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想要怎么辦呢?”元善見立刻喜悅的望向元熙,在他看來,元熙的到來就是他的救星和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皇帝的希望。
“你把我安排到高洋身邊。”元熙略略思索了一下,又說道:“他好像有妻子了,那我就做他妾室吧。我叫……薛元熙好了。”
“什么?”元善見驚訝之色完全遮掩不住,他甚至噌的跳了起來。“小姑姑,我們皇家公主怎么能做妾!”
他一點也不懷疑元熙的身份,他見過爾朱氏,而元熙的容貌酷似其母。所以他是真的驚訝。
元熙伸手便把元善見又拉回座椅上,她不喜歡有人居高臨下看著她:“權宜之計而已。高澄很愿意任用這個蠢弟弟,高家之事,除了高澄,他知道最多。既然高澄詭計多端,那我們不如從他弟弟下手。”她從扶椅上下來,背對著元善見繼續說道:“高洋,你知道的。愚蠢好色,經常流連煙花之地。色令智昏,做他的姬妾最容易套出話來。”
“可是……”
“可是什么,難道陛下覺得我的容貌不足以迷惑他?”元熙轉身直面元善見。
元善見看著眼前即使冷著臉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女子,連忙道:“怎么可能,小姑姑傾國之姿。我是怕您被高洋給玷污了,高洋這種貨色怎么高攀的起呢。”
“無妨,屆時陛下掌權,我身為長公主,那高洋便是我的一個面首。陛下覺得,當年小人得勢的高家,嫡子卻成了公主面首,豈不是出了口惡氣。”元熙淡淡道。
這句話便是說到元善見心坎里了。高洋那蠢人,在高歡高澄面前恭恭敬敬,可是在自己面前卻趾高氣揚,橫行跋扈。若是真成了面首,那真是大快人心。到時候讓小姑姑把高洋帶到宮里,他可要好好奚落奚落高洋。
想著,元善見笑了出聲:“好,就按照小姑姑說的來。”
“那請陛下早做準備。”元熙道:”說起來,陛下身邊有個宮女,名喚清秋,已經被換成我的人。陛下大可相信她的忠心。若有事,陛下叫她傳達便是。”
“好好好,我還發愁如何與小姑姑聯系呢。”元善見高興至極,他現在深信自己抱對了大腿,以為元熙就是上天來成全他的好姑姑:”明日,我就邀請高洋來吃酒賞花,屆時安排小姑姑為他倒酒。相信高洋那好色之徒,必然會被小姑姑傾倒。我再做個順水人情,如何?”
元熙點點頭:“陛下安排就是。宮中盡是高家耳目,我不便留太久,先走了,明日再來。”
未等元善見反應過來,大殿中便又只剩下他一個人,若不是大門是敞開的,他真的懷疑自己是做了一場夢。
尚書令府,和風居。
“主上,這是今日陛下與元閣主的談話內容。屬下派人記錄下來。”暗衛頭領高銘恭敬的將一張紙放置案桌上。
高洋順手拿過來看了看,臉上的笑容神秘莫測:“她倒是真敢說。”
高銘是知道內容的,可他哪里敢接話,只能默默把頭低下來,又默默的想:這元閣主確實敢說,居然還要讓他們主子做面首。旁人不知道,他們做下屬的能不知道大人有多深不可測,手段殘忍嗎。元閣主,自求多福吧。
“行了,你下去吧。她來了。”高洋臉上依舊是似笑非笑的樣子,可在高銘看起來卻是毛骨悚然。他連忙告退。
而就在高銘離開沒一會兒,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便出現在他剛剛在的位置。
如高洋所說,此人就是元熙。
“剛才那個人就是你的暗衛?”元熙語氣淡淡的,聲音清冷,讓人聽不出有任何情緒。
高洋示意她坐,并“嗯”了一聲。
“太不小心了,方才我同元善見談話時發現他了。可見訓練的還不到位。”元熙依舊是很端正的坐在座椅上,說話語氣仿佛就像閨閣小姐同小姐妹談論戲本子一樣自然。
“閣主說的是,的確是他失職。”高洋回復的也很自然,絲毫不覺得自己派人跟蹤元熙有什么不妥。
這兩個人一來一往似乎根本不把被別人暗衛聽了墻角和被發現暗衛聽墻角當回事。可是在暗處的高銘卻忍不住在心中流著傷心的淚水。他可是在暗衛界被稱作影子一般的人物,可是居然被一個小姑娘說訓練不到位,自己主子好像還挺贊同。
高銘的傷心自然影響不到下面坐著的兩個人,元熙淡淡道:“既然你也知道了我的計劃,那明天記得要仿佛被我的美色吸引,把我留在府中。”
高洋唇畔的笑意似乎濃郁了幾分,他緩緩說道:“給高某做妾這種賠本的買賣閣主到是想的出來。”
“你娶李氏這么多年了都沒有納妾,雖然經常去煙花之所,不過你我心知肚明你又不是真去找姑娘去了,可見你對李氏心之所屬,情有獨鐘。那我做妾,你根本不可能對我下手,也沒什么損失。況且這個身份做事比較方便。”元熙十分冷靜的分析道。
“那倒也是,即使閣主真有什么損失,以后也可以讓高某當面首不是。”高洋笑意不減,語氣中含了幾分戲謔。
“那都是說來哄小孩子的……你,不必當真。”雖然元熙依舊保持著從容冷靜的語氣,但是那片刻的停頓卻暴露了此時的尷尬。
“小孩子?”
“論起輩分,我的確是元善見的姑姑。況且他也不怎么聰明,叫他小孩子也沒什么不妥。”元熙雖然尷尬,可是性子冷,所以周身氣質還是冷淡的。
“他的確沒什么腦子,所以閣主就扮鬼嚇唬他。”高洋歪了歪頭,換了個姿勢從新倚在椅子上,他語氣不急不緩,只用陳述的語氣說道。
“高洋!”,面對高洋一連串的問題,元熙終于繃不住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似乎是有些惱了。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竟然輕易的被高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