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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魂魄隨云游四海 愛在心口卻難開

一年多以前,文靖跳入懸崖后奇跡般歸來,見昔日的文家家宅面積擴大到原來的十余倍。父親文霜楚依舊是陳倉國高貴的護國文公、母親乃是文母,素素被封為公主,而自己則是民間傳奇人物——文韃侯。

他深知,自己的機會終于來了!

對權力和抱負的渴望瞬間充滿了他的心,當然,他對秦素素并沒有感情,唯一愛的只有終淑。

當王上在宮內大設宴席恭迎他時,他才知道王上對他和素素的婚事很上心。

“靖風啊,這一年多不見你的蹤影,素素日夜祈福,在本王面前發誓,此生不再嫁人,你就是她這輩子的歸宿,哪怕是個不會歸來的魂魄......”

只是這一句話,他便明白了所有。

這一年,王上把對臣的感情都傾注在未婚妻素素身上。如今的婚事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有王上的圣旨。

才得到明和利的文靖風怎敢抗旨?只能聽從安排,過了些時日便按照指定日期迎娶秦素素過門。

他深知娶了秦素素再迎娶終淑,會委屈了她,既然如此,何不讓她斷了念想,重新找個愛的人,忘記自己。

可他沒想到,終淑如今有了自己的骨肉,自己要到什么時候才去見她?

孽緣也好,佳話也罷,都不能再躲避了!

這一次哪怕王上怪罪,他也要遵循內心的聲音。

過了兩日,文靖風便快馬加鞭趕往風涼鎮,尋找終淑。

刑墨回到終淑身邊時,只見終父守在其身旁,默默無言。

竹屋外寒風蕭蕭,雪花如黃豆粒般肆意的撒下,那個風兒吹呀吹呀,雪花飛舞不停......

終爺面如死灰,一雙粗糙的手緊緊的握住淑兒纖細的手指。

淑兒雙眼緊閉,兩個月大小的孩子在搖籃里不哭不鬧,一雙紅彤彤的小手在空中亂抓,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和文靖風十分相似。

刑墨見狀,淚水從眼中奪眶而出。奔去將淑兒抱在懷中,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淑兒最后的愿望便是見一眼文靖風,聽蘇兒叫他一聲爹,可她沒有等到。”

“這個男人如此沒心,他不配!”

“可淑兒的心愿卻是將蘇兒交與他父親。”

“那個男人負了她。”刑墨眼睛充滿血絲。心中一遍又一遍默問:“即使到生命的最后,你心里想的人還是他嗎?”

……

“可他畢竟是蘇兒的父親,即使沒有給淑兒名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倘若他真來尋蘇兒,我還是會交與他,完成淑兒的囑托。”

......一陣沉默,兩顆心滴落的聲音......

“也罷了!終伯,能否答應我一個心愿?”

“墨兒但說無妨。”

“我自幼與淑妹青梅竹馬。小時候她便對我說,希望以后可以云游四海,尋遍天下奇藥,醫治受病痛折磨的黎民百姓。她有生之年我不能帶她去,淑兒火化后的遺灰能否交與我,讓我帶她完成這夢想,也完成我對她的承諾。”

“這樣甚好,當初我歸隱江湖便是不再希望她遭受我受過的苦,走她娘走過的路,這一聲爺爺雖不是......卻更似爺爺。可我沒想到......把她交與你我也放心。”

過了兩日當文靖風趕到之時,竹屋里只剩下終無悔與孩子,刑墨已經帶著淑兒的遺灰遠走他鄉,尋自己的師父武修。

......

竹門吱的一聲便開了,不用回頭看,終無悔也猜到是誰!

“你還是來了?”

終爺面無表情,背對著文靖風。

“對不起,我來遲了”

“你確實來遲了,淑兒都沒能將你等到!”

“淑兒,淑兒她、她怎么了?”文靖風眼里帶著血絲,聲音越發的沙啞。

“相思入骨,怨念入髓,夜不能寐,日日復日,月月復月,終于成疾,斷送了性命。”終無悔念的每個字似乎都帶有血。

在這時,竹籃里的孩子張大嘴巴,哇哇哇地哭著,豆大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小臉通紅,卻粉粉嫩嫩。

文白蘇連忙將孩子抱了起來,輕輕的搖晃著。孩子也很乖,在文靖風手里抱著便不再哭泣,瞇著小眼笑了。

文靖風又喜又憐。手中的孩子眼睛像極了他,那張小嘴像極了淑兒。一想到想到淑兒已去,自己卻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見,淚水便劃過臉頰,滴落在孩子的小手上。

“你把孩子抱走吧,這也是淑兒最后的囑托,還有,她讓我告訴你,于你,她不曾恨過,只有怨。不管什么原因,這一年多為何沒音信,又為何要娶她人?”

“我.....”文靖風雙眸低垂,淚水滿目,怕是解釋不清楚了。

“你也不必回答我,問題我問了,至于答案我便不尋。你走吧,淑兒已經火化,沒有墓碑,魂魄云游四海去了。”

文靖風深知自己有愧于終家爺孫,拜別終爺,便帶著襁褓里的文白蘇回到了倉國城。

秦素素聽仆人說文靖風出府三日未歸,不知所為何事。

況且事先也沒有與自己交流,心中不放心便早早的回了府。

文靖風回到文府時,發現秦素素挺著個大肚子早已經在廂房等候。他不免有一絲驚訝,也有一絲愧疚……

孩子在右手抱著,不哭不鬧。素素見他手中有個孩子,心里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也不哭不鬧。

“這是你的孩子嗎?”

“嗯”

“既然是你的孩子,我也不問何人所生,自然會把他當親生的對待,也不會向王上哭訴。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事。”

“何事?”

秦素素挺了挺肚子,左手拿起文靖風的左手,將它放于高高隆起的小腹上。

“這里面也是你的骨肉,倘若我生的是個男孩,他必須為大,也就是文家大公子,如若是個女孩倒也罷了。”

文靖風何嘗不明白素素的意思,文家如今家大業大,文靖風近年來戰功赫赫,除了韃侯的身份,將來還有望掌握陳倉所有軍權,年紀輕輕,一切名利皆有可能。

為了使孩子順利在府中成長,他不得不答應秦素素的要求。

這一刻,他對眼前這個女人的厭惡又多了一分……

不出所料,素素幾月后誕下了一名小公子,取名為文無雙。依她,無雙做了大。

后來的時光,白蘇、無雙漸漸長大,兩人外形都深得父親遺傳,一表人才,風度翩翩。

文靖風對白蘇十分疼愛,遠遠超越無雙,小小的無雙與小小的白蘇感情卻是出奇的好,只是后來……

可當白蘇十歲時,“突發疾病”,好了過后便變得癡癡傻傻。

文靖風也從那時起,便不再對白蘇寵愛,甚至不再過問。仆人都說是因為二公子廢了,侯爺不喜歡癡傻之人。

由于突然失寵,文白蘇在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仆人都會把他當成取笑的對象,時常奚落他。

直到這次白蘇溺井生還,這是這十年來文靖風第一次單獨叫他來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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