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替我心疼了！”蓮華搖了搖白潤玉的肩，撒嬌道：“像今晚這樣的好機會可不多，你不趁機竊玉偷香，卻要一直生悶氣？”

“我怕把——”白潤玉點了玉樹眉心，稍稍緩和的勾了一下嘴角，沒說下去。

蓮華嘆了口氣，軟軟的偎進白潤玉懷里，抬手撫摸他的側臉，低聲說：“她說她要跟太后討懿旨。”

“嗯。”

“你知道？”

“她說過。”

“太后若真下了懿旨，你有辦法讓太后收回成命？”

“一時還沒有辦法。”白潤玉沉聲說。

“哦。”蓮華咬了咬唇，忽然將白潤玉抱緊了，恨恨道：“皇帝害慘了我阿姐！如今，他們又來害我了！若是走投無路了，我們便跑，跑到天涯海角我就不信他們找得到！我手頭的產業換做現銀支撐數年想必不難！”

白潤玉沉默一陣，抬手順了順蓮華的長發，“好。”

“你渴嗎？”蓮華跳下去，反身關上窗戶，然后才點燃燭火放在燭臺上，桌上有茶壺，她倒了兩杯，遞給白潤玉一杯，“雖是冷茶，但海二這人十分愛干凈，這里不會有隔夜的茶水，只管放心喝。”

“聽聞海家離京逾十年。”白潤玉道。

“十一年。”蓮華喝著茶水回答，“他走的時候，我才四歲。”

白潤玉微沉了臉色，道：“你卻十分了解他，亦十分熟悉這里。”

蓮華品味著他這話的意思，不禁莞爾，挑眉睨著白潤玉問：“你，吃醋了？”看白潤玉不說話，伸手挑了一下他的下巴，斜倚著書桌好心情的說：“我當然熟悉這里，這十一年，我但凡心情不好就來這里喝悶酒，呶，這里頭還有一間暗室呢，說是暗室，其實比外頭還大，也能看出去，那窗戶設計得十分巧妙，若只打開里頭一層窗，從里面看得到外頭，外頭卻看不到里面！”

說著蓮華抬手捏了捏肩，忽然嘆了一聲，“我小時候他們騙我說其實我是海夫人生的，因為是女兒，海家老爺不喜歡，就將我送給了宮家！我還以為海家兄弟是我哥哥，海家大哥那時已娶妻沒空搭理我，海二爺比我大十一歲，我便日日來纏著他！他竟也并不嫌我麻煩，好幾次去學堂也背著我去，可我坐不住，在學堂里滿屋跑，連累他被先生打了兩回手板！”

說到這，蓮華滅了燈，又過去推開窗讓風進來，聽到白潤玉走到身后，她便往后靠到白潤玉身上，接著說：“別看海家生意做得大，但他從前并不想接手海家的生意，每日苦讀到深夜，他的抱負大約是在朝堂上，唔，他還畫得一手好丹青！那年海家出事，我雖年幼，卻也曉得那是大事，便偷偷來找他，到處都找遍了，最后在這里找到他，許是太過傷情一時忘了關上暗室的門，他一個人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就坐在地上，手里捏著一個信封，將手帕揉作一團咬在嘴里就怕別人聽到他的哭聲，你說可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