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極端物化思想
- 夫人今天又破案了
- 浪里小瓢蟲
- 2331字
- 2020-05-09 22:00:53
看著月之之狹長的眼眸里漸漸氤氳起一灘又一灘濃厚的黑墨...
林嘉迤平靜點頭,保持著語氣的溫和。
她知道,既然月之之愿意開口聊此事,那么或許如今就是從當(dāng)事人口中,了解當(dāng)時情況的最好時機(jī)。
“月先生,那么如今你可以告訴我,死者張海生,同舞臺劇女演員玉兒的關(guān)系嗎?”
再次從另一名警官口中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幾次接觸下來都頗為冷靜的月之之眼里終于流露出了幾分復(fù)雜的情緒。
是愧疚,是悲傷,是憤怒?
他從小就在劇團(tuán)里長大,一言一行都接受著老一輩最為傳統(tǒng)得體的教導(dǎo)。
月之之坐得筆直,一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
他抬眸看了林嘉迤一眼,從面前的女警官臉上,可以看到真誠和平和。
他似乎極度不愿意回想那件事,但終究還是開了口。
“我不知道這次事件,同玉兒那次的事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張海生是個極為狡猾的人。
當(dāng)他意識到玉兒是個單純又稍顯孤獨的女孩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心里想著要如何得到她了。
后來當(dāng)我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玉兒是個天賦型的女演員,她能很快就與劇本中的人物溝通,或者說構(gòu)思好自己要展示的人物,是一個什么樣的性格。
可以說,她的前途一片光明,特別是在默示錄火了之后。
但張海生那個畜生,卻不知道私底下同她說了什么。
她生活中的朋友少,很多事情都是默默忍受著。
劇中女主角的性格,確實跟她有些相似。
或者可以說,她把葉疏演活了,她演出的葉疏,或許不是劇本里那個說著冰冷臺詞的人,而就是她本人....
演員本就是這樣....
但,劇里劇外,本就應(yīng)該學(xué)會調(diào)試。
她本可以不走上那條極端的道路!”
平淡的語氣越來越趨于憤怒。
那雙原本平靜放置在膝蓋上的雙手慢慢握成拳頭,月之之垂著頭,說到后面,那張低垂著的面容已經(jīng)稍顯猙獰...
面對著他的林嘉迤察覺到了什么。
她雖然看不清月之之的臉,但她能感受到他語氣里由衷的怒火和恨意。
楚棲遲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中年男子雙眼圓睜,怒不可遏卻又拼命克制的模樣。
他清淡看了林嘉迤一眼頭微微一側(cè),示意林嘉迤繼續(xù)。
林嘉迤點頭。
“月先生,你的意思是,當(dāng)初玉兒的死,是張海生所誘導(dǎo)的。
并且張海生抓住了玉兒的性格,知道她的具體情況,還是固執(zhí)占有了她。
甚至私底下還誘導(dǎo)她,同女主角葉疏一樣,是一個不遭人喜歡的人,是一個并不那么優(yōu)秀的人。
是這樣嗎?”
林嘉迤抓住了話中的重點,以肯定的語氣平淡陳述了出來。
但月之之卻能感受到,林嘉迤的那份淡淡的真誠。
他緩慢抬頭,“我覺得是,不過后來我有找他對峙過此事。”
“他承認(rèn)了嗎?”
“那個畜生他敢承認(rèn)嗎?承認(rèn)了,那就不是一件自殺案了!而是存在引誘引導(dǎo)的故意殺人案!”
月之之語調(diào)提高。
“這么說,月先生是覺得,玉兒的死,是因為張海生的誘導(dǎo)。
那么,張海生會產(chǎn)生這樣想法的原因是什么?
既然玉兒憑借一部舞臺劇,在S市有了極好的名聲和口碑,那么她未來一定是一片光明。
作為她背后的男人,這似乎,并不是什么壞事....”
楚棲遲淡淡開口。
突如其來的質(zhì)疑,讓月之之頓感不舒服。
他側(cè)個身子,甚至有些憤怒地看了一眼楚棲遲。
“玉兒當(dāng)初紅透了S市的半邊天,很多觀眾為了看她的場次,不惜一大早就跑來大劇院排隊買票。
可張海生就是個編劇助理而已!
如果不是那張能言善道的嘴,他能哄騙得了玉兒嗎?
玉兒越是耀眼,離他就越遠(yuǎn)。
他那種人,他的愛,能到什么程度?
他喝了酒后最常說的話就是,男人嘛,特別是搞藝術(shù)的男人...
就不能把自己的審美給局限在了一個點上...特別是各種各樣的女人...
胡說八道胡言亂語!
他根本就是在控制她人!
只可惜,圈里的人根本不在乎一個人的品行如何....”
本來對著楚棲遲怒吼的月之之說到最后,卻也越來越平靜。
下垂的嘴角慢慢上揚,變成了嘲諷的弧度。
林嘉迤想到《探情郎》,里面的恩慈,從頭到尾,都沒有怪過若世。
她怨自己,怨自己放走了若世,怨自己沒能留住若世的心,怨自己只是一個小村莊出生的姑娘....
葉疏也是。
從頭到尾,只想變成一個,能被人喜歡的人。
足以看出,張海生對于女性的忽視以及侵犯。
早已超過了肉體的程度。
他所提倡的價值觀,也早已超出了當(dāng)代的所謂大男子主義....
漸漸轉(zhuǎn)變成了極端的控制欲...
漸漸將女性物化成個人私有物...
但當(dāng)自己的物品慢慢有了脫離掌控的趨勢...
林嘉迤與楚棲遲對視一眼。
攝像頭外的莊教授在一分鐘前吩咐史凌綸拿著文件夾送去審訊室。
史凌綸敲門得到許可后,恭敬將文件夾遞給了林嘉迤。
林嘉迤平靜看了他一眼,翻開文件夾左右掃視了一番,再翻開了一頁,又看了一眼。
隨即露出一份滿意的笑容。
楚棲遲閉口。
林嘉迤便接話。
“死者張海生的作品,我們警方已經(jīng)整理出來過了。
我可以看出月先生對于這次審問的配合,因為月先生提供的證詞我們會考量。
當(dāng)然,可以感受到月先生對于死者作品在舞臺上傳達(dá)的情感的不滿。
那么,最后一個問題。
在剩下的四個人之中,你覺得,誰是最可能,殺害張海生的人。”
楚棲遲也沒有想過,會從林嘉迤口中聽到這樣直接的問題。
這就如同,看你如何想。
被審訊者可以理解為,是其他同時接受詢問的人,在懷疑的對象里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因為林嘉迤一開始就已經(jīng)告訴了月之之。
其它的審訊室,同樣也在使用。
且史凌綸選擇在這個時候進(jìn)來送了一份資料。
而林嘉迤不動聲色就告訴了坐在對面那個冷靜聰慧的男人,這份文件,并不是已經(jīng)整理過了的張海生的作品,那么,只會大概是其它審訊室的結(jié)果。
當(dāng)然,你也可以這樣想。
就是面前的這位女警官,大概率已經(jīng)認(rèn)為,你并不是這次事件的犯罪者。
才會詢問你的看法...
月之之的姿勢終于有了幾分變化。
他肘部枕在桌面,一只手下意識拖住下巴,看起來是正常的,因為林嘉迤的這個問題,而陷入了沉思...
但,林嘉迤知道。
這是他變相的“妥協(xié)”....
因為被審問者,選擇了一個不是他剛才那樣習(xí)慣而舒適的姿勢....
或許他認(rèn)為的是,就算他不妥協(xié),根據(jù)如今警方的猜測和想法,也只會給他留下亢長的麻煩罷了。
這個時候,他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月之之思索了不算長但也肯定不算短的時間,最終搖搖頭,“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