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哭出來吧。這樣會好受很多。”姜誠輕輕抱住了小雅。
小雅的哭聲很大，還語無倫次地說著一些斷斷續續的話，中間摻雜著哽咽的聲音。
姜誠衣服地胸口已經徹底濕了，不過他也并不在意。
看到了在自己懷里痛哭的小雅，姜誠甚至有一些……羨慕。
如果我也能這樣放聲痛哭就好了。記得，最后一次哭，還是我十六歲的時候。
其實在九歲之后姜誠就不哭了，直到十六歲的時候……那一次，他哭得，也像是現在的小雅一樣。
甚至，猶有過之。
姜誠把這些記憶壓了下去，他還要安慰小雅。不過，鑒于姜誠從來沒有安慰過異性這個情況，他能夠說的話也就十分有限了。
以至于，最后他無話可說了，只能默默地聽著小雅的哭聲。
……
過了許久，哭泣聲才慢慢地小了下去。這么久，是哭累了吧？
姜誠也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剛才他全身都是僵硬著，一動都不敢動。
“小雅姑娘，感覺好一點了嗎？”
“嗯，好多了……讓公子見笑了。”小雅看了看姜誠衣服上的一大攤水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能夠把情緒宣泄出來，就是好事，衣服我有的是。”姜誠嘴上這么說，內心還是有些苦悶地。
唉，回去還得把衣服給洗了……畢竟能穿的就這么一件了。
“你也哭累了，再好好休息一晚上，等到了明天，就會更好的。”
“嗯。”小雅松開了抱著姜誠的手。
“公子，為什么要對小雅這么好？”
“好？”姜誠有些疑惑，在他的認知里，只要不是懷著刻意的目的性，傾聽，安慰，擁抱……這些事情應該都是理所當然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我是在路邊被聆雪閣撿到的。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是聆雪閣的侍女。一直都是……”
小雅說道這里的時候，神色也黯然了下去。
“我從來沒有走出過這座聆雪城。因為我的身份，我的朋友也不多。每天對著來來往往的人們笑臉相迎，就是我的全部了。”
“笑久了，大概就忘了怎么哭了。”
姜誠的嘴微微張了張，但很快就把想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
“小雅姑娘，好好休息吧……”
“好的，公子。”
……
姜誠走出了房門，把門給關上了。
他發現了靠在門邊快要睡著了的月靈。月靈還在打著瞌睡，一個抬頭，模模糊糊間看到了姜誠的笑臉。
她全身都一個激靈，神智也徹底清醒了。
“我去，你要嚇死人啊！”月靈不滿地把姜誠往外推了推。
“我看你睡得挺香的，不忍心打擾了。”
“誰睡了？”
“你都沒意識到我出來了，這是意識清醒的表現嗎?”
“你話很多誒，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對了，你怎么這么久才出來?”
“因為我持久啊。”姜誠笑道。
“我問你為什么……”月靈突然愣了一下，她才意識到姜誠的意思，她的臉立刻耷拉了下來。
“哼，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懶得理你。”
聽不懂還要刻意強調一下，是以為我聽不懂里面的意思嗎?
“哦，對了。還有一件正事。上次的那個老頭來我這兒找你。我把他堵走了，你如果沒事了，就先去吧。”
“估計那個什么女閣主又有事情找你了。”
“呃，她能有什么事情找我?”
“我怎么知道。”月靈白了姜誠一眼，“你和她在一起帶了整整一天，你們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說到時間的時候，月靈還特意將“整整一天”這個詞強調了一下。
呃，我有做什么嗎，你不要這一副好像看穿了一切的樣子啊！事情比這要復雜很多好嗎?
不過，姜誠實在是難以解釋那天發生的事情。說實話，也會被認為是扯淡。好像被誤解了呢……
“月姑娘，或許她只是把我要的報酬給準備好了。”
“給你報酬，讓你親自去一趟，她手把手給你?”月靈靠近了姜誠幾分，她的神情倒是有幾分幸災樂禍。
“她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啊？”姜誠還真沒往那個方面想，“這是不可能的，我這么自由散漫的人，她的計劃我也只有扯后腿的份。”
“月姑娘，等拿到了報酬，我們就離開這里去雪山吧。”
“誒，你怎么突然就要走?”月靈詫異地看著姜誠，這家伙是不會不累嗎?
“夜長夢多，還是快些離開好。”姜誠當然累，但是他還是覺得快些離開比較好。
在這座聆雪城，他已經和太多人起了糾纏。這與他追求的東西還有目標不相符。
再者，夢沉雪想要做的事情，他也做到了。剩下的兩件事要是都像是改造體質那么做，那姜誠是打死也不會參與了。
如果上次沒有明蘭的出現，姜誠估計到現在都還挨著雷劈。指不定把什么大人物引來，那他估計就要動用姜璇留給他的符咒了。
到時候，這顆星球所在的星系還能不能保住都要打問號了。
“那也行。不過……我們不把她帶上嗎?”月靈指了指門的方向。
“畢竟也算是開了靈根，修煉上也沒什么大問題。”
“月姑娘，你……”
“干什么?”
“你不是不同意的嗎?而且這對于她來說也太危險了。大不了我把穆川解決了，一勞永逸。”
“那是以前，現在她至少能修煉了。難不成你還讓我一路上和你這個一點都不懂女人心思的白癡繼續扯淡嗎?”
喂喂，這樣很傷人誒！不過，好像是有道理的……姜誠明白月靈的意思，帶著小雅離開這里，或許真的是個更好的選擇。
雖然過去的將近二十年她都生活在這座聆雪城中，但這里帶給她的，并不是溫暖，而是刺骨的嚴寒。
如果有更好的生活，或許也確實應該……但跟著我，真的是一個好的選擇嗎?
“那得看她自己了。月姑娘，我們接下來還要去很多秘境和險峻之地。你真的覺得這樣好嗎？”
不知不覺間，姜誠和月靈的就像是換了身份一般地在交流。
“現在不同之前了。如果穆川不死，或者他死了之后，我們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她一定會報復的，這是唯一的選擇了。”
“月姑娘，你真的很善良。”
“我沒想那么遠，其實我只是單純覺得路上無聊。”月靈擺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示意姜誠不要再說下去了。
“你要真想走，就趁早。我們連夜走。”
“誒，月姑娘你怎么也開始這樣了？”
“也不知道是被哪個不著調的白癡傳染了。這大概就是你們人族說的近墨者黑了。”
……不懟我你難受?不過姜誠也習慣了。
何況，這回他確實也是這么想的……
……
姜誠再一次走到了聆雪閣的頂層。
不過這一次他仰頭就可以看到滿天的星空。
顯然，整個房頂都被掀了沒那么快能夠修補好。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整層的白色帷幕都被撤走了。一時間，姜誠只覺得空蕩蕩的。
這一層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皎潔的月光落在了地板上，就如同地上落滿的銀霜。
很快，夢沉雪的王座出現在姜誠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