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深深的看了姚毓一眼。
姚毓默默的閉上了嘴。
不得不說,高洋這個老狐貍,不但奸詐,而且這個兇狠的眼神也跟老狐貍一樣陰險,簡直比元熙冷冷的眼神還要滲人。
高洋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遞給了高銘一個東西。
夜色暗淡,姚毓也沒有仔細去看那是什么,就看到高銘的似乎有些錯愕,然后立刻轉身離開了。
姚毓道:“你給他了什么?這個可以找到元熙姐姐?”
高洋看了姚毓一眼,高深莫測的淡淡說了一句:“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問。”
“你!”姚毓一聽,頓時炸了。
他最討厭別人還把他當成小孩子了,這樣會顯得與他的元熙姐姐十分不般配的。
而高洋這個可惡人居然說出在這樣的話。
“我要親自出去找元熙姐姐,我可不像你一樣,只會在這里等著,想必你一點都不關心她。”姚毓恨恨的說道。當然還要刺激一下高洋,他嘲諷自己是個小孩,他就要嘲諷他不關心。
而高洋神態自若,就隨隨便便的用余光瞄了一下姚毓。
他不是很想和一個小孩子計較,不然以后這個小屁孩跟元熙告狀說他欺負他就不是很美好了。
姚毓看到高洋完全一副不生氣的樣子更加生氣了,簡直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完全沒有什么著力點。連出氣的地方都沒有,姚毓只能在高洋轉過身后咬牙切齒的揮舞了幾下拳頭。
就在他準備親自出去找元熙的時候,高洋離著他一段距離,然后幽幽來了一句:“你就別出去了,不然你要是有些什么三長兩短,熙熙回來了我不好跟她交代。”
姚毓更氣了,這個老狐貍,分明就是不信任他的實力。
可是偏偏又覺得高洋這話說的實在是話糙理不糙,萬一元熙姐姐回來,結果發現自己沒回來,一定會擔心的。
于是姚毓默默的又走回了和月居。
然后他就十分慶幸自己乖乖聽了高洋的話。
一直雪白的胖乎乎的鴿子正蹲在窗子上。
“小白。”姚毓輕聲叫了一下。
這是他養的信鴿,是專門用來與元熙聯系的。
小白出現在這里,說明是元熙有話帶給他。
姚毓連忙快步走過去,把小雪用手捉過來,然后迅速把窗關了。
小雪的腿上果然綁了一個小小的紙條,十步閣特有的紙質。
把紙上的信息復原以后,姚毓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紙條上寫了一句話:
無恙,騎繡雪出府。
字體雖然秀氣,可是隱隱露出幾分鋒芒。
的的確確是元熙姐姐的字體。
這是什么意思?
騎著繡雪,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白馬?
雖然他承認這匹馬的確是血統純正,秀美的難以言說。但是元熙姐姐讓他騎出去干什么,就為了看起來十分拉風嗎?
都用小白傳信了,也不會是就為了說一句廢話啊。而且說廢話也不是元熙姐姐的風格啊。
姚毓的眉頭越來越緊皺。
這個馬,究竟有什么不同嗎?
難道是因為特別出眾,騎出去鶴立雞群,讓人能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看見騎著這匹寶馬的他?然后就會有人發現他,跟他說一些重要信息。
不過就算這個還有一些合理的解釋,可是他騎著這個繡雪去哪啊。
難道說他一出門,那個人就會在門口蹲著?
不太可能,旁人看不出來,他還不知道高洋府中究竟有多少眼線嗎?哪有在這般“眾目睽睽”之下,做暗中的事情的。
元熙姐姐究竟想表達什么啊?
連具體要去哪里都沒有說。
等等!
姚毓似乎想到了什么。
老馬識途!
繡雪雖然看起來正是一匹妙齡的小母馬,可是這樣聰明的一匹馬自然知道自己認定的家是哪里。
所以元熙姐姐是讓他跟著這匹馬找到她的位置。
如果是這個馬當做家的地方,那么元熙姐姐現在應該是安全的。只不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她根本就不想回到尚書令府。
不管了,不想回尚書令府就是不想見到高洋,這對他來說可是一件非常好的好事。
姚毓也等不及明天再走了。一方面是他現在很想趕緊見到元熙,另一方面,騎馬和順著馬走的動作畢竟還是有區別的。就算他表演的再好,也難保不會被有心之人看出來。
元熙能這樣隱晦的傳遞信息,一定是不想讓其他任何人知道她眼下的位置。
而姚毓身為元熙最親近的人,若是有什么異常舉動,高洋的人一定會發現的。
而晚上則就跟白天不同,有夜色做保護,只要他表現出自己是騎馬的樣子,就不會被發現。
姚毓直接推門出去,然后走到后院的馬廄。
繡雪本就是萬里挑一的寶駒,再加上是元熙帶回來的。所以它是被單獨養在一個地方,而且有專人伺候。
看著繡雪的小廝看到姚毓,知道這是元熙的弟弟,所以十分客氣:“小公子。”
姚毓點點頭,道:“我要騎繡雪出去。”
小廝猶豫了一下。
姚毓看到了,道:“不可以嗎?”
雖然姚毓平時在元熙面前是十分乖巧可愛,也經常在高洋那里吃癟,可是終究是十步閣堂主,而且是凌駕于其他堂的玄武堂,認真起來的氣勢還是十分有威壓的。
小廝自然是感受到了這份威壓,他立刻恭恭敬敬道:“不是,只是這匹馬烈得很,除了薛姨娘,它誰都不讓騎。”
姚毓道:“不打緊,我是姐姐的親弟弟,血脈相通,它會讓我騎的。”說著徑直走過去:“我要去找我姐姐,繡雪是最快的馬。”
小廝哪里還敢再多說,只能恭敬的退到一邊。但是還有些不放心的看著姚毓。
姚毓一靠近,繡雪頓時嘶鳴了起來。
姚毓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剛才還十分氣派的樣子頓時蕩然無存。
而在一旁的小廝憋著,盡量讓自己不要笑出聲。
而姚毓雖然覺得有失顏面,可是偏偏又沒辦法跟一匹馬計價,況且現在自己還有求于這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