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菀溪疑惑地看了看他，繼續(xù)和陳靜靜逛街。

梁子凡終于來了，他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地從人群中鉆了進來。

“嗨……”招呼也是打的有氣無力。

“哇梁子凡，你干嘛去了，這么憔悴？”

“哎，肚子太疼了，估計是這幾天胡吃海塞吃太雜了。最可惡的是今晚診所都關(guān)門，全過年去了！哎喲我靠疼疼疼……”

孟菀溪忍不住勸說：“既然這么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呀，還出來干嘛呢。”

梁子凡突然直起背脊，拍著胸脯說：“沒事，男子漢大丈夫，很快就好啦！”

他其實就是不想錯過每一個和孟菀溪倒數(shù)的新年而已。

畢竟，等高三畢業(yè)，都各奔東西了，未來會怎么樣，誰都不知道。

他看了看敖天，發(fā)現(xiàn)這位大少爺一直在人群里眺望，不知道望啥，梁子凡也跟著他的視線眺望，“天哥？有美女嗎？看得這么認真？”

敖天拍他：“有美女才不告訴你。”

梁子凡瞅他：“切！還獨享！”

……

沈櫻十一點半才磨蹭著出了門，她對這些“人肉大雜燴”式的活動不是很感冒，人多，累，看得眼暈。

到中央廣場附近的時候，沈櫻被震懾了，別看一個小縣城，匯集起來，人也真不少！

敖天找理由離開了梁子凡那幾個人，在十一點就跑到了雕塑下等。

風呼呼的吹，特別是廣場口子這里，特別冷冽，人們都往中間集攏，外圍就顯得冷清了。

沈櫻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她看信息。

是秦正陽發(fā)的。

——你現(xiàn)在在哪里呢？

喲呵，他還關(guān)心起她啦？——在中央廣場，準備看什么煙花表演的。

秦正陽很快回復——在什么位置？

她回——快走到中央廣場那個雕塑了。

——好。你往你右手邊的建筑上走，上天臺來。

啊？大半夜跑天臺干啥啊。

敖天猛然間看到了沈櫻，正招手叫她，剛好被十幾個人擋住了，又連喊：“沈櫻！”

可惜好像沒喊住人，等他穿過人群時，她已經(jīng)不見了。

沈櫻漫步上了天臺，丫的這還是樓梯樓，電梯都沒個，她都洗好澡了，現(xiàn)在又是一身汗。

來到天臺了，剛走到天臺的樓梯口，就看到了站在門邊的秦正陽。

他穿著灰色的上衣，褲子是校服褲。

樸素，但是，也很好看。

“你在這干嘛？”

秦正陽拉住她的手，“快，還差兩分鐘就開始了。”

她看著那只主動牽住她的手，皺眉，想用點力氣抽回來，可秦正陽比她還用力的回握。

臭小子，給你牽手了嗎！？

他拉著她往一個有扶手的梯子去，還讓她上，這里面是電梯機房，往上是機房房頂。

爬上去了，這里的視野很開闊，風也很大，吹得人頭發(fā)凌亂不堪。

“冷嗎？”他問。

“不冷。”

“這里是看煙花最好的位置。”

“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爸帶我來過。”

她頓了頓，說：“縣里新年放煙花的習慣已經(jīng)很多年啦？”

“嗯，從我小學時開始就有了。”

“哦。”

“來了。”

他指著遠處，然后就聽到各種biu砰，biu砰的煙花綻放聲。

沈櫻看著五彩繽紛的煙花，笑得很燦爛。

忽然，耳邊有模糊的喚聲，“沈櫻。”

她嗯了一聲，沒有轉(zhuǎn)頭。

只這一瞬，她呆住了，瞳孔猛地放大了數(shù)倍。

她的唇上貼著另一個微涼但柔軟的唇。

她的眼前是秦正陽放大的臉，以及，他輕掃在她臉頰上的長睫毛。

沈櫻差點要忘記怎么呼吸了，心跳的聲音比煙花綻放的聲音還要狂烈。

不知道過了過久，大概三秒？或者一分鐘？

秦正陽直起身子，看著她。

“傻啦？”

沈櫻回神，撇臉，熱熱的，說：“我、我還沒答應(yīng)你呢。”

秦正陽一臉無辜：“答應(yīng)我什么？”

“上次你在紫山上的告白啊！”

他摸摸鼻子：“其實，那次是個意外，不是我要告白。”

沈櫻瞪他：“什么？那是誰？！”

“我也不知道。”

“你！你竟然騙了我這么久！”

“我沒有騙你，我一直都沒有說過什么，只是沒有解釋而已。”

“那你為什么不解釋！”

秦正陽端看她，眼神忽然溫柔得能掐出水。

“因為……我想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主動一次，你每次都搶在我前面先說話，能給個機會嗎？我的小獅子。”

沈櫻抓狂，雙手揮舞，“你才是獅子！”

他舉起雙手，捧住她的臉說：“沈櫻，我喜歡你，真的喜歡，這個第一個陪我打架的女孩子。”

她紅著臉窩在他的懷里，感覺……做他的小獅子，也挺好的。

天臺的門口邊，不知道何時上來了一個人，他凝望著那個也是他覺得最佳煙花觀賞點的機房房頂，此時站在上面相擁的兩個人，刺痛了他的雙眼，

敖天從沒想過沈櫻和秦正陽之間的傳聞會是真的，那明明是他準備的告白，只是陰差陽錯變成了秦正陽，為什么秦正陽最后真的變成了站在沈櫻旁邊的男主角。

敖天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眼前絢爛的煙花變成了流彈，炸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沖了下去，快速的，跌撞的。

心臟快被人撕爛了，怕是湊不回去了。

……

孟菀溪看著煙花，側(cè)耳問梁子凡，“你看到敖天了嗎？”

他搖搖頭，“你想找他？”

“沒事。”

她是想找他，以前都會一起看煙花的，今年他不在，有點不習慣。

梁子凡偷偷打量著孟菀溪，他知道她的眼里沒有他，他抿著嘴苦笑。

陳靜靜看著他們，摸下巴，一個兩個的，小心思都沒得逃過她的法眼。

世界就是這么奇妙，人與人之間，就像一個圈，我連接著你，你連接著她，她連接著他，他又連接著他或她，最后，可能又會回到我這個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