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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起點

不知為何秋瑯感覺有些疲憊,迎著烈日倒在了漫天黃沙當中……

他倏而桎梏于不由自主的夢境。

門派內遍地皆是片片瓦礫,煙被風撕成許多碎塊,猶如一簇簇的麻屑,亦是一片灰蒙蒙的大霧,往前直奔。

而灰白色的煙和暗紅色的暮靄交融在一起,似是給墻頭、屋脊、樹頂都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玻璃紙,使它們變得若隱若現,飄然入去。

秋瑯面前是一間古屋,但見縷縷青煙在其四周東飄西蕩。

一段時間過后,屋檐竟瞬間火化為了灰燼,緋紅色的火星緊接閃現,上躥下跳,好似一個活脫脫的小人兒。

異象尚未持續多久,轉而又歸于平靜,無聲無息。

青煙依然裊裊,直到房間徹底燃完,才逐漸消散。

朦朧間,秋瑯看到一方人影,那好像是親人們孤寂的背影。他想伸手去救,卻始終觸碰不得,就眼睜睜的看著兩方人漸行漸遠,天懸地隔。

突然,他的身子驀然震顫,腦海內只感天旋地轉,什么都看不見......

“喂,醒醒,你還活著嗎?公子你可千萬不要死啊,你這樣我好害怕……”

秋瑯耳旁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聲浪,其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好像,有人在說話……

不,不可能,這荒漠之地怎會有人,難不成我已步入了地獄……

呵,這樣也好,沒有煩惱,沒有痛苦,那便讓我好好瞧一瞧這地獄之景究竟是何模樣……

思罷,秋瑯緩緩睜開雙眼,迎面卻是一陣刺目光線映入眼簾。

他下意識用手遮擋,待視線清晰后,一位姑娘同一名壯漢便出現在他身旁……

說話那人是一位十多歲的少女,但見她亭亭玉立,臉上雖然有風塵之色,但明眸皓齒,容顏娟好,自是個美人兒。

而她身旁立著的壯漢身材甚是魁偉,身穿灰色舊布袍,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國字臉,頗有威勢。

見秋瑯應聲醒來,少女自是非常開心,便緊緊攥住他的手,細心問道:

“剛剛你在這片沙漠昏倒了,幸虧蘭穆及時發現了你,不然你可就慘了!”

聞言,秋瑯扯了扯沙啞的喉頭,連忙作揖致謝。可沒過多久,他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太陽刺目,黃沙漫天,這二人又是如何發現自己倒在大漠之上?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很難確定。不行,他們身份可疑,我必須要留個心眼,方為上策!”

篤定想法后,秋瑯故作癡傻纏著少女要水,一陣撒嬌后,倒是令站在旁邊看戲的壯漢頗為尷尬。

而看到對方那副傻顛顛的模樣,少女自是捂嘴淺笑。她連忙將腰上的水袋遞給秋瑯,并紅著臉,轉過頭嬌聲說道:

“公子,你怎么這般可愛,雖然這是我族為數不多的水袋,但只要能夠救人,也算值得!”

壯漢眉頭一撇,急忙伸手攔住女孩,并將自己的水袋輕遞給秋瑯。

而秋瑯也不客氣,抓起水袋便是一陣狂飲,此時他沒有任何想法,滿腦子都是活下來的本能渴望,異常強烈……

喝飽之后,秋瑯重新抖擻精神,連忙低頭朝恩人致謝……

“謝謝你們救了我,只可惜現在我孤身一人、無親無故,否則必將重金答謝。若你們有任何需要,我定當盡全力相助,毫無保留……”

聽罷,壯漢的眼神竟變得迷離徜恍,似乎對秋瑯的身世尤為好奇。

而他面色倏地凝重,一面藏著憂慮,一面又寫滿殺意,看上去甚是詭異。

“公子言重了,我們只是順道相助,你無需答謝。看你風塵仆仆也蠻可憐的,若沒有住的地方,小女倒是可以幫忙……”

女孩伸出纖纖細手將秋瑯扶起,并眨巴著憂郁雙眸惹人心憐,里面似乎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少頃,秋瑯的身體恢復許多,臉頰也隱隱泛起一絲紅潤。但見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俯身默默對女孩問道:

“對了,還未請教兩位恩人姓名!順便多問一句,你們二人也是迷路至此,還是說.......”

不等秋瑯說完,天韻卻眼角含笑,嘟嘴說道:

“何為迷路,公子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們了。我叫天韻,他叫蘭穆,這里其實是我們的家鄉,而此行出來也是帶著任務,不可明說。現在天色已晚,公子不如跟隨我們一起返回營地,順便再給你準備些吃的,省得你凈說胡話......”

秋瑯長這么大,除了爹爹就數面前的少女最關心他。

而他手里攥著的水袋頓時沉甸甸的,其內載滿了情誼。

說罷,天韻領著秋瑯準備回家。

而蘭穆雖是猶豫,但也沒有阻止女孩的行徑,而是在身后癡癡端詳秋瑯的衣著相貌,只感覺既熟悉卻又陌生!

隨后,一行人便在天韻的帶領下向西而去。言語間,秋瑯有意無意試探女孩,卻沒發現任何不對之處。

時間一長,他防備之心漸漸放下,人也變得健談起來。

“公子,你還沒有說出你的名字,好不公平,人家明明什么都告訴你了......”

言畢,天韻默默望向秋瑯,不禁羞得滿臉通紅,低垂粉頸,只顧雙手玩弄纖細腰間上的香囊,委屈模樣甚是討喜。

“不,不好意思,我剛才一時激動竟將此事忘掉。我名叫朗秋,全州人士,乃是無意間流亡此地,承蒙姑娘相助,心中不勝感激......”

聽到這個名字,蘭穆眉頭緊鎖,頓感錯愕,腦海中依稀感覺似曾相識,但又是說不出的怪異。

“朗、朗秋,秋瑯...原來如此,這小子竟敢在我面前撒謊,真是陰險狡猾!不過正因如此也確定他的身份,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而天韻卻是白眼一翻,嘴中不停念著朗秋二字,原本含笑的面龐瞬間變得楚楚可憐,好似受到不少委屈。

“朗秋,還真是個好名字,這不禁讓我回想起兒時的秋,異常的暖。你知道嗎,這里曾經也是一片綠洲,只可惜一年前自西北蠻夷之地來了群不速之客,他們濫用毒術將土地變為荒漠,將我族所有人趕出伊王殿,并且還逼迫我們每月按時上交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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