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將至，江城一片張燈結彩。新年的第一場雪趕在大年三十落下。

南野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俯瞰這個被白色掩蓋的城市，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十二點整了。

他呼出一口氣，玻璃上瞬間起了霧，他食指輕劃，描出姜苑的名字。

……

“阿苑，別哭，我陪你一起倒數新年”

“小野，你說一切的不好都會過去的嗎？”

小小的人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也想跟家人一起看春晚，一起守歲，聽一句新年快樂。

可南家視她為眼中釘，母親視她為拖油瓶，她也只能被關在小小的房間里，獨自一人數著日子。

會過去的，你等我長大，就帶你走。

“許個愿吧，路過人間的神仙會聽到的”

會有神仙嗎？南野也不知道，他只是不想看她這么難過。

神仙聽不到，還有我啊，阿苑。

煙花蹭的一下竄到空中，然后隨著一聲巨響，星光點點落入人間。

她眼神亮了起來，認真且虔誠的許愿：“路過的神明啊，請保佑小野一世無憂”

“阿苑，神明只能實現一個愿望，你別浪費在我身上”南野連忙捂住她的嘴。

她眼睛彎彎，眼里的星光比夜空里的還要美：“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

玻璃上的名字隨著屋內的熱氣漸漸消散。

墨黑的天空被煙火照亮。如6年前那樣。

電視上的春晚主持人開始倒數，數到1的時候，姜苑放在房間的手機震了一下。

屏幕上彈出一條信息

“神明來遲了，我也是。新年快樂”

姜苑看到這條內容的時候已經是夜里一點多了。

她有些怔住，一時間沒明白南野的意思。

她回“來了就夠了，新年快樂”

神明遲不遲他總會來。

你也是。

我亦是如此。

南野抬頭，望著那盞燈熄滅，看著她的回復，輕笑一聲。

轉身離開。

雪還在下，很快就會掩埋他來過的痕跡。

江齊一個電話打來，南野聽到手機里傳來熱鬧的聲音，嘴角也彎了彎。

江齊聲音很大，生怕南野聽不見，他問：“南爺，你干嘛呢？”

南野腳步停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轉身把腳印用鞋擦掉。

“過年呢”他輕描淡寫。

江齊驚訝：“你回家了？”

“江城不就是我的家么？”

江齊又問：“你自己一個人？”

“不是”他笑意更濃“我陪我家姑娘守歲呢”

電話那頭的人聽到這個回答也是一愣，隨即松了口氣

“行，那先祝你新年快樂，記得給我紅包”

南野嗤笑，掛了電話。

晚上的風涼的刺骨，但他的心此刻卻暖的透徹。

他的小姑娘，也有家了。

年初一，姜苑起了個大早，煮好餃子等著姜清風吃早餐。

餐桌上放著一個嶄新的紅包，姜苑拿起，背面寫著：阿苑的壓歲錢。

姜清風從房間出來，看到熱氣騰騰的餃子，慈愛的摸摸姜苑的頭發。

“阿苑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謝謝爸爸”她撲進姜清風懷里

姜清風一怔，眼前也模糊了

“你妹妹還在的話，肯定很自豪有這么一個優秀懂事的姐姐”

姜苑輕聲回應：“千壹妹妹也會因為有這么好的一個父親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