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座山，山腳有條河，河邊有個村子叫清河。

清河村子里的人在這里居住了近千年，靠山依水，民風(fēng)淳樸。

陳晨來到這里已經(jīng)一年多了，此時正在被自己現(xiàn)在的二哥扶著學(xué)走路。

她被村長牛大力抱回了家。村長媳婦，云娘，她的媽媽，生了兩個大胖小子。

大的叫牛清石，現(xiàn)在十五歲；小的叫牛清土，八歲。因為家里沒有女娃娃，他們對自己很是照顧。

“對，清清。慢點走，一二……”牛清土用雙手架著陳晨小小的身子，一步一步慢慢向走。

牛清清，也就是她現(xiàn)在的名字。

給自己起名的時候家里爆發(fā)了一場戰(zhàn)爭。

她爹村長說：“娃娃這么好看，長得跟花兒一樣，就叫清花了。多好聽??！”

牛清石在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

他爹雖然厲害，但是沒上過學(xué)。起的名字土的不行，石頭，土地，還有花兒，這都是什么名字??！

“寒山夜月明，山冷氣清清。要不就叫清清吧？”牛清石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從詩句里起的名字那才好聽呢！

牛大力堅持叫花兒。他覺得很合適。好看的花兒和好看的娃兒多配啊！

“娘，還是叫清清吧！爹起的名字太俗氣了。”牛清石一臉嫌棄。

“臭小子，你敢嫌棄你爹！”牛大力一巴掌掄向牛清石。

巴掌還未到，牛清石就立刻倒地不起，裝模作樣：“哎呦喂，疼死我了，爹把我打壞了。娘，救我啊！”

這臭小子戲真多！

牛大力一下子就笑了，“老子今天就打殘你?！鞭D(zhuǎn)身一把抄起掃帚，作勢欲打。

牛清石一看這架勢，立刻從地上跳起來，跑到了自家娘身后。

“娘，救我。”

他爹是絕對不敢跟自己媳婦動手的。

云娘沒有搭理他。

她輕輕拍了拍懷里的娃娃，笑了。

這父子兩個，可真是！一天到晚沒個正經(jīng)。

牛清土操著一口萌噠噠的小奶音也開口，“娘，妹妹叫青草，山上都是。”

陳晨很慶幸最后做決定的是她媽媽，不然她就成了清花或者清草了。

經(jīng)過陳晨的鑒定，她這一家子父子都是逗比，真正的老大，還是她娘。

雖然云娘是個溫柔的婦人，但是在這個家里沒有人敢不聽她的話。

是的，陳晨將這里稱為家。

她前世是個孤兒，自己一個人拼搏著生活。這輩子剛出生沒多久就被拋棄了。

生她的那個娘彩依在她看來就算不上是個母親。最后她被仇家殺了，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她覺得自己很幸運(yùn)，被村長一家收留了，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但是即便她很感謝他們，這也是不能忍受的。

牛清土，把你的爪子從我臉上拿開！

此時牛清土坐在地上，把嬰兒陳晨抱在懷里，一只手來回捏著陳晨的臉。

清土只覺得這個妹妹真是可愛極了，小臉白白嫩嫩的，比大白饅頭手感還好。

陳晨有點生無可戀，她想說“把你的手拿開”，可只能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那邊牛清土還一臉興奮，把她顛了顛，“妹妹，你是不是在叫哥哥??？”

陳晨點了點頭，只見牛清土眼睛都放光了。

看著牛清土放光的眼，她咧開嘴角，然后張嘴：“嗚哇~哇~”。

這是你捏我臉的代價！

里屋云娘聽到哭聲立馬放下手頭給陳晨做的小衣服出來，“小二，好端端的你妹妹怎么哭了，你把你妹妹怎么了？”

牛清土抱著自己哇哇大哭的妹妹，手足無措，“我沒干什么啊。”

云娘扇了自家調(diào)皮兒子一巴掌，“還說沒干什么，你妹妹都哭了?！?

牛清土委委屈屈，他不就摸了摸妹妹的臉嘛。家里又不是只有他這么干，你們都摸過啊。

他看向自己妹妹：自己妹妹臉上一滴眼淚都沒有。

陳晨和他對視一眼，然后把嘴角咧的更大，哭得更大聲了。

“哇~哇~”

牛清土用手指著陳晨，立刻開口：“妹妹是裝哭，她臉上一滴眼淚也沒有！”妹妹一定是故意的。

陳晨眨了幾下眼睛，眼淚立刻就流下來了。

牛清土啞口無言，“娘，她，她……”

他立刻又挨了云娘一巴掌。

牛清土捂著腦袋，嘟嘴。妹妹她就是故意的。

云娘抱起陳晨，往屋外走“乖啊清清，不哭了不哭了，娘已經(jīng)打了你哥哥，出氣了啊。咱們出去散散心?！?

云娘抱著陳晨在村子里閑逛。她年紀(jì)大了沒有奶水，清清是被村子里的幾個嬸子一塊兒喂大的。

“哎，牛嬸兒，又抱清清出來玩兒??？”

“是啊?！?

“瞧瞧，清清越來越水靈了。來，讓嬸子抱抱?！?

……

陳晨從云娘懷里到了另一個嬸子懷里。

她已經(jīng)習(xí)慣自己被時不時拉出來遛遛的事情了。

她面無表情地嘆了口氣。

——

晚上回家之后，他爹已經(jīng)打獵回來了，在灶臺那邊兒坐著燒火。

她大哥牛清石也從學(xué)堂里回來了。

牛清石和她爹不一樣，算是個文人，經(jīng)常給別人家的小孩補(bǔ)課掙錢。

牛清石看著老娘回來了，他從她手里接過妹妹，把自己買的一些小玩意兒遞給妹妹玩兒。

他妹妹比他弟弟可愛多了。牛清土那小子跟塊石頭似的，妹妹就軟軟嫩嫩的。

吃過晚飯后，一家人聚在一起，又開始逗陳晨。

陳晨被放在了炕上，牛大力手里拿著一個撥浪鼓搖來搖去，“來，清清，過來，到爹這里來?！?

她那兩個哥哥手里也拿著一個小玩具準(zhǔn)備“引誘”她。

“清清，到大哥這里來?！?

“清清，二哥最喜歡你了。到二哥這兒來?！?

陳晨坐在炕上，不想動。

自從來到這個家之后，“玩弄”她就成了他們的日常生活。

煩死人了。

不過為了照顧他們的心情，她就勉為其難地配合一下吧。

陳晨撅著小屁股，挪動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兒，看了看那父子仨，朝著自己老爹爬了過去。

畢竟老爹是家里的一把手，還是要顧全他的面子的！

她過去“搶”下了牛大力手里的撥浪鼓，看著他一張燦爛的笑臉，她開口喊了一聲“鐵”。

聲音清清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