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娜被一群蚊子包圍著,裸露的胳膊和脖頸上布滿了紅包。
“喬娜,喬娜,你在哪里?”
鄒嘯天抱著電視機用力搖晃。超薄液晶曲面屏幕雖大,也裝不下喬娜的個頭。
喬娜隔著屏幕,并不能聽到鄒嘯天的喊聲,又跑向遠處,猶如被一團薄霧包圍,漸漸消失在夜幕中。
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她凄慘的呼聲,讓這月夜更顯靜謐。
“咕咚”一聲,像有什么東西掉進河里。
緊接著,畫面更換。
喬娜被關在,一個巨大的封閉玻璃容器里,地上還有幾條奄奄一息的魚,不斷張著嘴巴。
喬娜慌得面容失色,不停拍打玻璃,嘴里在喊話,但聽不到一點聲音。
一會兒,有水流從頭頂開始注入,喬娜走到哪里,水流就從哪里流下來,正好澆到頭上。長發貼在身上。
很快就漫過腳面,幾條魚歡快地游蕩,又獲新生。
喬娜不斷往夾角處躲避,翹起腳,盡量讓水少淹沒些。
鄒嘯天知道喬娜怕水,尤其是涼水,雖然很多次去海邊,但她從不碰水。
玻璃容器里的水一定冰涼。
水面越來越高,很快就到喬娜脖子。
鄒嘯天不敢看,在寬敞的別墅里,慌亂四處翻找,但又不知道在找什么。
突然站住,似乎有了主意。
拿起手機,慌亂戳一番。
“喂,售后嗎?你們的電視把我女朋友困住了!”
“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能麻煩您再說一遍?”
“就是我女朋友被困在電視里出不來了!”
“您女朋友是在維修電視嗎?如果她不是專業人士,建議還是……”
“她情況很危險!有生命危險!”
“我建議您還是找專業維修人員,要不我給您轉撥到我們的維修部門……”
“我女朋友快要死了!”
“您是要報警嗎?”
鄒嘯天這才意識到,應該報警。
撥打了報警電話,雖然說不清楚,但警察馬上就會到。
再看電視,喬娜已經不在注水容器了,而是站在一架木橋上,橋下就是萬丈深淵,而木橋已經破舊不堪,零散破碎的木板看上去搖搖欲墜。
喬娜小心翼翼地站在橋上一動不敢動,身上濕漉漉的,還滴著水,拽著橋繩瑟瑟發抖。
鄒嘯天似乎明白一點,電視里的喬娜會不斷變換危險的場景,但不會讓她死去,純粹就是為了折磨她。
誰有這么恨的心,讓喬娜生不如死!
警察很快趕過來,聽了鄒嘯天的描述,又看著電視機里不斷變換的畫面,首先核實報案者是否神志不清,對電視節目產生妄想。
了解了鄒嘯天的最近工作生活情況,又看了他女朋友的照片,確定電視里那個正在煉獄的女人和她女朋友的照片是同一個人。
但這依然不能確定他是否只是打印了某個電視節目演員的照片。
直到電視里那個女人掛在懸崖一棵樹上喊了,“鄒嘯天救我!狗狗是我害死的!”
才確定了,這確實是一起真實的案件。
可這案件實在是離奇,女人被困在電視機里。
電視機里的喬娜已經精疲力竭,目光無力,縱使場景切來切去,也不再大驚小怪。
像個玩偶,任人擺布。
一會兒從高空無限期地往下落,人就像一塊碎布片,任意逆風搖擺。
一會兒站在火山口,熾熱的火燒巖漿不斷掉落在四周,隨時可能落到喬娜頭上。
喬娜精神有些呆滯,頭發像蛛網亂七八糟蒙在頭上,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皮膚上污泥與血漬涂抹成各種形狀。
胳膊上的爪痕已經血肉模糊。
看到這種情況,警察已經習慣了給譚正明打電話。
有離奇的,不能用常理解釋的案件就交給譚正明,這是警察署逐漸被人接受的不成文的習慣。
譚正明接到電話,快馬加鞭趕往藍云區海邊。
“警官,那我現在需要做什么?”
鄒嘯天背對著電視,眼里充滿驚恐的眼神。
“現在……現在確保,別關電視!”
警察無奈的回答提醒了鄒嘯天,由于這里是海邊,遠離市區,經常有停電現象。
鄒嘯天就為此準備了小型發電機,但每次停電時,一般就帶著狗狗去海邊散步,回來也就來電了,發電機也就一直閑置了,很少使用。
鄒嘯天去地下室找到發電機,試了試,還好,還能工作,就直接啟動,接在電源上備用。
一旦停電,就能切換到發電機,不會出現斷電,確保電視一直開著。
譚正明開車在路上。
陰陽眼早已經讓他適應眼前的陰間世界。
“黑云事件”后,碰到的不再是以前一小團有邊界的紫色火焰,而是整個世界的黑色火焰,無邊無界。
越到海邊,氣氛還是越來越濃,陰冷落敗的情景讓人窒息。
閉上左眼,海風習習,人們穿著泳衣泳褲花枝招展地徜徉在路上,嬉嬉笑笑。
陰陽兩界巨大的差異還是很難讓人適應。
來到別墅,很快就看到陰間界面里滿地都是血淋淋的腳印,看上去應該是狗的腳印,地板上還有些蛆蟲在爬行。
見到先到的警察了解了情況。
“你這是不是養過狗?”
鄒嘯天把狗狗的經歷告訴譚正明,并猜測是喬娜把狗狗殺死了,具體的情況他也不太清楚。
“你怎么知道他養過狗?”
警察好奇的問譚正明,譚正明在警界已經有“陰陽判官”的稱號,只不過從沒領教過。
“我看到這有狗的腳印,而且還是帶血的!”
譚正明沿著腳印開始追蹤。
警察看著干凈的地面一臉疑惑。
根據腳印的新鮮程度,譚正明很快來到一個小房間,推開門,看到一只長相可憐,渾身污濁的狗狗,嘴上長著遙控器。
遙控器狗妖!
狗妖也發現了譚正明,跳起朝他撲過來。
譚正明迅速躲避,遙控器狗妖一溜煙跑遠了。
陰陽判官的任務也就此打住了,只能看到還無法對這些陰間之物產生影響。
“段莫非,你來藍云區海邊別墅區……”
譚正明對著空氣說。
自從段莫非有了千里耳,找起他來簡單多了,只要叫下他名字,就如同撥通了電話。
但這種聯系是單向的。
譚正明繼續講述案件情況,只聽院外轟隆一聲,還沒到五秒鐘,段莫非就到了。