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遲來的道歉

天空蔚藍(lán)，寧靜悠遠(yuǎn)，微風(fēng)吹拂發(fā)梢。

“禾子，今兒怎么扎上馬尾辮了，不綰起來？”羅疏桐問。

禾忻孌的馬尾辮一擺，活脫脫是一匹馬的尾巴，她隨著一轉(zhuǎn)身，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說：“你猜呀！”

羅疏桐搖搖頭，誰知道眼前的禾子，是什么事情能使她這么開心。青春就是這樣，能給你莫名的笑，張揚(yáng)的笑。太較真的人不會幸福，但有時較較真才更幸福。

“聽溧焜說，你和你那同桌，去參加英語廣播社的競選去了。”羅疏桐說。

“一言難盡！”禾忻孌撅撅嘴，表情恢復(fù)平靜，“早知道，就不去了，那些競選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個個都很厲害。”

“說的好像你不厲害一樣。”羅疏桐一手搭在禾忻孌的肩上，問：“你那同桌呢，表現(xiàn)怎么樣？”

禾忻孌突然大笑起來，她的笑容在空氣中開出來甜，她說：“還說呢，他呀，那天，比我還緊張，不過，強(qiáng)裝鎮(zhèn)定，哈哈！”

“低調(diào)，低調(diào)！”羅疏桐朝旁邊看去，有異樣的眼光看著，“見他緊張，你這么開心。”

“有點兒，不過，他那天為我加油了的，太難得了。”禾忻孌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那個是滿滿的光芒，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吃到糖一樣，幸福與滿足。

“不過，我覺得，那個人，好嚴(yán)肅，有時候，看起來還有些恐怖。”羅疏桐說。

“那個人是那樣的，適應(yīng)了就好，其實，蘭熳渼?wù)f的沒錯，他是個外冷內(nèi)熱的人，只不過少言的他，顯得更加深不可測。”

一種無奈的表情顯現(xiàn)在羅疏桐的臉上，她說：“我看那，能受得住他那怪脾氣的，只有你了。”

禾忻孌沒有說什么，只是笑而不語。或許，有些人的相識，是注定了的。他們，性格迥異，卻能彼此了解，彼此包容。生活，又何必糾結(jié)那么多呢，能認(rèn)識一個讓自己開懷大笑的人，真的不容易，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就該開懷大笑。

她倆繼續(xù)向前走。羅疏桐突然停下，拉住禾忻孌的胳膊，讓禾忻孌向前看。在那棵柳樹下，站著一個人，那個人，不言不語，不知不覺，就在那里。那個人是梁甘：天生偏黑的皮膚，偏瘦的體型，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看得出來，他有些緊張，甚至不知所措。

“沒有錯誤的事情，只有，沒有被處理對的感情，你都已經(jīng)逃避那么久了，與其逃避，不如面對，況且，我家禾子沒有那么小氣吧！”羅疏桐說。

是的，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一朵白云從空中飄過。

她終于跟他講話了。

“你想說什么？”禾忻孌問，語氣中帶著冰冷。

一句話，想要說出口，卻有千斤重，遲遲沒有說出口。

“沒有的話，我走了！”禾忻孌向另一邊的羅疏桐看了一眼，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對不起！”塵埃落定，梁甘終于說了。一句道歉等了那么久，終究沒有白等，“我知道，之前的話，是我傷害了你的感情，但……”

語言像忽明忽暗的光線，在唇邊蠢蠢欲動。

他向她道歉了。她，這是她隱秘的夢境，在終于變成現(xiàn)實的時刻，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毫無準(zhǔn)備。很久以前，她便以為這只是年少輕狂的幻想。一個男生會向一個女生道歉。于是，她不再想象它發(fā)生。

“好，如果你誠心道歉，就按照禾子的方式，一張紙，十個對不起，寫下姓名和日期。如果，今天晚飯前，我收到了，這事就這么過去，如果沒有，就沒有。”禾忻孌的回答足夠明確。

梁甘茫然地點點頭，覺得發(fā)生的一切那么不真實，就這么簡單，連高分貝的說話都沒有發(fā)生。

結(jié)果，你知道的，那份道歉的紙條交到了禾忻孌手中，而那句“對不起”換回了一句“沒關(guān)系”。

“你就這么原諒他呢？”羅疏桐對發(fā)生的一切感到懷疑。

禾忻孌把那張道歉的紙條夾入書頁，說：“不然呢，但，僅此一次，你下次再幫他，我可不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