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正明很快又來到炊煙區，再一次進入無聲之境。

穿過牌坊，遠遠看到段莫非牽著一條狗，狗正是藍云區別墅那條遙控器狗妖。

但遙控器殘骸已經被取出，毛發也變得順滑，身上干干凈凈，看上去是條很正常的狗妖，嘴里還叼著一只消音器鴉妖。

鴉妖血紅的眼睛才讓譚正明注意到狗妖的眼睛并不血紅。

段莫非看到譚正明的車子，走過來開門上了車。

指指后面，示意他開回去。

“這就回去？我剛到！”

段莫非點點頭。

譚正明左顧右盼看著行人，小心翼翼地調頭往回開，突然意識到不對。

“你能聽到我說話？”

段莫非又點點頭。

“看來沒什么事能難住煙云獵人啊！”

段莫非笑了笑，伸手摸摸狗妖。狗妖嘴里的鴉妖還不斷撲棱翅膀。

那長長的消音器長在嘴上很是滑稽，看著像摩托車的消音器，自己用不了。

在村口小堵一會兒，一個大叔趕著一群羊，那羊總是到處亂跑，估計這羊聽不到一點聲音，也是件讓羊害怕的事。

趕過來這只，那只又跑了，大叔手忙腳亂，不斷抬手擦汗，心里一定后悔今天為什么把羊趕出來。

就羊群過馬路這件小事，花費了大叔十幾分鐘。

終于羊群走了，大叔還不斷朝這邊揮手致歉。

車子又開上高速路。風從窗戶縫里鉆進來，發出“呼呼”聲音。

“好了，說吧，這能聽到了。不過，說之前，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好！”

“你身邊那只狗妖眼睛為什么不是紅色的？”

段莫非又伸手摸摸狗妖，此時，段莫非手上戴著陰流甲做的很薄的手套，這樣就能感受到狗妖身上的根根毛發。

他與陰間之物接觸全是通過萬能的陰流甲。

當然狗繩也是陰流甲做的，直接連在身上。

“我叫它犬靈。我們也許對鐵妖的認識需要適當修改，并不是所有鐵妖都有紅眼睛。”

犬靈只有一只眼睛，那天身上毛發污穢泥濘，譚正明并沒有注意到另一只眼睛。

“可它攻擊我了！”

“那最多算正當防衛吧。并沒有對你窮追不舍，對吧？”

譚正明這段時間也見過不少鐵妖了，還真沒碰到過正兒八經攻擊自己的，如果真有，還的確不好解決。

而且他也發現，因為有陰陽眼，鐵妖也能發現譚正明能看到自己，陰陽眼反倒成了吸引攻擊的東西。

“可這些消音器鴉妖眼睛血紅，為何沒攻擊人？”

“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

兩人來到炊煙區海邊，找了塊干燥的巖石，坐下。

譚正明又站起，走開一點，掏出一根煙，背對大概，點著了，吸了一口，吐出的煙很快被海風吹得沒了蹤影。

兩人都看著不遠處的海面。

海邊差不多就是陰陽的分界線了，那場黑云雨天，主要下在陸地和近海。

坐在這里，兩個有陰陽眼的人也能看到不遠處的藍天白云。

這種感覺就是活著真好，不用閉眼就能感到。

在這一點上，兩人心心相通。

經過這么多次合作，兩人已經很有默契，互相的理解也更深。

抽完一根煙，兩人才進入正題。

消音器鴉妖的眼睛是血紅的，并且具有攻擊性，但它并不是攻擊人，攻擊的是空氣。

看似鴉妖嘴上長著消音器，很容易讓人想到，消音器把一切聲音消除了。

但，它是通過更巧妙的方式。

人們聽不到聲音，主要是聽不到通過空氣傳播的聲音，聲音是一種波，傳播需要介質。

消音器鴉妖通過攻擊空氣，讓空氣凝固，聲音通過時，無法帶動氣體分子震動，也就無法傳播聲音。

現在，炊煙區的空氣還沒有完全凝固，還是有很輕微的傳播，這使得段莫非身處炊煙區也可以聽到微弱聲音。

如果空氣完全凝固，是聽不到一點聲音。

這還只是影響聽力，還有更糟糕的，空氣凝固不流動，人就無法呼吸。

吸了這一口，就會出現一個真空洞，沒有空氣過來填補，除非人不停地走動，否則就呼吸不到空氣了。

當然，至于那時候還能不能走得動，就很難說了。

炊煙區現在情況很危機，現在只是聽不到聲音，下一步居民會有生命危險。

很可能，睡夢中就窒息而死。

“那我們得加快速度了，怎么解決呢？”

譚正明越聽越焦急。

段莫非并不是特別急，他心里自有安排。

“你說我這條犬靈怎么樣？”

譚正明看著犬靈，這名字把一只妖怪美化得好像有點，有點，總覺得怪怪的。

但這犬靈單從外表看，高大威猛，將近一米高，毛發順滑，耳朵高高直立，不愧是住別墅的人養的狗。

“挺好的！”

“你想不想來一只？”

“好啊，當然好啊！”

譚正明兩眼發光，有只聽他話的好妖陪著，即便不能當武器，也算個可以說話的伴啊，整日里自己一個人奔波。

況且自己是警察，對警犬有著深厚的感情。

“你先別急著高興，不是狗，炊煙區的這些鴉妖還是需要解決的，但現在我還沒找到度化妖怪的方法！”

譚正明聽到段莫非自己揭短，也有你煙云獵人搞不定的事情，心里有些不懷好意的竊喜。

但聽到“度化”二字，這不是和尚道士的專業術語嗎，警察系統還從來沒有考慮過將他們請來相助。

“你不是讓我研發武器嗎？我就想著要不把這些鴉妖，改良下，分給每位警察做為鴉靈，既能防身又能攻擊，算是個過渡期武器吧。”

這是一舉兩得的方法，既消除了炊煙村的妖，又為警察提供了武器。

譚正明想想那漫天的消音器烏鴉，自己手下有一百來號人，每人起碼也能分到一百多只。

一個能控制妖怪的警察，這讓警察多了一絲神秘感，想想就很美。

一拍大腿，“太好了！”

“如果能將烏鴉做為武器，那以后遇到獅子狼啊是不是也可以作為武器？”

“鴉妖還是比較簡單，你們能夠控制，至于大型鐵妖，那只能是避之而唯恐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