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皇宮內,王公公無比慌張的跑到明洛的跟前對他道:“陛下,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明洛正焦頭爛額的批閱著奏折,見王公公這般慌張的樣子,于是對他說道:“王公公,什么事把你嚇成這樣啊,不要急,慢慢說?!?
“陛下,殿外有侍衛來報,說征東將軍白皓此時正率著他的本部人馬在攻城呢?!?
“你慢點說,攻什么城?”明洛顯然沒有聽明白,又問王公公道。
“是攻樂陽城啊,陛下,白皓現在就在城外打著呢?!蓖豕樕珶o比恐慌的答道。
明洛聽明白了之后,瞬間就傻了,但隨后還是自我否定的搖了搖頭,只見他笑著對王公公道:“王公公,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啊,什么人胡說八道你都信?這白愛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應該正躺在他自己的府里養病呢,他不是大病一場了嗎,又怎么會在城外呢,還在攻城?笑話!王公公你說這搞不搞笑?”
說完明洛便停止了大笑,轉而冷下了臉看著王公公。
王公公見明洛似乎是生氣了,以為自己是在戲耍他,于是連忙跪在地上道:“老奴絕沒有在戲耍陛下啊,這是守衛皇宮的侍衛長徐凱跑來親口告訴老奴的,陛下您想想,這等大事又有誰會敢開玩笑呢?”
明洛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確實,王公公說的有道理,沒有人有這膽子開這種玩笑,可這若是真的,那白皓豈不是……
明洛沒有往下想,他連忙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徑直跑到王公公面前,對他道:“走,和朕一起去城門口看看去。”
然后明洛便從皇宮內乘車徑直奔向了宮外,一路上,他看見家家戶戶都是緊閉著大門,并且有大量的羽林軍在駐守著,同時這些羽林軍見明洛乘車經過,于是一個個都低著頭,半跪了下去。
明洛從來沒見過這等場景,他心中納悶,這羽林軍怎么一個個都守在大臣們的府邸門口啊?于是他停了下來,問其中一個羽林軍頭領道:“你知道城外到底是什么人在攻城嗎?”
“回陛下,是征東將軍白皓,是他在率部攻城?!?
明洛不解的問道:“那你們為什么不去前方支援守城將士?反而一個個都守著這些大臣們的府邸,這是為何?”
羽林軍頭領如實稟告道:“回陛下,是潘大人命令我們守在這里的,他說要我們保證好城內諸位大人和百姓們的安全?!?
“那潘愛卿現在人呢?”
“回陛下,潘大人說他要親自率領羽林軍去剿滅城外白皓的叛軍,現在應該還在調集人馬?!庇鹆周婎^領答道。
明白這一切后,明洛便怒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被激怒了。白皓也好,潘福也好,一個個的都都不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里,都自顧自的互斗著,弄出這么大的事,自己這個皇帝居然都被蒙在了鼓里。
明洛不再詢問什么,而是繼續乘車向正門奔去,隨著莫名的殺喊聲越來越近,他對二人的恨意也就越來越大,特別是白皓。
此時白皓在城外陷入了僵局,因為城池根本攻不下,雖然他一開始只是想營造聲勢逼迫守軍開門,沒想到現在卻演變成了真正的攻城戰了。可樂陽城畢竟是晉國都城,固若金湯,城樓上的守軍說的沒錯,這根本就不是靠他這幾千人就能攻下的,攻到現在,七千名部下更是連城門都沒有撞開。
隨后明洛便來到了城門處,他看見果然有一支軍隊在攻城,于是他便在一眾羽林軍的保護下登上了城樓,并且開始尋找著白皓,看看這軍隊到底是不是他率領的,沒一會兒,他果真看見白皓騎著馬指在城下揮著戰斗。
確定了是白皓之后,明洛頓時嚇得往后退了幾步,他緩了緩情緒之后,便對著白皓大喊道:“白皓,你這是在干什么!還不快快停下!”
白皓見明洛到了,于是連忙下令讓部下停止攻城,明洛見白皓停止了進攻,于是也下令讓城樓上的守軍停了下來。
沒一會兒,城門便被打開了,只見明洛在一眾羽林軍的保護下出來并且向白皓這里走來,白皓見明洛親自出來了,于是連忙半跪了下來,他的部下見狀也跟著跪了下去。
明洛走到跟前后,便無比憤怒的問白皓道:“愛卿你現在和朕說說,你是因何故要攻朕的城池???”
白皓則低著頭回答道:“是光祿潘福,是他下令不讓臣進城的,臣因有要事要向陛下稟報,所以迫于無奈才下令攻的城。”
“哦?有要事?來,你現在和朕說說你有什么要事?”明洛厲聲道。
“臣要率軍奪回三鎮,滅了喬君風和他的十萬梁軍,請陛下恩準!”白皓大聲道。
“說到底你還是想為如夢竹報仇?就因為這個,你就要攻打朕的城池?你是不是覺得現在還不夠亂?所以想盡辦法來給朕添堵?你就告訴朕你還想干什么?”明洛怒道。
“陛下誤會了,臣絕無此意?!卑尊├蠈嵉拇鸬馈?
“呵,絕無此意……白皓,朕現在都要怕你了,不怕都不行。你看你多厲害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連朕的都城你都敢攻打,憑這點,你就算得上是古今第一人啊?!泵髀逯钢尊┑谋亲映爸S道。
白皓沒有回答,而是低著頭任憑明洛的數落,也就在此時,潘福騎著馬出現了,并且身后還帶著近萬的羽林軍。明洛見潘福來了,于是清了清嗓子,不再數落白皓。
當潘福來到了近前時,便連忙下馬對明洛跪道:“微臣潘福救駕來遲,還望陛下贖罪,臣現在就拿下罪臣白皓?!?
說完潘福便起身對身后的羽林軍動了動手臂,并對他們說道:“拿下逆臣白皓?!?
但明洛卻阻止了他,便并且說道:“這就不勞愛卿動手了,朕自會懲罰他。”
潘福聞言只得退到一旁待命,可明洛接下來的話讓他膽戰。
只見明洛不懷好意的對潘福笑道:“朕剛才已問過了白皓的罪,朕現在要問問愛卿的罪了!”
潘福聞言剛起身就又跪了下去,他連忙對明洛狡辯道:“陛下,白皓是叛亂,這是死罪,可微臣怎么也有罪了,微臣可是一直在盡職盡責的保護著都城啊,保護著陛下的安危啊,陛下怎么能怪罪于微臣呢。”
“哼,愛卿啊,你是不是當朕是傻子啊,白皓攻城的事,你沒來向朕稟報,你派羽林軍封鎖全城的事,你也沒來向朕稟報,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你說說,你為什么要關閉城門不讓白皓進城?你做的這一切到底是想隱瞞什么?”明洛一口氣就將潘福的老底全給揭了出來。
潘福聽完之后是汗如雨下,他雙手支撐在地上,汗水順著肥肥的下巴不停的滴著,他此時在想著回旋著余地的辦法,隨后他靈機一動,突然就哭喊著對明洛道:“陛下,您是冤枉微臣了,微臣對陛下真的是絕無半點不忠之心啊。”
隨后他又指著身后的白皓道:“但是白皓,他現在居然帶著兵馬攻打都城,這是誅九族的死罪,更是侵犯到了陛下的龍威,微臣身為只忠于陛下的臣子,當然是不會讓他得逞的,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這并非微臣故意所為啊陛下?!?
潘福見明洛沒有說話,于是抓住機會,又接著道:“陛下,大家都知道,白皓一直想出征為如夢竹報仇,若是微臣此次放他進來了,讓他帶著這些人馬去找陛下,那陛下要再不同意,怕是到時候……”
潘福沒有往下說,但結果卻已明了,明洛頓時啞口無言,但明洛知道,潘福的目的絕不會這么簡單,他一定是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同時他已掌握了整個樂陽城也已成了事實。可不管怎么說,眼下要是照著他這么說的話,那白皓就是板上釘釘的死罪了。
潘福見明洛似乎是有些動搖了,不由得暗自一喜,緊接著他便請求明洛道:“還請陛下賜白皓這逆臣死罪,也算是陛下對他的仁慈?!?
明洛聞言為難了起來,心想真的要賜白皓死罪嗎,但他不僅是托孤大臣,更是戰功顯赫的武將,國家的棟梁,若是就這樣處死了,以后再拿什么抵擋梁國的進犯。眼下絕不能處死白皓,必須要想辦法保下來。
明洛心里已打定主意,于是便對潘福道:“愛卿啊,朕看這件事可能是有些誤會,不如你們就此打住和解吧。當然,朕依然會懲罰白皓的,只是死罪就太過了,現在就定罪,未免太過草率了,愛卿覺得如何???”
潘福聽到明洛居然會如此包庇白皓,心里甚是氣憤,但同時潘福也在慶幸,因為這樣一來,他自己也就沒罪了。
沒想到白皓這愣頭青居然會直接攻城,剛才的情況實在是太險了,圣上已經是動真火了。
想到這里,潘福連忙退步道:“全聽陛下的,微臣無話可說。”
“好?!?
明洛隨后又轉身對白皓道:“白將軍,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朕賜你三十大板,同時免去你正二品征東將軍的官職和部下的人馬,降為正七品校尉去扶風縣城聽候調遣,若沒有朕的旨意,不準你踏出縣城半步,聽到了嗎!”
明洛看了看白皓現在這副病怏怏的樣子,隨后又改口道:“朕看你身患重病,那這三十大板就免了?!?
“臣……”白皓見這次出征的請求又被駁回了,而且還被降職了,頓時就不甘心了。
明洛見狀就怒了,因為自己明明已經都免了他的死罪,并且連皮肉之苦都給他一并去除了,可他還是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白皓見明洛正惡狠狠的看著自己,于是只得無奈道:“臣……多謝陛下的不殺之恩?!?
“好,這事誰都不要外傳,就這樣,大家都散了吧?!?
然后明洛又對潘福道:“愛卿現在就去把守在城內的羽林軍都撤了吧?!?
“遵旨?!迸烁0莸?。
隨后潘福一行人便跪在地上目送著明洛的離開。
待明洛走遠后,潘福便回頭看了看白皓,而白皓正好也在看著他,二人誰都沒有說話,就只互帶敵意的對視著。片刻后,二人便各自起身離開了,不過就當白皓轉身離開的時候,潘福突然就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因為他明白,現在的白皓已不再是征東將軍,不能再調一兵一卒,更是被調離了都城,所以接下來要弄死白皓的話,就太簡單了。
當天,二十個侍衛就押解著白皓趕往扶風縣城,明面上是押解,其實就是護送陪同,而潘福也早已得知了這個消息,早早的就派了殺手埋伏在了半路。
白皓現在不僅沒了兵權,而且在樂陽城內的府邸也被封了,府內的下人們也都跟著被遣散了。
路上,白皓由于患病在身,剛到一半的路程就想停下歇歇,于是便對押解他的一眾侍衛道:“各位,能否停下休息片刻再上路???”
眾人互相望了望,皆心想這白皓雖然已被貶為校尉,但先前畢竟是為國家立下赫赫之功的將軍,再說上面也沒有說不準他自由行動,只是陪同他去扶風縣城罷了。
想到這里,于是眾人皆道:“我等都聽大人的?!?
白皓見不遠處有個小店,于是便指著那店對眾人道:“正好前面有個小店,我們去那里歇歇吧?!?
眾侍衛聞言都答應著,隨后他們便牽著馬向小店走了過去。
當白皓一行人來到了小店后,白皓便和眾人都坐了下來,而他們隨身攜帶的武器也都放在了門口,此時店內的掌柜見一行官軍模樣的人走了進來,連忙恭敬的對白皓一行人道:“各位軍爺真是大駕光臨啊,想吃些什么啊?”
說完他便端起茶水挨個倒給了白皓等人。
白皓沒有急著回答掌柜,而是開口問眾侍衛道:“各位兄弟,我看大家趕了這么久的路,不如我們就在這里吃飽肚子再上路,我請客,如何?”
眾侍衛聞言皆笑著謙恭道:“大人,那這多不好意思啊?!?
白皓見眾侍衛沒什么意見,于是便轉頭對在一旁等候的掌柜道:“掌柜的,那就隨便上些飯菜吧,能讓大家吃飽就行。”
掌柜聽完卻并沒有離開,白皓見這掌柜沒有離開,而是緊緊的看著自己,他以為是掌柜沒聽清楚他的話,于是又提高聲音喊了他一聲,“掌柜的?!?
這掌柜似乎是之前愣住了,現在才被白皓的這一聲才叫清醒了過來,他連忙對白皓一臉歉意的道:“軍爺,實在是對不住,剛才小的一不小心就被您這副器宇軒昂的模樣給驚到了,想必軍爺一定是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吧。”
白皓聽后頓時就不好意思了起來,連忙擺手道:“哎!掌柜言重了,在下可不是什么大將軍,只是一介武夫罷了。”
不過白皓一旁的眾侍衛也起哄道:“掌柜的,你可真是有眼光,看人還真是準啊,雖說我們大人不是什么大將軍,不過也差的不遠了?!?
掌柜笑著應和著,“是嘛,那真是太好了。”
隨后轉頭又對白皓道:“既然將軍與小店如此有緣,不知小的能否有幸得知大人的大名?以后在外閑談,也能有些面子不是?”
白皓見這掌柜如此誠心誠意,于是便無所謂的道:“掌柜的這是說的什么話,在下姓白名皓?!?
這掌柜聽到白皓的名字一時有些激動,于是再三確認道:“您……您可是那個征東將軍白皓?”
“如假包換,人還是那個人,只不過……我已不再是征東將軍罷了?!卑尊┪⑽⒁恍Φ?。
白皓話音剛落,原本激動興奮的掌柜此時卻突然冷下了臉,白皓見這掌柜古古怪怪的,于是微微警惕的試探他道:“掌柜的,你快去上飯菜吧,我們可都餓的不行了。”
可掌柜依然不為所動,白皓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剛想站起來和掌柜說話,突然,掌柜猛地把手里的茶壺摔在了地上。
白皓等人都被這古怪的掌柜嚇了一跳,白皓警覺的看著這個掌柜,并且問他道:“掌柜的,你這是怎么了?”
掌柜表情無比猙獰的笑著道:“怎么了?白皓,我們在這里等你可是等了好久了,快快受死吧你!”
說完掌柜便抽出藏在袖子里的短劍刺向白皓,但白皓的反應也是無比迅速,還不等掌柜刺來,他便已早早的拿起了板凳用來充當武器,擋住了掌柜的致命一擊。
隨后白皓憤怒的對掌柜道:“說!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掌柜聽后只是冷哼一聲,并沒有回答白皓的問題,不過此時他手里的劍已深深的陷入了板凳里,他隨即便開始努力的拔著劍。
白皓見狀便對掌柜冷笑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是不是潘福那頭死豬派你來的?”
掌柜的依舊不語,白皓也不指望他承認了,這人一定是殺手假扮的,索性直接一腳將這人踢倒在地,就在白皓想嘲笑他一個人就敢來刺殺自己的時候,此刻,他突然意識到之前這掌柜說的是“我們”,很顯然,他還有同伙,而且一定就在附近。
就在同時,白皓只聽屋外有動靜,于是連忙對一旁正看著戲的眾侍衛喊道:“快到門外拿武器,有刺客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