸多佛家經典，都有深刻而獨特的見解。

待她到了十八歲，佛子說：“你這一劫在凡界，你可愿前往？”

秋致煙道：“凡界也好，仙界也罷，眾生平等，皆可一渡。”

佛子笑道：“這一回，卻不是要你去渡人。”

秋致煙抬頭，有些不解。

“你需得渡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