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楊宏處于一線FY的時候,濱江來的醫療隊在今天也正式開啟救援工作。
支援醫療隊今天的任務是接管呼吸科、重癥科,并建設新的傳染病區。
根據工作需要和病區設置,一組、二組進駐呼吸科,重癥組進駐重癥病房,三、四、五組建設新的傳染病區,并于明天進駐新病區。
時間緊任務重,醫療隊隊長布置交接工作后,再次強調做好自我防護。姜洋作為重癥組成員,第一天就要進入隔離病房。
“你們真是及時雨。”見到姜洋他們,重癥科涂護士長眼里噙著淚水,激動地說,“非常感謝你們及時趕到,減輕我們的壓力,給予我們緩沖,我們現在終于可以喘口氣了?!?
涂護士長的話并沒有絲毫夸張,他們當中,有很多人已經連續抗戰20多天了。
武漢市第N醫院于1月22日被指定為首批抗疫定點醫院,指令一到,意味著“ZY”打響,醫院被推進了風暴之眼。
武漢市第N醫院是一家三甲綜合性醫院,不是專門的傳染病醫院,而傳染病醫院要求滿足“三區兩通道”標準。“三區”是清潔區、潛在污染區(緩沖區)和污染區,“兩通道”是醫護人員通道和患者通道。
因此,醫院要進行一場飛速的院區改造,以達到收治傳染病人的標準。
醫院很快設計了方案,在兩天后初步完成,由于時間緊張,改造也難以盡善盡美、一步到位。
改造后的醫院從1月24日開始正式收治全市發熱患者、XGFY感染的疑似患者和確診患者。這一天,也是農歷大年三十“除夕”。
無數患者和家屬蜂擁而來,醫院被堵得水泄不通,黑壓壓的人群擠滿了門診大廳,患者突然陡增,戰斗瞬間升級到最激烈的階段。
涂護士長面對黑壓壓的人群感覺到了恐怖,包括醫院很多醫護人員都沒見過這種“陣仗”,即便是在往日最忙碌的時候,病人數量也未及這十分之一。
其實,早在2019年12月底,YQ暴發前一個月,醫院的呼吸內科已經人滿為患,門診病人一直排隊到大門口,門診病人多到看不完,涂護士長當時就覺得形勢不太對勁,沒想到整個武漢這么快就“淪陷”了。
面對數百倍于往常的患者,呼吸科和重癥科的醫護人員遠遠不夠,醫院其他科室都派人過來支援。
醫院全體醫護人員全部出動,24小時輪班,所有人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和前所未有的忙碌。
感染科主任從事臨床工作已經20多年了,為了方便,他將家搬到醫院附近,只要有危重病人搶救,不管什么時候他都要到場。
涂護士長24小時待在醫院,她很早就從家里取了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一直住醫院的休息間,一是省得家里醫院兩頭跑浪費時間,二是怕把BD傳染給家人。她不光要護理病人,還要隨時協助和指導其它科室前來支援的護士們工作。
還有其他醫護人員,累了就在手術室、辦公室席地而臥,醒了就繼續戰斗。他們堅持挺身在前,超負荷工作。
涂護士長清晰地記得,那天下午,她的科室收治的一位患者病情危急,通知會診的一位醫生正好在門診,因手機沒電一直沒有接電話,她只好親自跑去門診喊了。
當她來到門診大廳的時候,頓時后悔了。
門診大廳的患者密密麻麻,涂護士長走在其中感到窒息,人群里每走一步,都有十個以上的人喊她,不斷有病人拉住她,向她祈求,詢她問話,她強忍著淚水,不知道怎么回,只能說“等一下、等一下”。
這幾天全體醫護人員已經在不休不眠地收治患者了,他們與時間賽跑,想跑得更快點、更快點......可是患者實在太多,醫院根本就人手不夠,現場根本沒辦法控制!
看到眼前的畫面,涂護士長感到絕望了,患者問得最多的是“什么時候能住院?”,可她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是愛莫能助。
她已經不記得接下來自己是怎么找到的會診醫生,怎么把他叫走的……
涂護士長那天忙到晚上10點,交接班后,她才有時間吃晚飯,晚飯是醫院準備的盒飯,盒飯早已冰冷,也懶得熱了,她和一起下班的同事捧起盒飯,大口大口地吃起來,算是度過了一個新年。
與此同時,醫院不得不面對物資短缺的問題。
防護服太少,都是省給重癥科用了,其他醫護人員大多只是戴帽子、口罩和手套,能從醫院物資科領到一批N95口罩,已經算是最好的防護物資。
除夕當晚,國家緊急調撥的各地捐贈疫情防控物資到達武漢,防護服、護目鏡、口罩等才陸陸續續發放到醫護人員手上。
因為連日在一線工作,加上不斷有醫護人員被感染隔離,疲憊和恐懼籠罩著整個醫院,有些年輕的女醫護人員因精神壓力大而崩潰大哭,涂護士長經歷多雖然不至于精神崩潰,但面對前所未有的局面,每晚也是輾轉難眠、提心吊膽。
讓涂護士長最難過的是,她在醫院最好的朋友也被感染住院了,看著她每天發燒,肺部感染面積擴大,她很著急,但是每次去查房她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一出病房她就忍不住哭了。
直到支援隊來的當天,醫院已經有20多位醫護人員感染XGFY,雖然沒有醫護人員因為感染病毒不幸去世,但已經有兩位同事病情危重。
就是在這樣情況下,全院醫護人員體力幾乎處于透支狀態,撐到第五天,支援醫療隊伍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