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

“……我們還是開始比賽吧。”

米奈芭送給白芍一個甜美的笑容。

然后開場又是一個重球！

白芍挑眉，覺得這姑娘的性格還真是有點可愛。

不過，贏的人只能是她！

“砰——”

如出鞘的劍，如霹靂的雷，毫不猶豫地切斷所有試圖攻入領域的敵人！

放下揚起的左手，白芍睜開眼，似有火花迸濺而出。

“你……”米奈芭震驚地看著對面，聲音控制不住提高，“是左撇子？！”

白芍晃了晃手，淡淡笑道：“不啊，我只是左右手都能用而已。”

“二刀流？”米奈芭自然知道武士越前南次郎的創立，可她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用。

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和努力，來讓左右手都能自如打網球，這不是一般人有勇氣有毅力去做，并且有能力做好的。

白芍搖搖頭，對全場嘩然的聲音置若罔聞，輕描淡寫：“我不算是，隔壁那小子才是真的二刀流。”

“隔壁？”米奈芭一臉茫然。

場邊，戴帽子的貓眼少年仗著自己也是選手，堂而皇之得進入場地，靠在白芍的休息區觀看。

此時聽見白芍提起他，露出一絲囂張的笑容。

此后米奈芭不死心地繼續發重球，卻一一讓白芍用左手回擊，每次回球后她都會揉一下手腕，或甩一甩手。

立海大網球部的社辦里，正看直播的幾人不約而同地期待下續。

“對手上當了。”柳生推了推眼鏡，微微笑了一笑。

“好厲害！”全程全靠柳生翻譯才能聽懂的切原，一下子興奮地蹦起來，“小白從沒告訴我們她會二刀流呢！”

真田點點頭，剛才暴怒的神情已經沉緩下來，甚至帶出一份滿意。

幸村偏偏頭，問愉悅的好友：“你看小白劍道練得怎么樣？”

“馬馬虎虎。”就算是前輩，真田也不會在標準上放松，不過，“前輩一開始學劍道就是用的左手。”

柳聞言一笑，不認為真田說馬馬虎虎就真的不怎么樣，“讓劍道達到全國級的你說出這樣的話，看來小白在那之后也沒有荒廢功夫。”

真田冷哼一聲，眼里卻有些欣慰。

仁王又趴回了桌子上，歪著頭看白芍演戲：“puri~小白的局布得夠大的，第三局才開始。”

欺詐師能看出來，柳生作為跟他同流合污的搭檔，自然合拍：“對手看似性格天然，但從小接受網球精英教育，對球場上的各種計謀非常熟悉。”

幸村笑著接到：“可又不同于職業選手的老練，所以小白要布局，卻不必像職網那樣直接。今日這么緩和，呵呵，看來小白還挺喜歡她的。”

丸井眨眨眼，吹了個泡泡糖，不以為意：“小白喜歡這種吧，像小孩兒一樣。”

桑原點點頭：“應該是喜歡單純性格的人，就像赤也，和剛才那個小子——小白看起來也挺喜歡他。”盡管看起來很囂張。

看了眼低著頭的幸村，仁王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半開玩笑道：“很苦手應對復雜的人吧，puri~”

藍紫色的眸子瞬間看向欺詐師，幸村勾了勾嘴角，對仁王能看出他心思不意外。

從他平時偽裝別人，甚至能在球場上迷惑對手和同伴就能看出，某種程度上說，欺詐成本能的仁王，敏銳度和心思靈巧絕對是一等一的。

不過這不是他挑事兒的理由。

“仁王昨天的訓練偷懶了吧，今天雙倍補上如何？”幸村溫和地吩咐。

“嗨～嗨～”

柳生看了眼身邊人，冷靜地思考今天被他拖累的可能性是多少。

“Game won by 白芍 2-0。”

裁判聲后，米奈芭雙手撐在腿上，大口喘著氣。

這時她才隱隱感覺手腕的顫抖，猛然抬頭。

白芍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外套，轉身便見米奈芭驚恐的神態。

“啊啦～”她眉眼彎彎，輕快地點著球拍，掃了一眼米奈芭手腕的數據，“看來你發現了。”

“你是在演嗎？！”即使呼吸急促，米奈芭也急切得想要一個答案，“你根本沒覺得累是嗎！你的左手……”

直播鏡頭實時記錄選手的動態，此時二人的交談全都投放在場內場外的大屏幕上。

在全場注目下，球場上身穿白裙的少女，就這樣瀟灑得在米奈芭面前，用左手做了一個標準的揮拍動作。

“我的左手，比右手力氣要大呢～”白芍歡快的笑了笑，純真天然，“我在日本復習了半年的劍道，怎么樣？看來我功課做得不錯，原先的底子一點兒沒落下！”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中用左手，在職網都沒有哦！喜歡嗎，送你的禮物～”

白芍食指點了點臉頰，用喜悅的語氣與對手分享。

米奈芭像看見鬼一樣看著她。

白裙少女明明彎著嘴角，眼里卻透露出兩分邪氣，汗濕的發絲蜿蜒在臉頰和頸肩，身上搭著黑色外套，微昂著頭，身姿挺拔。

仿佛是披了一件戰袍的女王。

她就這樣提起裙擺，在鏡頭前向全場優雅行禮，好似屠殺前，彬彬有禮的告別。

“你……你，魔鬼……”

米奈芭不敢相信，現在她眼前這個女孩兒，跟剛才與她親切交談的，是同一個人嗎？

“你不是看過我的資料嗎？”白裙少女疑惑地歪歪頭，可眼里的那點兒囂張卻破壞了她的純良。

米奈芭有些恍惚，想起了教練的話。

“……佐藤芍會根據對手的球風來調整自己的戰術，她總是讓對手以為已經了解了她全部實力，其實永遠也摸不著……”

米奈芭轉頭看了眼立在場中的巨大示分牌，終于明白，為什么不管她打出再重的球，對方也接得很困難的樣子，可比分總是拉不開。

因為……因為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

不，或許一開始她確實接球困難，可后來，明明這個女人，用像那揮劍一樣的動作回擊了她的球，可為什么她還不改，還要繼續發重球？！

米奈芭突然覺得有點兒冷。

白芍順了一下頭發，拋下發愣的米奈芭，一步步向發球區走去。

此時全場已經靜得可怕。

仿佛在看一場情節跌宕起伏的話劇。

“我說你，”白芍接住球童扔給她的網球，在手里拋著玩兒，對米奈芭輕輕笑了下，“還能打出重球嗎？”

扔球，揮拍。

“15-0。”

米奈芭怔愣在原地，陽光下渾身發寒。她還能打出重球嗎……不……她不能了，連續發這樣的球對她自己體力也是巨大的消耗，而且手腕……手腕好沉……

“你看中國小說嗎？”白芍又笑得眉眼彎彎，好像剛才搞出那一出的人根本不是她。

“什，什么？”

“古代神奇小說中會描述一種人，能講述未來的情景，看見還未發生的故事，人們稱其為，預言。”

白芍在地上彈了彈球，扔球，揮拍。

“40-0。”

看在米奈芭被她欺負慘了的份上，好心揭秘那群職業人士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還有一種人，能夠講述未來的情景，說出還未發生的故事，人們稱其為，言靈。”

“你知道其中的區別嗎？”

她可真喜歡這些單純的孩子。

白裙女孩歪著頭，笑得天真又邪氣，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和鏡頭。

“預言只可以預知未來，而言靈，可以讓未來按照所說發生。”

“砰——”

“Game won by 白芍 4-1。”

“米奈芭，你不會再得一分了。”

白芍輕描淡寫地說，換了一只更輕巧的球拍。

那些人不是一直沒法兒定義她的網球嗎？

今天就趁著直播告訴你們。

這就是她的網球。

言靈，用預判和精神壓制相加。

——“領域之內，我言，即發生。”

此后的二十分鐘內，全場以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看著白裙少女一個人的精彩秀。

無法回神。

“Game won by 白芍 6-1，三局終！”

“一局6-4，二局5-7，三局6-1！”

“公開賽決賽女子組勝利者日本·白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