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間出來的時候，黎淵白又戴上了口罩，季曉棠覺得，這個人還真的很奇怪，這不難受嗎？不悶嗎？

徐來去收銀臺的時候，黎淵白示意季曉棠跟著他，兩人直接出了飯店，也沒回醫院，一拐彎進了另外一條街。

季曉棠回頭看了看，“我們不等一下徐醫生嗎？”

“沒事，他自己認識回醫院的路。”

“哦。”季曉棠跟著他的腳步，不知道該說什么，手帕也給了，似乎也沒什么可說的了。

走著走著，黎淵白突然扭頭看過來，“你的普通話說的很好。”

季曉棠一愣，說真的，到現在還沒人懷疑過她，或者說別人都沒有去多想，包括奶奶。

都沒人會覺得她口音不對勁，奶奶是因為這個孫女十多年沒怎么正經交談過，后來孫女好了，只顧著高興，哪能想到別的？

鄒家的兄弟倆更沒有心思去注意她，他們在乎的只是錢。

至于白尚臣，原本就不認識，哪能知道她是怎么說話的。

黎淵白真的很敏銳啊，她一個山溝里的小女孩，都沒去過大城市，卻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也真是奇怪。

她也不是沒想過這種事，只是自己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普通話，很難改變。

“嗯……”她猶豫了一下，“可能是因為我媽媽是京城人，所以我從小就聽媽媽那么說的，就學會了。”

反正他也不知道季月清去世了多少年，不可能會去追根究底吧。

“你媽媽是京城人？”

“是啊。”季曉棠也是聽奶奶說過。

黎淵白沉默了一下，“那你聽說過季懷清嗎？”

“季懷清？沒聽說過。”都是姓季的，會不會有什么關系？不過也不一定，姓季的人多了，哪有那么巧的。

季月清要是有什么背景，怎么會淪落到小山溝里，一呆好幾年呢。

看她的表情是真的不知道，黎淵白沒有多說。他也只是懷疑而已，還沒有什么確切的證據。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黎淵白問：“我要回醫院了，你回家嗎？我幫你打車。”

“先不回去，今天還有幾個體檢結果要拿，我等結果出來再回去。”

“你今天來做體檢？”他還真沒有刻意去打聽。

“是。”季曉棠忽然想起，他是這個醫院的人，應該能幫她的忙。只是……他又是時光的朋友，時光又是白心月的表哥，有這層關系，恐怕不會真心實意地幫她吧？

她想著心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靈動俏皮，黎淵白搓搓手指，“有事要跟我說嗎？”

季曉棠嗖的扭頭看他，他的眼睛很漂亮，此刻看不清表情，不過給人感覺是似笑非笑的。

這個人真的很厲害，居然能猜到她在想什么。那不如就試探一下好了，“你跟時光是很好的朋友嗎？”

“是的。”他中學就是在風城一中讀的，跟時光是校友。一開始他初三，時光初一。后來他高三，時光初三。

兩個人只做了三年同學，關系卻比別人都要好。后來也一直都有聯系，從未間斷過，一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