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云瀟和洛泠坐在洛瀟號上,船就像擱淺一般,流水劃過船底,卻帶不走船。
洛泠坐在甲板上,靠著云瀟的肩膀,兩人什么都沒說,就靜靜地坐著。
很快,太陽似是被天空擁抱了,酡紅渲染開來,就像喝醉了一般。暮色將近,等紅消醉醒,月爬上枝頭,洛泠悄然開口:“云瀟,你為什么要出海呀?”聲音的嘶啞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云瀟看著山的另一邊,那里有個山洞,藤蔓遮住洞。
云瀟沒有回答,反而指著山洞,問她:“你看見了什么?”
“一個洞,還有藤蔓啊?!?
“不,不止這些,還有月光,光會從縫隙中鉆出來,即使它們散發的光很弱,但我也不會放棄它們?!?
洛泠看著云瀟,覺得他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只聽他繼續說:“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金色的田野,還有詩和遠方,還有神秘的大海。我要去閱讀來自大海的書?!?
洛泠看著云瀟布著星星點點月光的雙眼,似乎明白了他的執著?!拔乙惨湍阋黄鹑ィ悴荒軖佅挛遗??!甭邈鲆辉缇桶l現云瀟想一個人去,于是她就提前告知了。
云瀟露出復雜的神情,沒說什么,只是說:“不早了,回家吧。”洛泠應了一聲,先走了。云瀟等洛泠走后,走到山洞前,撥開藤蔓,看見異常安靜的大海,毅然走向洛瀟號,取下固定船的繩子,吃力地把船推到洞口。船身接觸到海面,如同抹了潤滑油一樣,順勢滑了出去。
云瀟趁機跳上船,學著漁人將帆拉起,海風推著洛瀟號,時隔五年,終于上路了。
躺在床上的洛泠突然心口一扯,鉆心的疼,她連忙下床,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到沙灘上,海邊停著許多漁船,唯有一艘船還在海面上航行。船上掛著帆,帆上畫著兩個小孩,一男一女,畫風略顯稚嫩。船上有個男孩的背影正吃力地控制船帆。
“云瀟!”洛泠含著眼淚朝海邊奔跑,“云瀟,你這個大騙子!不是說好一起走的嗎!云瀟!”似乎是聽到洛泠的喊聲,那個背影怔了怔。
洛泠直接跑到海里,也不顧打濕了褲子,也不顧海水的阻撓,只是望著船越漂越遠。
淚水打濕臉頰,發絲凌亂,濕乎乎地黏在臉上。突然,海水就先會被人攪拌了一樣,頓時波濤洶涌。
洛泠望著洛瀟號,不禁擔心起來:云瀟怎么樣了,洛瀟號會不會淹沒啊……卻不知為何,大海似是為洛瀟號開出一條道來,船順著這條道緩緩行駛,竟是回到了洛泠眼前。
云瀟跳下船,一把擁抱住了洛泠,低聲說:“對不起,我錯了。”然后將臉埋進她的秀發里,里面還留有洛泠淚水的味道,有些甜,有些苦。
仔細看云瀟,可以發現,他的眼眶,不知何時,也是紅的。
第二天一早,云瀟和洛泠偷偷摸摸地拿了好多食物,只留下紙條和海島通行貨幣就走了。而洛泠幾乎是要將房間搬空,她背著一個就背包,上面歪歪扭扭寫著“洛泠”二字。背包不重,但她的心里沉甸甸的,有了依靠。
“出發吧,洛瀟號!”要出征了,有一個新的未來,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